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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纹鲤

赤澜古泽,横跨整个蛮荒山脉,支流无数,古泽上空,血雾弥漫,充斥着腐蚀的异味,腥臭无比。

其中一条支流,血气浓厚,凝聚不散,几乎化为实质,一旁枯地,有着一层薄薄地血色结晶,晶亮透彻,丝丝血色光泽流转,十分诡异。

支流内上游,有着一物随着粘稠的液体,顺流下来,仔细看去,竟是一人,身体泥浆遍布,看不清面容如何,只能判断出,那是一少年,如同死尸般,静静地漂浮,毫无动静。

别看这里表面安静,实则凶险万分,保不准会突然窜出来鱼兽,将后者吞噬吃掉,古泽内鱼兽众多,有的好吸食血肉,有的偏爱腐尸,总之,碰上哪一种,这少年都必死无疑。

渐渐地,少年体表出现结晶,血色冰体逐渐覆盖全身,透着一股股阴寒之气,突然,少年身体颤抖一下,像是在本能的抗拒寒气,不过,他意识早已模糊,又浸入这冰冷之地,紧紧是身体自然反应罢了,若是他能清醒过来,或许还能爬出去,但此时,他显然无能为力,难道他注定要死于这里?

……。

转眼天黑将至,古泽内,少年身体依旧漂浮,只不过,这时的他,身躯之上,遍布血色冰霜,俨然一个冰人,感受不到丝毫生机,或许它真的是死了也说不定。

近黄昏,天地间似乎变得躁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息,古泽忽然开始沸腾,咕噜咕噜地冒泡,一个个泛着腥臭气味的水泡,浮出水面,向着那冰茧聚集,越来越多,直到将他完全包裹。

而随着他被气泡包裹,古泽上游,一声奇怪的吼叫传来,由远而近,但见大片黑影,铺天盖地而来。那是尸鱼,一种古怪之极的鱼类,成群而居,好腐尸,身长不过两尺,宽不足巴掌,别看其体型小,却是蛮兽无疑。如同荒蚁,称霸陆地,它们是水中的灾难制造者,所到之处,皆被其啃噬殆尽。

近了,成百上千的尸鱼,宛若浩荡军团,气势汹汹,直奔那少年而去,若无意外,他必将葬身此地。

一百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

就在尸鱼群兴奋着,即将美餐一顿的时候,另外一声兽吼响起,那声音很是突兀,却带着一种威压,令得尸鱼群动作稍缓,随即一条个头稍大些的尸鱼上前,周身死气环绕,一对鱼眼打量四周,似乎在确定什么。

这时,先前那兽吼再次传来,令得它鱼体发颤,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同时低吼出声,像是在哀求后者。

吼…吼

又是两声接连响起,尸鱼头领如蒙大赦般,眼中泛着希冀之光,低下头,朝着前方致敬,旋即转身,带着鱼群离去,继续觅食,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定然惊讶,何时尸鱼群如此的好说话了,然而,唯有那头领知道,那声音的主人,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就在尸鱼群离去不久,那被气泡包裹的少年身下,一条巴掌大小的黑纹鲤鱼,慢慢游了出来,通体漆黑,鳞片闪着乌光,像极了黑金,眼睛灵性十足,好奇的打量着少年,摇头摆尾,似乎在考虑什么。

良久,它似乎有了决定,小尾巴蒲隆一甩,竟然直接透过冰晶,钻进那少年体内,游啊游,最终定格少年右胸部位,原本那里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此刻迅速长合,很快生出血肉,接着是皮肤,到最后,几乎完好无损。

……。。

夜晚,黑暗笼罩大地,唯有一轮朦胧的弯月,透着星星点点的月光,古泽内,那漂浮的少年,忽然间动了。

“嗯?我不是死了么,这是哪儿?”感到身上恶臭粘稠之物,少年死命地爬离古泽,回到陆地,再看看自己,浑身脏兮兮,比乞丐还不如,苦涩一笑。

“糟了,这么晚没回去,父亲肯定着急了,不行,我得快点儿回去”看了看天空,此时已近深夜,少年拍腿大叫一声,随后,借着微弱的月光,瞅准方向,快速离开此地。

这少年正是古昊,掉落崖壁后,摔落古泽,昏死过去,对于之后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此刻他唯一想的就是能够快些回家,不让族人担心。月色淡然,少年匆匆而行,究竟那条小黑鱼是何物?又会为他带来怎样的际遇?

