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风,你真正害怕过吗?试过那种心瞬间凉了的感觉吗?
可能是我天生胆小吧,小小的一件事也能让我吓得发抖。无意间在立夏的空间看到了一个校园女生打架的视频,竟会恐惧得缩在椅子上发抖。晓端还以为我怎么了,我叫晓端看了我刚刚看的视频,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现在的学生啊……”那天晚上一直到深夜也不敢入睡,恐惧占据了我的全身心,脑海不由的浮现那些打架的场景。我也奇怪自己究竟在恐惧什么?我平时是一个安静得别人可以忽略的人,没有招惹谁,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可是,我为什么要恐惧呢?蜷缩在被子里,密不透风的被子把我闷得出汗了,头发湿漉漉的,紧紧的贴在脸上。可我不敢掀开被子,被子里是一个属于我的世界,一个没有喧嚣的世界。在我的世界里,我很安全,没有恐惧,没有血淋淋的现实。在极度恐慌下昏昏的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从噩梦中醒来,就再也睡不下了。做了个什么梦已经忘了,只记得惊醒的那一瞬间,感觉心凉了,没有温度那般,手因为死死地抓住被子而失去了力气,倒在床上,宛若死人。
我从不看恐怖片和鬼故事的。这段时间,立夏每天抱着一本鬼故事书在看,看得我都好奇起来了,鬼故事有这么好看吗?于是叫立夏跟我讲个不要太恐怖的鬼故事。立夏用有点阴森的口气说:“一栋房子的阁楼是不能上去的,一上去就会死人,有一天,一个女孩要上去阁楼拿一个东西,她很怕,但又非上去不可,于是,她叫她妈妈跟她一起上去,要进阁楼时,她真的很害怕,于是她就跟走在她面前的妈妈说:‘妈,我还是不去了。’她妈妈回头跟她说:‘你看我像你妈妈吗?’”立夏说完,还特意翻白眼转过头来看我,这个鬼故事虽然没什么,但却把我吓出一身冷汗。又一个失眠,噩梦缠绕的晚上。耳边不由的响起立夏那句话“你看我像你妈妈吗?”我好怕有一天妈妈会在我叫她的时候跟我说:“你看我像你妈妈吗?”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伴随着一个可怕的梦,梦里,妈妈和爸爸离婚,不要我们了,自己搬着行李要走,一句胡也没有说,头也不回。我拉着妈妈的手哽咽地叫妈妈不要走,妈妈甩开我的手转身要走,我瘫倒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妈妈,哭着哀求妈妈别走,妈妈使劲掰开我的手……
从自己的哭喊声中醒来,醒来后身体不停的抽搐,脸上还有残留的泪痕。第二天,我到学校跟立夏抱怨:“你的鬼故事害得我失眠,你要怎么赔偿我?”立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这也能把你吓得整晚睡不着,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说:“如果你妈妈跟你说她不是你妈妈,你不会怕吗?”立夏用手指了指我,笑着说:“你笨呐,那是鬼故事,不可能发生的。”我没有回答,没有将昨晚做的梦告诉她。我真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总把一些不会发生的事联系到自己身上,然后让自己陷入极度的恐慌中。我要崩溃了。
立夏好像想到什么,转过头跟我说:午子,告诉你一个方法,以后如果你害怕,就用耳机听音乐,要用两只。这是我昨晚发现的,谁叫你在我聚精会神看鬼故事时来吓我,害我一晚都睡不着,后来我发现,在音乐里,我会慢慢不害怕,你去试试。”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原来你也失眠啊。”
风,我听同学说,夜里会做梦时因为睡得不安稳,那我做噩梦是不是睡得极不安稳?有一段时间,一直不敢睡觉,那段时间一直做着可怕的梦,犹如精神分裂般。每天晚上即使很困,我也不敢去睡觉,总是强打精神写写作业,看看小说,努力地消磨着时间。
我还清楚的记得有一个梦,梦见我杀人了,我手里拿着血刀一直跑一直跑,被绊倒了又爬起来疯狂地跑,跑到一个地方躲了起来,看着满手的血一直发抖,可是却死拽着刀子不放。后来警察来了,要带我走,我一直不肯走,也不让他们抢我的刀。在和警察抢夺刀的时候,我就醒了,发现全身都是湿的,然后就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在一次闲聊中跟立夏说起这个梦,立夏说:“你会做这样的梦,是因为你在现实生活中总是压抑着自己,心里一些情绪没有发泄出来才会做这样的梦。”立夏的话很有道理,可能是我在现实生活中太没有安全感才会紧紧的握住不放,就像我放不下过去一样,可能是在现实生活中一直不敢反抗那些凶恶的人,所以才会杀了他们。我居然有杀人的念头,我变成了一个罪恶的人。我抓着立夏嚷嚷着:“怎么办,我变成一个罪恶的人。”立夏说:“大脑是个方便的东西,你不敢做的事或做不到的事,在脑里想想,就可以直接进行下一个目标,我在脑海里不知道杀死几百个人了。”我好像有种被放出监狱的快感,原来大脑容许自己想象,我没有变成一个罪恶的人,我欢呼着。
最近立夏不知道怎么也失眠了,连续的失眠使她看起来很疲倦。看着她想起自己那段失眠,噩梦缠绕的日子,晓端也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啊,没事吧!”我笑笑,跟她说:“因为我老了,看起来就沧桑些。”我和立夏开玩笑说:“十几岁就失眠,以后怎么办啊?快使用野酒花,哈哈。”同桌白了我一眼,宛若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她的痛苦上。其实我并没有,我知道她也没这么想。
过了几天,立夏跟我说:“我终于找到一句话可以很好的描写失眠了,失眠,是枕头边上无尽的流浪。”说得很好,我不由的感叹着。看来立夏习惯了失眠,习惯了在夜里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世界。
在收老师布置的作文时,我看了立夏的作文,大意是:在这个失眠的黑夜里,我找到了安全感,宁静的黑夜比白天更了解我。立夏是彻底接受黑夜,接受失眠这个事实了。
我也试着慢慢在黑夜找些慰藉,这样最起码在失眠的时候,不会感到那么的绝望。于是,我每天晚上带着寻找与期待的心情入睡,或许在某个黑夜,我的心告诉自己,黑夜是我的守护神,在白天受伤的时候,黑夜可以帮我疗伤。渐渐的,我发现,每一个夜晚我都睡得很香,一觉到天亮。原来,黑夜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可怕,并不是每个黑夜都是噩梦缠绕,是我太排斥黑夜了。
夜里的世界充满着神奇,最神奇的东西,就是梦了。
风,每次失眠的时候,我总在想,这时的你,应该在熟睡吧,很想发信息给你,却怕打扰到你。我决定了,以后我要找个男朋友,在我失眠的时候,让他唱歌给我听,哄我睡觉。
如果告诉你,现在是凌晨三点钟,你一定会骂我:“你这个混蛋,又给我熬夜,还不赶快给我去睡觉。”
风,有一句歌词很好,就是:白天不懂夜的黑。我已经习惯在黑夜了。或者是说,我被黑夜征服了。
在凌晨发牢骚的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