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南宫云怒吼,双目圆睁,不甘心得很。
皇甫炎护着小星,抵挡着远方的箭,尽量加快速度向前飞。但在箭雨中,难免力不从心,小星突然把身子露了出来,用自己瘦弱的肩膀包住皇甫炎,一股脑的向前飞,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把皇甫炎小心翼翼地放下,晕倒了。
皇甫炎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如果说小星挣脱侍卫的刀是意外的话,那么带着他还能飞那么快简直就是奇迹了。现今,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小星本身就会武功,就算武功不济,轻功必定是数一数二的。皇甫炎藏不住惊愕的心情,内心复杂的问:“小星,你会武功?”
等了片刻没有回音,皇甫炎赶紧转过身子,就那么一眼,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小星的后背全部插满了箭,看起来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小星整个后背。小星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没了气息。
皇甫炎全身颤抖,早已忘了刚刚的疑问,只剩下心口在隐隐作痛。他不敢碰小星,不敢去探她的鼻息,他害怕,害怕小星像爷爷一样,在他面前死去。他只能无助的哭泣,此时的他,不敢去面对。他的神情越来越恍惚,全身都在剧烈颤抖,无助低叫:“小星,小星……”如果此时的小星清醒着,想必会偷偷地笑吧,平时流血不流泪的皇甫炎,此刻为她留下了珍贵的泪水,小星即使什么也不懂,也会感到欣喜。因为光光说了,哭是因为在乎。她的炎炎在乎她,小星怎会不笑?可是此刻,小星是昏迷着的,小星的真实心情也就无人知晓了。
幸好这时郭光赶了过来,要不这时的小星没死,待会的小星也会血尽而亡。郭光看着泪流满面的将军,又看着地上的小星,赶紧把手放到小星鼻下,发现还有气息,不由得松了口气。本来按照原计划是皇甫炎先进敌营,她带人马后去的,但她差不多去到的时候看见小星抱着将军飞似的跑了出来,她立刻下令大家往回赶,她尾追着将军。幸好幸好。
“将军,小星没死,我们赶紧抱她回去让军医看看。”郭光松口气的同时也对皇甫炎说道。但皇甫炎好像没有听到似的,依然恍惚。
郭光只好抓住皇甫炎的双肩,大声喊叫:“将军,我说小星没死,没死,我们再不帮她止血,她就活不成了。”
“没死?你说小星没死?”皇甫炎的眼中泛起点点的希望,但更多的还是绝望,似乎下一句不如他意的话就会把他打下万丈深渊。郭光看着这样的皇甫炎,也小心翼翼起来,“真的,小星还有气,只要我们把她带回去……”
话还没说完,皇甫炎就抱起小星,急急忙忙地向前赶。
“将军,你走错方向了。”
闻言的皇甫炎赶紧换了个方向,又想跑了。
郭光无奈:“将军,又错了。你跟着我走吧。”
不一会儿就回到了营帐。
军医拿着药箱被皇甫炎拖着过来,坐立不安地看着军医给小星拔箭。每拔一箭,昏迷中的小星就呻吟一下,皇甫炎也跟着痛了一下。一场治疗,两人受罪。
小星拔了箭之后就一直高烧不断,皇甫炎无措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生怕自己鲁莽的扯痛小星,看着军医不断更换小星头上的毛巾,似乎很简单的样子,遂自告奋勇地走上前去,“军医,我来吧。”
“也好,我先去休息一下,记得每两个时辰喂一次药,毛巾热了就换,最好用酒精给她擦擦身子,这样子降温得更快,有什么事再叫我。”说到酒精降温这件事,军医还是从小星那里学到的呢,犹记得当时有个士兵烧得难受,小星站在旁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不用酒精?”军医一听,赶忙问清缘由,把小星问烦了,小星干脆一句话搪塞过去:“我失忆了怎么记得?”
之后军医问话小星都保持着这种态度,让军医感叹当初救了个小白眼狼。
皇甫炎谨遵医嘱,一点也不敢松懈,把营帐中的其他人都叫了出去,他准备给小星擦身子了。
皇甫炎一直都以为小星是男子,相当避讳,生怕小星被别人占了便宜。让他名誉受损,害了小星一生。东国对男子是相当苛刻的,名誉受损的男子不得为正夫,婚前失贞的只能送往小倌院,不管缘由。所以这里的男子都视贞洁如命,失贞于妻子以外的人一般都不再久活。也有某些意外的,比如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把喜欢的小倌带到自己的家中圈养也是常有的事。总之,就是看女人自己的意愿而已,这里毕竟是女人的天下。所以也难怪皇甫炎小心翼翼了,如果因为自己而让小星活受罪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皇甫炎不再多想,上前把小星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剥下,剥到最后时竟然定住了,“小星是女人?”“女人”“女人”这两个字就在他脑中盘旋,劈得他聪明的脑袋瓜昏昏然,小星不是男人吗,怎么突然变女人了?可怜的皇甫炎,此刻也反应不过来。如果小星是女人,以往跟他一起睡的男儿是谁?他洗澡时帮忙擦背的是谁?他换衣服时待在身边的是谁?皇甫炎逃避似的不愿接受现实。
赶忙冲去营帐外,见到人就问:“小星是女人?”
“是的,将军。”被抓住的人还以为将军要吩咐她什么事,愣了一下才回答。
几乎每个被问到的人都知道小星是女人,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皇甫炎神色恍惚的出现在后山的小河边,这条小河是当初和小星来抓鱼的地方,在皇甫炎的心目中,这里充满了自己和小星的回忆。只是,怎么才过了十几天,小星就不同了呢。
是谁在隐瞒?皇甫炎苦笑,没有人隐瞒,是自己迟钝,自己粗心大意。细细想来,明明有那么多破绽的。小星从不在营帐内洗澡,衣服也是别人洗的,经常和郭光勾肩搭背的……
自己算不算清白已失?不算吧,小星充其量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自己都十八了。皇甫炎却忘了东国女子十四就算成年了,只要小星有心,他怎么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