………。。

此刻古族内却是炸翻了天,三百多族人聚在一起,脸色忧忧,族长古战,更是怒气冲冲地冲着古月喊道

“混蛋,胡闹,你难道不知道这深山限险恶?让那娃子独自去摘果子,古月啊古月,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我们还没老,还不需要孩子们犯险”

古月也是族内高手,不过在族长面前,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不敢抬头,只是心里嘀咕:“我教出来的儿子怎么样,我能不知道么”不过这话,他显然不敢说出来。

“族长,现在不是训斥的时候,我看咱们还是出去找找那孩子,最近有些不太平,我怕那孩子一个人,走错路,闯到不该去的地方可就糟了”彪形大汉古蛮说道

“是啊,族长爷爷,我们还是赶快找找古昊…。”

“没错,我这就组织人手,带人出去,说什么也要把那小子带回来…”

族里人们商议道

就在他们一个个担心不已,准备家伙的时候,一身脏兮兮的古昊终于回来了,见到众人深夜聚集在此,讶然问道:“咦?族长,父亲,阿叔,阿伯,你们怎么都不睡啊,大晚上的,这是要集体看星星吗?”说着,抬头看了眼天上,“奇怪,没有啊”

众人皆石化,盯着满身污泥的古昊,有人说道

“天啊,你这是掉泥潭了么?臭死了,臭死了,还不赶紧去洗洗,我们这么多人,还不是为了等你这小家伙,再不回来,你父亲都要被族长骂死了,还看什么星星,看你个大头鬼,赶紧着”

古昊看看众人,又看了眼父亲古月,发现后者正拿杀人的眼光瞪着自己,吐吐舌头,做个鬼脸,疯也似得逃开了,留下身后众人轰然大笑,古月也是轻舒了口气,眼里露出一抹柔和,总算安然回来了,随后众人各自回家,只留下少数人守夜。

大木桶内,水温热,古昊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想到族人们殷切的面孔,心头一阵感动,这就是家,温馨和谐,充满爱。

忽然,眼神撇到右胸口处,摸着那里光洁的皮肤,丝毫没有受伤的痕迹,嘀咕道:“奇怪,明明被炎蟒贯穿右胸,怎么会完好无损,难道出现幻觉了不成?可是身上的污泥又怎么解释,难不成遇上神仙了,看我命格不错,不该早死,将我救下,然后飘然而去…”想想又不可能,这穷山僻壤的,哪里来的神仙,便只能作罢。

………。。

夜,寂静无声;月,若隐若现,透着朦胧之美,好似无瑕美人,身着薄纱,玉体肌肤隐现,令人欲罢不能。

没多久,古昊清洗完毕,换了身干净的兽皮衣服,推开房门,奔着一颗大树而去,树梢,古月目视远方,如鹰阜般的眸子,毒辣锐利,任何动静,都逃不出这双眼睛,察觉到树下动静,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道

“说说?遇到了什么”

古昊犹豫片刻,将遇到炎蟒的经过说了一遍,只不过没有提后面重伤掉崖,因为此时,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真的发生过。

“照你所说,被你吞下的那株草药却是宝药,那炎蟒定是早就发现,等待宝药成熟,不料被你抢得先机,这也算是你的造化”古月听完,淡然一笑,接着道“好了,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古昊不再多说,点点头,离开,在他离去不久,古月低声说道:“大哥,今夜就麻烦你了”说完,身影掠动,窜身出去,不一会儿,古蛮苦笑着从阴暗处走出来,看了他一眼,无奈一笑道:“这家伙,还是改不了这护犊子的性子”

这一夜,整个古泽地带,鬼哭狼嚎,一道黑影,接连挑翻数个洞穴,数十条炎蟒被活活钉死在洞**,十分凄惨,鲜血遍布,血腥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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