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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死之崖

“为什么……他们明明答应让我走了……”我心有不甘。

“他们的话你也信?”灵江黯然道,“他们当初也答应放我爹走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我心中一团乱,这会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没时间与你解释了,听我的或许还能救你一命!”他一脸焦急,“快走,我带你离开!”他举起火把,快步向前,这次我不再质疑他了,也慌忙跟上。所幸,一直到门口都无人阻拦。

他在前,我在后,一路上没命地跑。我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灵江却面色如常,催促我快些赶上。

也不知逃了多久,我终于累瘫了,坐在一颗大石上,发现我们已经远离集市,来到了偏僻荒无人烟的丛林中。

“别停下来啊!他们能循着气味潜行,很快就能追上我们的!”灵江心急如焚的样子让我不得不起身继续行走。一路急急匆匆,未来得及留心路上标志,只得像只无头苍蝇,由他带着走。

在我累得叫苦不堪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好。

如若不是他带错了路,便是我性命要结果在这里。

“灵江……”我正欲开口。

“下去。”他面无表情,看着山崖。

我当他在说笑,便问“怎么可能下得去?莫不是在逗我玩?”

“崖中有一个被藤蔓掩盖住的山洞,山洞尽头便是来时的路,”他安静地看着我,目光灼灼,“快走罢,不然就太晚了。”

“灵江,你若救我,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报答你,你若害我性命,我便是死也要化作厉鬼,让你不得安生。”我故作平静地说道,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苦涩一笑,“我何必害你。”

不会有假了,他在救我!我便不再犹豫,朝崖边走去,这崖却是陡峭嶙峋,树木交错,乍一看十分危险,仔细视来便发现可落脚出甚多,树木也可借力攀爬,倒也不至于粉身碎骨。

只是……“你怎会知道这是出口?”我不死心地问道。

“今逃命要紧,来日必相告!”他从旁边一棵粗壮的树木上扯出一条套在树桩上结实的绳子,迅速递给我,“这是他们结的绳,还算牢固,快走罢!”我点点头,接过绳的一头,又觉得意犹未尽,“那你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他朝我绽开了一个帅气的笑容,眉眼弯弯,顿时天地失色。

我莫名地鼻子一酸,便不再问了,纵身一跃,踏上崖边最近的一块小石头,石头竟稳固得纹丝不动。

我慢慢地往下移动,紧紧抓住绳子,生怕一不留神摔下山崖。正当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时,忽然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有人突然大喊道:“叶灵江,你竟然让他去喂洞中毒蛇!”我听闻此话,大惊失色,差点踩空。

这又是怎么回事?我稳住身子,停了下来。又听得一人大声质问:“他莫不是已经被你害死了?”

听得这话,我犹豫再三,还是沿着原路攀爬回去,只探出一双眼睛往崖上看去。

只见灵江背对着我,拦在一群乡民面前。乡民们脸有怒色,正与他对峙着。有几个强壮的年轻人走了上来,似乎要对灵江动手了。我担心他寡不敌众,又因乡民刚刚的两句话有些动摇,不似开始那么信任他了,进退维谷之际,只得静观其变。

“放过他吧,你们害的人还不够多吗!”灵江大声说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灵江,你的病又犯了罢?”又是那长老,他从人群中缓缓走出来,对那几个年轻人摆摆手,原本上前的那几个人又退了回去,“让他上来,随我走,我带他出去。”

听见这话,我心中一动,但又想起那一具具尸骨,便按耐住不动弹了。

“够了!别假惺惺了!”他喝道,“我不会让你们杀掉他的!”话刚落地,老者就摇摇头,他身边两个青年立刻扑了上来,迅速地钳向灵江的双手,企图抓住他。只见他灵巧一闪,两个青年便扑了个空,接着,他又以不及躲避的速度,朝两个人身后一人一下肘击而去,力道之准,动作之快,让我看得膛目结舌,暗自佩服。那两个青年吃痛,只得悻悻退了回去。

“灵江!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迷魂之术,竟让他心甘情愿地落入这样显而易见的陷阱!但我绝不会让你滥杀无辜!”,说罢,他挥挥手,便有一大群人围住他,虽然灵江身手敏捷身体灵巧,但也招架不住这么多强壮的人群起围攻,打趴下几个人后,明显有些气力不足,一点一点地退至崖边。

“沈原!”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快走啊!”

我一惊,慌忙寻找下一个落脚点,稍稍不慎,竟差点滑落,幸好有这根绳子,否则我早就一命呜呼了。我不敢作声,又十分担心灵江安危,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

“别去啊!那洞穴是临死之人去的地方,尽是毒蛇猛兽!”马上有乡民跪在崖边,朝我喊道,十分着急,“莫要被这小魔头蒙骗了,他是要骗你送命啊!”

“怎会有人将出口设在悬崖!这分明是陷阱!”

“孩子的花言巧语怎可相信,定要害了卿卿性命!”

“莫去啊沈兄……”

呼喊的乡民越来越多,我的心开始猛烈地动摇。

他们倘若要加害于我,早就下来擒拿我了,何必演这出戏给我看?

可是……我突然想起,“那些人骨是怎么回事?”

乡民具是一愣,长老当即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了,却没有一丝慌乱,从容应道:“贵客说的莫不是我厅堂内的尸骨?”

“正是。”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企图寻找出一丝撒谎的迹象。

“原来你怀疑的是这个。桃源乡历来有藏骨以缅怀先人的习俗,那些尸骨净是桃源乡乡民遗骨。”

什么?我竟一点也没有往这方面想,主观臆断眼见为实,“那缸中装的,莫不是人肉?”

“哈哈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乡民都笑了起来。老人捋了捋白须,“那缸中乃除腐之药水,保存着上一位长者的肉身。你若不信,可随我去看。”语罢,边上有乡民对我伸出了手,一脸友善与担忧。

我该如何抉择?崖中洞可能是出口,也可能是毒蛇猛兽,乡中人可能会救我,也可能取我性命。可现在看来,灵江对我说的话简直是无稽之谈,处处皆是漏洞,荒谬之极,反而是老人的解释合情合理,有依有据。可灵江的模样又不似假装,乡民们的担忧也真真切切写在脸上。

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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