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起眉头,开口,“清诺,你说的是什么啊?”
他走过来,怜惜的抚上我的面颊,“楸霏,我知道你听懂了,既然听懂了,那就接受好么,他不会回来了,以后还有我啊,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以后,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千锦真的死了,不会再回到你身边的,即使回来,也不过只是躯体而已。”
我拂开他的手,“清诺,你这是做什么?”
他叹息一声,淡淡开口,“楸霏,你骗不了自己的。”
我……我骗不了自己吗?
难道,这都是真的吗?他,真的已经离我而去了?
我抬起眼睛,望向窗外,那里,依旧是百花盛开,一片一片的芳香袭人,曾经,有这样一个青年,初见时,他长发如墨,紫衣明媚,衣袂在风中飞啊飞啊,那个夜晚,他在船头吹箫,箫声冷清却悦耳,那是很美丽的景色,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是,那个青年呢,怎么没有了呢?
我回过身去,在室内寻找,红衣似火,黑衣冷寂,可是,没有熟悉的紫衣轻扬。
是否,我已经,丢失了他?
我愣愣的望向程清诺,他却只是一叹,伸手将我扶起,随手理理我的碎发,“听话,睡一觉就没事了,一觉醒来,什么都消失了。”
我抿起嘴唇,然后,失去意识。
陷入黑暗之前,隐约听到一声冷嘲,“程少主,这样的结局,你高兴了吧。”
我暗暗叹息一声,何必呢?
他的身影在我眼前渐渐模糊,我望着远去的红影,心底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仲夏之夜,窗外晚风徐徐,有花香在室内悄悄的蔓延,我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男子,银发红衣,流发如瀑,红唇妖冶,我口中赞叹,“哇,哪儿来的美男子啊,妖媚得很呢。”
唉,只闻美男一声轻叹,淡淡笑起,“还要再玩吗?”
我低头,扯扯嘴角,“啊,你欺负人家。”
他秀眉轻皱,“龙楸霏?”
我眨眨眼睛,笑,“在这儿呢。”
他凑过来,指尖划过我的面颊,“呀,美人,本门主今日特地过来看你的,身体好些没有?”
我点头,“好些了呀,难得门主百忙中中还挂念着楸霏呢,楸霏不胜感激啊。”
他又是一叹,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下,“本门主想着你也该好些了,既然好了,那么我们何时成亲呢,本门主可是等了好久了啊。”
我撇撇嘴唇,偏过头去,“不要,谁要嫁给你啊。”男人长这样好看那可是蓝颜祸水啊,本小姐不要这样的男人。
他一笑,看着我道,“怎么又闹别扭了啊?不是答应要嫁了吗?”
我继续撇嘴,不满道,“楚之寒,你个风流混账,拈花惹草的坏蛋!”
听到我这么说,他却是笑得有如偷了腥的猫咪,挑着嘴角开口说道,“楸霏,终于知道吃醋了啊。”
吃醋,我呸,本小姐只是不喜欢拈花惹草的男人罢了。
我撇嘴,冷冷道,“楚门主的侍女可真是美人啊,明眸雪肤,人间绝色呢。”门前有身影若隐若现,纤细,是女子的身形。
他微微一笑,“她和我没有关系,本门主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他虽是笑着,眼底却是明净清晰,说明他这是认真的。
我望着他清艳的脸,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另外一张面容,秀眉舒展,紫眸灼灼生光,总是勾起的嘴角带着几分邪气,甚是好看。
模糊景象闪过,是谁在说话,“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一直在你身边。”
头有些疼,我不自觉的皱起眉宇,是谁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楚之寒见我皱眉,凑过来,手指抚上我的太阳穴,担忧道,“怎么了,是头又开始疼了吗?”
我皱着眉,点头。
不知怎么回事,我的头时不时的总会疼,而且,大夫也没办法。
他紧紧蹙着剑眉,“不如,让程清诺过来看看吧。”
我嘟起嘴,“好吧,让他看看好了。”
程清诺生就一张与我前男友一样的面容,见着他的时候,我总会很尴尬。
见我不高兴,楚之寒微微一笑,嘴角上勾成很大的弧度,唉,我知道他也不喜欢程清诺的,大概是把他当成情敌了吧,小气的男人。
他淡淡笑着向门外走去,我抿了下嘴唇,有些犹豫道,“楚之寒,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脑海中隐隐约约的男子,容颜清俊,一袭紫衣,表情慵懒却甚是诱人,我想他定是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吧,可是,我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呢,恩,有些莫名的酸涩。
他似乎是怔了一下,回过身来,望着我,一双清明的眸子深沉如墨,望不尽眼底深处,我亦是看着他,毫不退让的与他对视,良久,他笑,眼底却是深沉依旧,墨一般的浓烈,没有分毫笑意,“楸霏,大夫说你没事,至于记忆,会恢复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微微勾着嘴角,望着他道,“谢谢你没有骗我。”如果你骗了我,那么以后我不会再给予你信任的。
他勉强扯起笑容,突然叹道,“其实,我知道,你总会恢复记忆的。我只是想着把握好现在,抓住所有能够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只是没想到这样快就失去你了。”
我想着怎样开口,“其实,我并没有恢复记忆,我只是,只是有些模糊的影像。”
他却是一笑,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这种事情,并不是轻易忘得了的。”说着,他自嘲道,“原来,我是痴心妄想了。”
我张了张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索性闭着嘴,什么都不说。
他望着我,缓缓道,“楸霏,忘了他,可以吗?”
我抬起头来,望进他的眼,男子红衣纷飞,银色的长发束了一半,有一缕发丝落在眼角处,有几分似有若无的妖媚味道,我心底幽幽叹息,伸手将他面上的发丝拂去,声音淡淡,没有情绪,“有些人,不是说忘记,就能够忘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