“怎么可能,明明堂姐长得那么像伯母,怎么会是男儿?哪有男儿像堂姐那样的?”
“珠儿,是真的,炎儿是男儿,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江玉后悔地说,也许当初就不应该这样做,即使儿子将来在皇宫也好过没命了呀,自己怎么就那么傻?
“伯母,是真的吗?”皇甫珠略带希望地看着皇甫竹,皇甫竹肯定地点了点头。
“耶!太好了,以后我可以跟堂姐,不,是堂哥睡了。”皇甫珠兴奋道。
“珠儿,你不怕吗?欺君可是要诛九族的,你也算九族之内的。”江玉略带惊奇地问。
“伯父,我们是一家人,定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是爹爹说的,他还说,只要娘亲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我想只要你们都在身边,就算是死,珠儿也是不怕的,珠儿最爱爹爹娘亲和你们了。”
江玉在旁边听得吃惊,心潮一阵阵翻涌,是呀,我妻我儿都在有什么好怕的,自己倒不如一个孩子想得透彻了,那么炎儿也是吧,这几天炎儿一定是寝食难安了,自己这样逼他,一边是爱人,一边是亲人,他怎么会不痛?那么就给小星和炎儿彼此一个机会吧,如果小星愿意对炎儿不离不弃,愿意陪着炎炎一起度过此次难关,如果皇甫家有命幸存下来,那么就顺着炎儿吧,至于小星能不能干,也不再强求了。只要度过这个难关,皇甫家以后应该就没什么劫难了,那么妻主无能也没关系吧?只要炎儿能够幸福。江玉在心里下定了决心,顿觉豁然开朗,深情地看着皇甫竹,眼中是情意绵绵无怨无悔。
流言四起,哪里有人,哪里就有传言,第二天消息就传到了皇上耳中,皇上勃然大怒,百官人心惶惶,生怕皇上迁怒到自己身上。最开心的就数小星了,因为她终于见到了炎炎,虽然炎炎憔悴了很多,但在小星眼中,炎炎依然是最帅的人。
将军府。
第二日深夜,皇甫家迎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当今皇上东督。
东督今年也只是三十六岁,面如冠玉,不苟言笑,面容却是俊秀无双的。想必世上没几人能够比得上。东督严肃地端坐上位,目不转睛的看着皇甫竹:“皇甫竹,坊间传言可谓真?”
皇甫竹不卑不吭的回道:“皇上,我的为人你最清楚,你该相信我,你这一句只不过是多此一问。”
“不过……”皇甫竹犹豫片刻方道:“我儿皇甫炎的确是男子。”
东督大怒,“你可知这是欺君大罪?”
皇甫竹看着东督,并没有被皇上的怒火吓着,依旧不疾不徐道:“皇上,纵使欺君,我儿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十八年前,皇上许下承诺,男为太子妃,女为将军,皇上金口一开,哪有收回的道理?可是,为人父母,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的?我儿单纯鲁莽的心性,绝对不适合在皇宫生存,为了炎儿的幸福,我皇甫家只有放手一搏,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你!做太子妃不好吗?以后就是帝后,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享不尽的福,有什么不好?你怎么就如此不知好歹?”
“皇上,你不是男子,焉知男子之乐如何?”
“皇甫竹,你是男子么?你凭什么如此说朕?”
“皇上,就算我不是男子,我也比你更了解男子,如果不是如此,当初锦年就不会帮我娶到江玉,离你而去。”
“皇甫竹,好你个皇甫竹!”东督拂袖而去。留下的皇甫一家面面相觑,江玉和皇甫竹似乎都陷入了回忆。
皇甫竹倒是不担心皇上会怪罪,皇上是什么样的人皇甫竹最是了解。自己虚长皇上四岁,少年时也颇为照顾皇上,皇上也是顾念旧情的。即使她现在看起来没什么人情味,但皇甫竹知道,皇上的心是最软的,要不也不会在明早上朝之前先到皇甫家了解真实情况。最怕的是其他想置皇甫家于死地的人,即使是皇上有心包庇,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欺君之罪不是皇上想赦免就赦免的。只是,皇甫竹想起了夏锦年,看来皇上还是放不下呀,每次一提到夏锦年,皇上就会发怒,究竟要到何时,皇上才会真正开心起来?而不是如今的行尸走肉?这样的皇上让她和江玉都看得心痛。皇上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儿郎,锦年当年怎么就舍得如此决绝离去呢?
二十年前。
那时候东督还不是皇上,她只是个十六岁风华正茂的少女,有着明媚的笑容,爽朗的心性,与二十岁的皇甫竹,十五岁的东智,十三岁的夏锦年都是好朋友。
皇甫竹最年长,当时已经是个将军了,所以甚为照顾年纪比她小的三人。夏锦年是个男孩子,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风华绝代,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皇甫竹的眼中,夏锦年是个怪小孩,大大咧咧,满嘴胡言乱语,对东国制度最为不满,一点也没有东国男儿的温柔似水,以妻主为天,自是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与做法。当时的皇甫竹总是觉得夏锦年生错了性别,他应该是个女儿身,这样的他定大有作为。他最尊崇的还是什么一夫一妻制,虽说在东国不太可能,但是还是有女子一辈子只娶一夫的,比如自己的母亲,自己也是这样打算的。可是,要真正实行一夫一妻制是根本不可能的,但夏锦年就是坚信着,这世上有这么一片乐土。皇甫竹常常在想,这样的人怎么就那么多人喜欢呢,听说来他家求亲的人已踩破门榄。连东督东智似乎都对他有意思。还好自己有了江玉。
说到江玉,皇甫竹才记起,自己能和江玉顺利的在一起,还多亏了夏锦年。夏锦年和江玉相识最早,虽然没自己和江玉早,但就是这个迟来的人,在江玉心里,甚至比她皇甫竹还重要,她那时没少因为夏锦年而和江玉闹别扭,每次都是自己回过头来认错,江玉被夏锦年收得紧紧的。想起那时的自己,皇甫竹不禁傻笑几声,那时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笨,被那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小少年耍得团团转?即使这样,皇甫竹也对夏锦年讨厌不起来。夏锦年仿佛天生就有种魅力,让人臣服。皇甫竹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是她是真的把夏锦年当做自己的朋友,即使没有江玉,也会如此。皇甫竹对夏锦年的感情很复杂,可是皇甫竹却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爱情,在她心底,她总是觉得夏锦年心中有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不是她这个世俗之人能够窥视的。所以,对夏锦年,她都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如此,她也会对夏锦年颇为照顾。皇甫竹与江玉成亲后,江玉也三令五申,一定不能让夏锦年受伤害。江玉说,夏锦年看似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看似潇洒,其实比谁都执著。皇甫竹横看竖看,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但自己夫郎吩咐的事,皇甫竹是不忍心拒绝的,所以即使她觉得夏锦年强大到不需要自己鸡婆多事,有时也会插上那么一两脚。那时候皇甫竹看到东督、东智和夏锦年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们三人即使和皇甫竹是朋友,即使没有身份上的阻挠,皇甫竹对他们三人也是打心底里佩服的。东督小小年纪就有了帝王风范,东智也是,只是东智更为内敛些,没有其姐东督的张狂。夏锦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和她们相识,但这样自在的相处方式皇甫竹是乐见其成的,她知道这都是夏锦年的功劳,夏锦年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一个人,有他在的地方,永远都是如此轻松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