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叶天辰又惊又喜的模样,叶立摇头笑骂一声:“你当爹像你一样没用?还真的假的!”
叶天辰当即大喜,青白了一晚上的脸色也顿时泛起红光,只要能得到杜岚,就算让他娶林莫儿那也无妨。家世、实力且不说,那林莫儿虽然脾气冷漠古怪了些,可也是难得的美人,身材更是撩人火爆。若能两女皆得,定然是人间美事。
“爹,可是小岚一向清高淡泊,不知您有何方法……”虽然高兴,可叶天辰还是有些不放心,试探着问。
“哼,亏你也算是团练副教头。我且问你,我燕国军律第三十七条,是怎样写的?”
“军律第三十七条?”叶天辰微微皱眉之后,眼中顿时精光大盛:“爹爹英明,孩儿佩服至极!”说话间,已经眉开眼笑。
天洲与蛮族血战千年,不仅武风兴盛,而且全民皆兵。燕国地处天洲之北,直接与蛮族占据的北陆接壤,更是崇兵荣武到了极处。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人。有人才有兵员,有人才能生产,人口基数大,出现强者的几率才更高。因此,燕国军律第三十七条直接规定,凡男满二十五岁,女满二十二岁,除非正在从军,否则均应婚配。如不婚配,则每年都要缴纳重税,冲抵军费,且税额年年递增!
燕地民俗,十六岁即为弱冠,弱冠后即可婚配。因此清水镇上,青年男女大多二十以前便已成家。这军律第三十七条,虽然一直存在,但百多年来都从未被用过,所以叶天辰之前才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
可父亲叶立一提醒,叶天辰就马上明了——杜枫十五岁,杜岚比其大六岁,今年已是二十一岁,距离军律所限,只余一年!燕国军律甚严,不犯则已,一旦触犯,重则问斩,轻的也要充军!像这第三十七条,若到龄未婚配又交不出税,斩是斩不了,可充军为奴是跑不掉的。杜岚、杜枫两姐弟十多年前从镇外迁来,在清水镇上无亲无故,本身又无实力,这些年都是靠做些白卡勉强度日,怎么可能交得起那抵军费的重税?而充军为奴?对于女子,尤其是杜岚这种年轻貌美的女子而言,那会是比处斩可怕的多的结果。
所以,只要身为镇长的父亲肯使些手段,将来等到杜岚走投无路之时,别说嫁与自己为妻,就算是为妾做小,也由不得那杜岚不从了!
“小岚,我这些年来一心一意倾心于你,本想与你举案齐眉,可你竟听由那杜枫羞辱于我,就不要怪我叶天辰了……将来你若成我妾室,我还会好好待你,不过这杜枫,哼……”
想到此处,叶天辰眼珠一转,对叶立道:“父亲,孩儿终身大事,全听父亲安排。只是有一点,那杜岚的弟弟杜枫,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却品性恶劣刁顽。可小岚一直对其十分溺爱,孩儿只怕将来有事,这小子从中跳梁,乱了父亲安排。不知是否应该……”
叶立深深看了叶天辰一眼,哼了一声道:“既然知其刁顽,还敢打算推荐给你堂叔?我看你真是,唉!上梁不正下梁歪,天阳恐怕就是被你带坏!”
叶天辰赶紧低下头去,叶立顿了顿,才又道:“叶枫的事,你且不用操心。据我所知,天阳这小子,也是对其颇为不忿,前两天还在我面前怨你偏护着他!现在既然你已想开,那小子们之间的事,就让小子们去解决吧!天阳要是连一个一阶低级玄法都用不出的废物都对付不服,那也别当我叶立的儿子了!”
“爹放心,必要的时候,我会暗中助天阳一把,定然将这杜枫治的服服帖帖。”叶天咬牙切齿道。
“你助天阳一把,也并非不可,只是不可做的太明显,免得人家说我叶立的儿子欺负外来户的小辈,坏了我叶家名声。”
“爹爹英明!孩儿谨记教诲!”
“你呀,别看当了教头,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叶立笑骂一句,当即起身离去。叶天辰擎起酒杯,摇三摇晃三晃,一口饮尽,转眼虚望杜岚杜枫家的方向,嘴角挂上一抹阴寒的冷笑。
月近中天,孙家酒肆的热闹才渐渐开始散场。
从酒肆中走出,叶天辰挥别了几个殷勤送出的汉子,有些摇摇晃晃的向镇东叶家大宅行去。
原本今晚是来喝闷酒,不过父亲叶立的一番话,却让叶天辰的心情转眼从地上飞到了天上。于是干脆借了这个机会,楼上楼下与酒肆中汉子们豪饮了一番。毕竟,镇上好几家酒馆,以孙家酒肆规模最大、酒也最好,平日能到这里来饮酒的,也都算的上是清水镇上的人物,叶天辰将来若想承继父亲的位置,也得早早开始留意结交。
不到半个晚上,鹅毛大雪便将街道上厚厚的铺了一层。轻飘飘的走在雪地上,叶天辰的心里面也有点儿飘飘然。这些年来,对于杜岚他自然是惦念已久,不过今天给他许的林莫儿,也是令人垂涎。若是两女皆得,大被共眠,那是给个神仙也不换。还有那杜枫,既然没了杜岚的顾忌,自然是想把其整多惨,就能整多惨,今日这两拳的羞辱,定当百倍千倍奉还。想到得意处,叶天辰不禁的哼起了小曲儿。
然而,醉醺醺的他,却未曾察觉,在不远处的十字路口的街角,有一双隐于暗处的眸子,盯着他的目光,如长白山风般冰寒。
那眸子的主人,丝带束发,轻纱掩面,身着衬体的夜行衣,肃杀而干练。然而露的出些许眉梢眼角,尽管杀气森寒,却完全掩不住那眉眼之间如画的精致,再配上夜行衣包裹下的玲珑曲线,组合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见叶天辰晃晃悠悠的拐进对面巷子,那魅影随即轻飘飘的穿过街口跟上,所过之处,雪地上竟然全无痕迹。
进了巷子,再行不远,便是叶家大宅。一阵风吹过,卷着几片雪花,刮到叶天辰脸上,险些迷了他的眼。叶天辰晃晃脑袋,呸了一口,将化在嘴里的半片雪花吐出。
然而他迈步再行,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一时间僵在半空。
此时,叶天辰一脚在地上,一脚在空中,在空中的那只脚动弹不得,而在地上的那只脚下,原本彭松的雪地,却忽然间如镜般光滑。
在重力的作用下,叶天辰的身体立刻失去平衡,向前张倒。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下,叶天辰的醉意瞬间醒了大半,下意识的就想挺腰身稳住平衡。
作为十八级的武者,叶天辰下盘功夫无比扎实,腰腹力量了得,即使身在半空,也能凭空生力,可他刚一发劲,僵住的身体刚要动作,又是一阵风吹过,身体便再度灌铅般凝滞,动弹不得,甚至连脖子,都扭动不了半分。
又惊又恐的朝地面栽倒,叶天辰已完全清醒,可不清醒还罢,眼前一清醒,他便更是吓的魂飞魄散,因为在眼前地面,原本光洁的雪地上,陡然有一根尖利的冰锥凭空出现,而他这样栽倒下去,冰锥将正好扎进他的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