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晃得散了一般,极痛。然而,却咬牙坚持着。她困的不行,就是坐在车上,也能睡着。然而,马车行进的太快,一个不注意,就突然撞到车棱上,生疼的,然后睡醒。
“据说,前头就是眉山了……”
拂晓的时候,启明星明灭,小池问了一下进山砍柴的樵夫,叫醒了坐着摇晃打盹儿的安澜。
“不过,老头说,药师谷的路特别不好走,马车肯定不能直接上去。似乎是到了半路,就得等着人家的人来接,不然的话,里面的机关就杀人于无形了。”
“那怎么能知道我们要来呢?”
安澜诧异道。
“求医问药的人,送上白银万两到药师谷钱庄。钱庄会寄送一只令箭,持令箭的人把它射到药师谷的门口,药师谷自然派人会开门的。然而,钱庄到药师谷的行程也要一日以上。是以,我们只能去触动它的机关,让别人来找我们了。”
忆情道。
“那行得通么?”
安澜有些犹豫。
“听传说,那些机关或者牵一发而动全身,陷入机关中就难以脱身,或者说有剧毒……那是药师谷用来对付擅入的人的,我们这样贸然的闯入,能行么?”
小池犹疑着。
“赶车,现在只有这一条路能通了。楚阳的气息虚弱,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忆情冷静的吩咐道。
从眉山山脚到药师谷的路蜿蜒曲折,越来越陡峭,过了一个隘口,再上山的路,已经是马车不能行进的路了。
“我们轮流着,背着楚阳上山吧。”
望着前面崎岖的山路,小池放下了马鞭,道。
“好吧。”
安澜道。
她把楚阳暂时交由忆情,想跳下车,看一下地势。然而,似乎是太累了,她一跳下车,竟然没有站稳,跌倒在地,崴了脚。
“哎呦……”
安澜蹲在地上,用手抚了一下脚踝,高高的肿起。
“哎呀,要爬山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小池蹲到安澜的脚边,查看着安澜的脚,叹道。
安澜咬着嘴唇,迈了一步,生疼。然而,却并不是忍耐不住的疼痛。
“走吧,没事儿……”虽然是疼得眼角已经带了泪水,安澜仍坚持的说道。
七天,从西北到江南。踏过了纷纷大雪,转而到了仍旧树叶凋零的江南。眉山山高且险峻,苍松翠柏,绿竹为林,仍旧郁郁葱葱。安澜望着高山密林,看着身旁虚弱的楚阳,心中一阵阵的心酸。
伸手抓住楚阳的手:
“要坚持啊。就要到了……”
楚阳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毫无反应。
小池在前面引路,努力的寻着不是特别难走的路;他一边寻路,一边扶着安澜。安澜一瘸一拐的艰难前行。身后,忆情把楚阳背在身上,艰难的攀爬。
安澜拄着拐杖,崴了的脚一着地就钻心一般的疼痛,她似乎是拖着一条完全用不上力气的腿一样,一步步的趴着。
然而,山仍然高,路仿佛是蜿蜒入云端一般看不到尽头。每一步,都仿佛是要用尽了全身力气,眼前不时的一暗,下一步仿佛就是要永远的昏睡过去,然而,仍然咬着牙,清醒着,一步步的往上爬。
“小池,你慢一点走……小心着点。走了不少的路了,小心药师谷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