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正在酝酿着它的情绪,眼睛起雾了,泪滴落下来。她说:下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在想你,所以天哭了。
迎着细雨,慢慢地骑着自行车,享受这简短的旅程。只有下雨天,才是快乐的。
湿答答的到了学校,然后泡在湿的衣服鞋子里一整天,身上弥漫着雨水和着衣服潮湿的味道,浓浓的夏天的味道。在每个下课期间跑到走廊外面享受自然的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后,刚好放学,又淋得湿答答的回家。
下雨天,就应该在家里睡着听雨敲打玻璃的声音,下雨天,就应该躲在被窝里享受雨天的温暖。
“你也是淋雨来上学啊?”看着湿答答的立夏走近了教室,不断地弄着滴着水的刘海,这个爱耍帅的文艺小青年,还是准时到校了。
“是啊,拿雨伞太麻烦了。”
“当淋雨成为一种习惯,雨伞便是多余。”
“中午在学校吃吧。”
“好啊,下雨天不想回家。”既然都已经出来淋雨了,就告别那个温暖的被窝,在外头流浪。身在学校,心,却无时无刻不在流浪。
早上的课都淹没在雨声中,听着外面的雨声,觉得无比的宁静。想着小时候,还住着草房子,一个台风夜,家里的屋顶被大风给掀了,雨把家里洗个遍。那时总喜欢淋雨,屋顶被风掀了倒觉得欢快,不用遮遮掩掩的。
立夏传来了一张纸条:又在发什么呆啊?
我随手拿了笔算本,回了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下雨天
看来真的是很多年前,连笔算本也是这么古典的。立夏回了我,然后坏坏的笑了。她那个笑,笑得很自豪,很满足。
我就是这么念旧。念旧有一个坏处,就是不懂得珍惜眼前的一切,等到都成为过去,才念念不忘当初的美好。
我们都是文艺青年。我要当个文艺女青年。立夏回了我。
早上又在发呆中度过。立夏说得对,我来学校除了发呆和写信,还会什么?
“我没带下午的书,我姐帮我拿来,跟我一起去拿?”我拉着立夏跟我下楼去。还以为雨停了,还下着毛毛细雨呢。“你有没有带雨伞?”我随口问了立夏。
“当然没有啊,我是淋雨来学校的好不好。”立夏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对哦,我也没有。怎么办?”
夏可安从我们面前走过,要上楼去。在我印象中,夏可安,是一个不会笑的人。
立夏喊住了他:“唉。”
夏可安转了过来,看着我们。
“不然我们跟他借雨伞吧?”立夏问了我,我还没回答,她就转身问夏可安,“雨伞可不可以借我们一下?”
夏可安看了一下我们,走过来把雨伞递给我们,我和立夏相互看了看,并没有拿。
“不用了吧。”我并不想麻烦他。
“不用了吗?那不用吧。”立夏慌乱地摆摆手。
夏可安转身走了,并没有说话。这就是他。
他明明坐在我后面,却好像这个下雨天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如果可以,我不要这个下雨天。我以为这只是一个简短的相遇,然后各自坐回座位,我继续发呆与写信,他继续他的学习。
终于熬过下午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跟立夏在教室后面打打闹闹。一转身,头撞到墙上,顿时眼冒金星,头上起了一个包。
“没事吧。”立夏摸摸我的头
“有,好痛啊。”
“给我看看。”
“你看,起了一个包。”
“不,你头上撞的不是包,是馒头。”夏可安在后面冷冷的说。却惹笑了我们。
这一撞,把我的思绪撞飞了,一下午,捂着头,发着呆。夏可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他对谁都很冷,可却总关心的我事。我在空间更新的每一条心情,他都去评论,我人不舒服,他都看得出,我说的每句话,他都清清楚楚的记着,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真的像立夏说的,他喜欢我?
顿时冒冷汗,不对,我们并不熟,我们的谈话少得屈指可数,这并不可能。
直到放学,头脑还是一片凌乱,带着好多疑问,带着隐隐作痛的头,带着迷迷茫茫的心情,收拾了书包跟立夏走向停车场。
“嘿,你说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立夏突然问我。
“什么?”原本的一片凌乱,现在掉入凌乱的漩涡,天旋地转。
“你从左边走,我从右边走,走到我们相遇,看我们的距离有多远,怎样?”
“好啊,我数一、二、三、然后我们就开始。”
“好。”
我们背过来,我开始数了,“一、二、三。”
数完,我们向着各自的方向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立夏,如果有一天我走丢了,是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走,就能找到你了?
两只脚碰到了,我们便相遇了。
“我走了124步,你呢?”立夏问我。
“124步,我也是。”
“那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是248步了。”立夏算了算,好像不怎么开心,原来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远,要走248步,我们才相遇。
“陈午子,你知道吗?走248步我就可以找到你了,你听到了吗?”立夏转过身去,谈谈的说,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或许是失望吧。
“下次你在原地等我就好,我走过来找你,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这样,我们的距离就缩短了。”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我不知道这样走,我们的距离是远了,还是近了。
“好,givemefive.”立夏举起她的手。
“Givemefive.”我跟她击了掌。
风起了,我们便分开了。立夏的家在右边,我的家在左边。
每天,我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分开了,奔赴没有各自在身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