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晴有伤在身,本说是帮他放到房间的。可是,忆晴却坚持柱了拐杖,单腿一步步的走过来。楚阳也特地将饭菜放到了他的碗边。然而,忆晴却并不知道,吃饭的时候,仍旧只吃碗中的白饭。
楚阳对安澜示意,安澜迅速领会楚阳的意思,把旁边的碗推了推:
“忆晴,这个碗里的菜是给你准备的。”
忆晴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谢谢,我说过的,真不必为我特地准备什么,不要我麻烦你们。”
仍旧是如初时的拒绝,然而,忆晴的语气却比之前好太多。
“不麻烦啊。总是吃米饭也太食之无味了。再说,你身上有伤,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才恢复的快。”
安澜闻言软语,又推了一下一碗菜。
忆晴到底是依言,去碗里夹菜了。楚阳和安澜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温情的一幕,落在林空阁与小池的眼中,各自有各自的解读与领会。
“看着你们这些晚辈,突然就觉得是多了些亲人,恨不得你们就别走了。住在这里,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就像一家人一样……”
“我小池从小就是没有了家,流浪了这么多年,要饭还小偷小摸都干过,从来没有谁对我好过。我才,我才是最想就这样,跟着你们一起过,这就是我做的最美的梦了。哎呀,我真不是在做梦吧。”
小池说的很动情。
“林前辈,等我们的事儿办完之后一定会常来看您的。小池,就算是我们以后还要奔波,我们在一起,一路同情,互相照顾,也是亲如家人。落地成兄弟,何必骨肉亲。在我的心中,已经是把你们都当作家人了。”
安澜认真的说道。
“我曾原以为,只有我自己,自幼就没有感受过父爱,年少丧母。经年在仇恨中挣扎而不能脱身,却发现,世上的悲惨太多了。少年一起练武的同伴,也是因为各自原因,或者家贫,或者失去父母,受人欺凌等等,自幼就离开家,在刀枪棍棒中摸爬滚打……”
忆晴淡淡的说,旋即又带了一丝冷意:
“可是,这些到底是为何呢?世事有因才有果……”
楚阳握住筷子的手,青筋皱起。
“我愿意自己能够补偿你。哪怕倾尽我一生,哪怕是舍弃我的性命,怎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承受。”
楚阳缓缓说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呵呵……”
忆晴连声冷笑,却未发一言。
“你看看你们,说的好好的,怎么说起这样的话了……”
安澜伸手拉住了楚阳的手,冰凉。
“来,继续吃饭吧。”
安澜闻言软语劝慰着两个人。
“我吃饱了。”
三下两下吃完了碗中的饭菜,忆晴放下了筷子。他强自撑着桌子,站起身。奈何他腿伤仍旧很严重,站不稳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来扶你……”
楚阳毫不犹豫的扶着忆晴的手臂。
“不必……”
忆晴微微用力,楚阳的手一麻,就松开了。
忆晴拿起刚刚放在门边的拐杖,艰难的走到了门外,楚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澜伸手拉住楚阳的手,把他拉回饭桌上:
“吃饭吧。别想那么多……”
楚阳一转身,突然觉得后背的伤口剧痛,他握紧了安澜的手,突然就觉得浑身无力,差点跌倒。安澜抱住楚阳,扶着他缓缓坐下。好久,楚阳才渐渐的恢复过来。剧痛之后,他额头上满是汗水。安澜掏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帮楚阳擦拭着汗水,满眼的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