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要歇斯底里的叫骂,而每次都要在叫骂声中再度流泪,她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萧睿拧眉,仇人?她说他是最恨的仇人?想着这些日子她对其他男人的微笑,想着方才她和沈旭的拥吻,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转身厉声道,“我不准你和其他男人交往!从明天开始你不许离开家里半步!”
“不要你管!我偏要和他们来往,我偏要与他们接吻!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周晓童不是你萧睿的女人!”她赤红着眼,疯了似的对上他如虎狼般的眸光,毫不畏惧!
而萧睿渐渐沉眸,仿佛底下是一汪谁都无法控制的波浪,宛如地狱王者,他沉声警告,“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她徐步朝他而来,冷笑着昂望着他的脸,带着报复而痛苦的快意。
萧睿觉得她好残忍,笑得好残忍!不管不顾他这些年不敢说出来的爱,非要一刀一刀凌迟让他杀死!终于,他微微勾唇,冷笑比她更要残忍噬血,简直就是无情的恶魔,“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是你这辈子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的事实!”
猝然,她泪如雨下,再说不出半句话来。痛到及至,原来竟是不痛!毫不犹豫,挥手一巴掌甩在他坚毅而俊美的脸颊上,转身离开。
还是不敌他的残忍,当那句话从他口里无情说出来的时候,她仿佛又听见了当初黑暗中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她无法承认,如今想起来,只有恨,却再没有怕……
寂寞,豪华的别墅里,萧睿跌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眼里的愤怒渐渐消散,空余悔恨及心疼。他不是故意要刺激她的,他不是……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去爱,去靠近别的男人。
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夜,原来这么漫长,这么安静。他不觉去想,当初那残忍的一夜,她究竟是带着怎样的一种心情去度过。
时钟滴答滴答消磨着时光,一枝接一枝的烟抽完,仍然覆盖不住心头的痛。夜色重复在那一双亮而哀伤的眼睛里,他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兀自添抵着伤口的血。
死寂的房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花瓶破碎的响声,他疲惫的眸光瞬间清醒,长眉微蹙起身立刻上了二楼,还未进房间就听到了她痛苦的呻吟,迅速推开房门便看到了蜷缩在床边的她,整个房间一片凌乱。
“晓童,你怎么了?”
从未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他这样的慌张难安,她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到冷汗直流,痛到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勉强抓住他的手,她无力而脆弱的呢喃,“好痛……好痛……”
萧睿急得想要杀人,额角青筋突起,抱起她的身体就往楼下走,边用自己的脸荚摩挲着她的额头,亲昵而温暖,“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车子驶在安静的公路上,他左手打着方向盘右手被她紧握在手里,她痛得不断胡言乱语,而每当她的眉头紧蹙一分他的心就也跟着沉下一分。周晓童忍着胃里如万剑穿过的痛苦,指甲深深刺进了萧睿厚实而温暖的手心里,温热的血顺着她修长的手指流下,随着时间一点点穿过。
“姐姐……姐姐……”意识是混乱的,重复的画面不断闪过,她已无法看清身边男人的焦虑和担忧。
“痛,我好痛,姐姐救我……”
每当她难过到无法抵抗的时候就会喊姐姐,每当她的悲伤难过再无法堆积的而哭泣的时候也会喊姐姐,所以萧睿的心随着那一声声姐姐而被凌迟。
他很没用,不知道究竟该怎样才能让她不再难过痛苦。
“晓童,你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
说着,她彻底痛到昏迷,呢喃着最后一句紧紧握着他的手昏迷,却已足够震撼萧睿的心。他明知道她说的不是他,明知道她最不喜欢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己,可依然因为这句不离开而颤抖,下意识也握紧了她的手,眸光深沉一片,“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此时的萧睿以为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他掌控,只要他愿意可以满足她一切的需要和愿望,然而人终究斗不过命运。
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她的胃口本就不好还吃了不少七分熟的牛排,引起的急性喂出血,萧睿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每一秒给予他的煎熬胜过了此生所有的痛苦。
为什么要和她吵架?为什么不能让着她些,为什么要说那些让她难过的话……萧睿,你真该死!
一拳一拳砸在墙头,若不是有路过的护士及时阻止并为他包扎的话,他不知会疯到什么时候。
将近天亮周晓童才转到普通病房,医生说麻药还没有退,她可能还会睡几个小时。
付云扬等人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不可思议的看着狼狈的萧睿,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疲惫的萧睿,仿佛穿越千山万水而来,又仿佛是历经几世的沧桑而去,他坐在床头握着周晓童的手,目光专注而心疼。
“睿,你去休息一会吧,医生说她已经没有危险了。”付云扬走过去,想要扶他起来,却并不能如愿。
萧睿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可能今天不能去公司,你帮我处理。”
付云扬拧眉,他这是不要命了吗?可是他的决定一向没有人能够改变,于是轻叹一声道,“好吧,公司的事你放心,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出了病房,付云扬去了楼上另一个病房,进门就是浓郁的菊花芳香,站在花前打理枝桠的女人背影清瘦而安然,只是头上戴着一顶不合适宜的帽子。
还未等付云扬开口,那女子便抢先说道,“什么风把付少吹到我这里来了?”
轻然转身,清瘦淡雅的眉目荡漾着安谧,却透出让人心疼的脆弱,付云扬不禁移开目光,她比之前更消瘦了。
“安然,近来感觉怎么样?”付云扬笑着走过去扶她躺在病床上,强行取走了她手里的花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