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小姐送走了轩王爷和父亲白怀瑾,在翠竹轩悠哉悠哉的快乐过着日子,仿佛被人劫持一事从未发生过。不仅翠竹轩的丫鬟、奶娘等人十分不解大小姐的行为,就是嫉恨白媚儿的查氏也心里不安,不明白这大小姐是不是吃错了药,对自己的事毫不关心。翠竹轩的一干忠心奴仆私底下都埋怨大小姐。
白媚儿看在眼里,不好说什么。现在时机不对,即使对身边这些忠心的奴仆说了,也无济于事。自从落水,通过这副身体正主的记忆,白媚儿明显察觉出翠竹轩有内鬼,她不想过早地宣布自己的想法,以免打草惊蛇。来到这里,她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可她的智商和生活阅历确实个成人,况且前世她是个天才,这点小事又怎会难倒她白媚儿,她一定要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
用过早膳,媚儿和丫鬟奶娘等人在翠竹轩闲聊。忽听得前院一阵嘈杂,白媚儿一愣,究竟是何人敢在帅府这般喧哗,她忙派丫鬟玉兰出去打听。
片刻功夫,玉兰回来禀报说,元帅抓了一些人,即刻要在帅府问审。刚才是元帅的下属刚抓回来的人在院子里吵嚷。
原来白怀瑾自女儿出事后,就一直派他身边的暗卫秘查大小姐被劫持一事。白元帅表面没有声张,女儿平安回来,他像无事人一样,实则内心里非常忧虑、震怒。尤其京中的流言蜚语,没有因为大小姐平安无事而终止,反而越传越疯狂,显然是有人在暗中操纵,故意散播谣言。为此白元帅派人秘密查访,叮嘱下属不惜一切代价,一定抓住这伙散播谣言之人。
暗卫统领薛明带着几名暗卫,流连茶馆、酒肆、勾栏院等公众场合,以客人的身份混迹其中。
这一日将近正午时分,薛明走进醉仙楼酒肆里,他查访了两天毫无头绪,想在这里和几名暗卫碰头。
小二一见来了一位衣着华丽、长相俊逸的年轻公子,立刻笑脸相迎:“客官,您几位?里边请。”
“小二,给我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来个雅间,我还有几个朋友随后就到。”薛明背着手环视了一下四周。快到中午了,客人还真不少。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达官贵人,商贾剑侠,几乎坐满了酒楼。在一楼正对着门的位置,坐着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男人,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吊梢眉,三角眼,眼眶有点发青,悬胆鼻子,菱角嘴,脸色刷白,他不时的打量进来的客人,面带焦急之色,好像在等什么人。当他打量客人的时候,目光正好和薛明相对,他忙低下头继续饮酒。
“客官,请随小的上楼。跟您说,您来我们醉仙楼是来对了。我们醉仙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您再晚来一会就没位置了。”小二一边带薛明上楼一边介绍。
“小二,先给我来壶龙井。一会我的朋友到再点菜,你先下去吧。”薛明在靠窗户的雅间坐下。整个二楼共有五间雅间,其他四间早已经坐满了人。在二楼门口有一张吧台,台后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服,肩上搭着白毛巾的年轻伙计,他不时地向各雅间张望,准备随时听候客人的差遣。
薛明一边漫不经心地喝着茶,一边注意酒楼人们的谈论,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大哥,让您久等了。”顺着二楼楼梯口走进来三个人。三个人皆一身华服,相貌堂堂,最前面的人是白脸的,颌下微微有点小黑胡,中间的人黄白净子,浓眉毛大眼睛,一身正气,最后一个面色有些微黑,一双凌厉的眼,逡巡着四周。
“三位兄弟,快来坐下。”薛明微笑着起身迎道,用手指了指椅子,示意三人。
“小二,点菜。”薛明吩咐门口的小二。
“清蒸狮子头、糖醋排骨、一盘卤牛肉、一盘咸水鸭,一坛女儿红。”四人分别点了自己爱吃的菜又点了一坛美酒。
“头,有收获吗?”白脸的压低声音凑近薛明问道。白脸的正是元帅府暗卫,武功排在前五名的白云峰,擅使剑,拿手的绝活是轻功和易容术。
“没有买到货。找不到卖家,。”薛明说着只有几人懂的暗语,“你们呢?”薛明等人所谓的卖家暗指传播谣言的人。
“也没有,这都走好几家了?就是找不到卖家,见到的货倒是不少,可一问就是打听不出来。”红脸的年轻人叹了口气,他正是暗卫之一的蒋颂,擅追踪,凡事被他盯上的猎物没有逃脱的。
“看来哥哥们是都没找到货源啊!”面色微黑的暗卫胡敬楠看着三人猜测道,他擅长模仿,武功一等一的好。
“各位贤弟,或许今天就会找到货源。来干杯。先不聊那些了。”薛明举杯向三人示意,他一边喝酒,一边侧耳倾听隔壁雅间的谈话,希冀能从这里找到线索。
“贤弟,我听说元帅府的白大小姐,被贼人劫去糟蹋了。不过那么水灵的妞可惜了。”
“你还别说,那白大小姐的确是仙人之姿,听说,被贼人上了,没有哭一声,还直呼爽,再来,过瘾!想想白大小姐这般放荡,肯定那床上功夫是一绝啊。”
“你们又知道些什么?我表哥的邻居在宫中当太监,据传,皇上早就是白大小姐的入幕之宾,不知道那妞被皇上玩过多少次了,能得皇上如此青睐,想必那妞的绝活一定不错。哥哥,我这里都有些硬了。”
“哈哈,来喝酒,喝酒。这要是白大小姐在,我们哥几个也能尝尝鲜。哈哈哈。”几道孟浪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楼下的几人在酒楼里高谈阔论白大小姐被劫持遭贼人玷污,说白大小姐本身就是个放浪形骸的女人。酒楼里凡带着骚气的男人们,借着几口黄酒,也跟着大声吆喝,好似白大小姐赤身裸体站在他们面前一般。一双双贼眼烁烁放光,闪着狼一样的绿光。
薛明等人起身扒着栏杆向下看去,见楼下一张对着门的位置坐了五个人,对门的正是和薛明打对脸的那个年轻人。
四名暗卫听在心里暗骂,龟孙子,等会爷爷叫你们爽个够,让你们永远不能人道。
酒楼有人一听在谈论京城趣闻,纷纷侧歪着耳朵,不时附和上几句。酒楼、勾栏院、茶馆这些公众场合的人就是这样,哪里有新鲜事、哪里有丑闻,这里总是滋生黑暗的土壤。一千年前的时空和一千年后的时空始终没有改变这点,别人的痛楚永远是其他人咀嚼品味的快乐谈资。
楼下的人还在议论,薛明向蒋颂使了个眼色,蒋颂明白头的指令。他转身走向吧台,问:“小二茅房在哪里?刚才高谈阔论的几人是谁?”
“客官,跟你们说,刚才人你惹不起。别打听了。”小二听了蒋颂的问话,瑟缩了一下,劝告他别多事。
蒋颂从怀里摸出了二两银子,压低声音说:“爷我只是感兴趣,没有别的意思,我想知道他们是谁?我是做珠宝石生意的,但是京中一时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希望能攀个官家公子老爷,爷好办事。”
小二忙把银子揣进怀里,换了一副笑脸:“客官,您有所不知,他是右丞相儿子宇文逸飞的狐朋狗友。这不,他们在等宇文公子呢!”
“敢问小二哥,这几位经常来吗?”蒋颂瞥了眼楼下,问道。
“最近天天来。醉仙楼的常客。客官我奉劝你一句,千万别得罪他们,你可惹不起啊。”小二看了眼周围,见没有人,低声劝道。
蒋颂打听完消息回到座位上,一面继续和几个暗卫品酒,一面说着暗语:“大哥,货源也许就在醉仙楼。”他把刚才打听的一五一十用密音传给几个暗卫兄弟。
“太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盯紧点儿,一会儿天黑就行动。”薛明高兴得一锤桌子,差点把桌上的酒震翻,大家摩拳擦掌,欲要抓捕几人,这次暗查柳暗花明了,真相很快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