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傲急的跺脚。
“是朝廷发的晚了一个月!”
初晨恨得咬牙切齿。
“边关的战士们冰天雪地里站岗放哨,勤加操练,可是朝廷那帮蛀虫随意的挪动军饷,时不时找个理由克扣晚发粮草!”
初晨的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
凌傲看着眼前年轻的上司,也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这下可怎么办啊?”
“我去找将军汇报吧。”
初晨叹了一口气。
“您去啊……”
凌傲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惊讶,尤胜于看到了那封信。眼前的统制,面容清癯,眉目清秀,气质温文儒雅,只该是大家的书生文人,哪里有半分的将士们的粗犷。只是,他目似寒潭一般的冷冽清寒,透着异常的坚定,隐隐的有着不怒自威的气质,让年轻的下属,不由得不敬畏。
初晨看着凌傲,不发一言。
凌傲被初晨看得不自在的低下头。
“我是说,您小心点儿啊……”
凌傲嘟嘟囔囔的:“将军对粮草的事儿,本就很多不满意了……”
“别说了。”初晨拿起信,要往外走,走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他褪下身上的戎装铠甲,只一身灰绿色军衣,迎着风雪,往主帐的门口走去。
及至到了主帐门口,初晨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将军体恤下属,没有人站岗,是以没有人通传。
初晨整了整衣服,调整呼吸:
“将军,易初晨求见。”
“进来。”易辉道。声音平和。
初晨推门进去,看着亦是主帅亦是父亲的易辉坐在桌前看书,连忙单膝跪地:
“初晨见过将军。”
父亲的规矩,军中无父子。
“起来,有什么事儿……”
易辉并未抬头。
“粮草押运的信使到了。他们才出渭南,估计要半月到玉门关。”初晨缓缓道,说的很是艰难:“军中的粮草,正常的使用,是二十天的量。所以,请将军下令,粮草用度,都减少三分之一,以防止大雪封路,引发断粮的危险。”
易辉抬起头,微微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人,目光极冷。
年过四十,易辉苍老的很快。他身形消瘦,头发已经间杂着许多白发,两鬓更是灰白。皱眉过早的爬上了额头。只是,那双目光,仍旧清寒有神,经历岁月的磨难,更是深沉。
在易辉逼人的目光注视下,初晨不由得低下头。
“这就是你这位负责粮草的统制的安排?”
易辉的声音不大,却极有震慑力。
初晨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
“目前而言,别无他法。”
“混账!”
初晨话音刚落,易辉已经愤怒,手边的茶杯就向初晨掷了过去。
人的潜意识中,就有趋利避害的反应。初晨武功在身,更是不由自主的一闪多,避开了茶杯。茶杯甩在门上,但啷一声,落地粉碎。
初晨心中更是咯噔一声,知道不妙。自己的闪躲,必然是触怒父亲了。躲过这一劫,未必躲得过后面的狂风暴雨。
“将军,属下办事不力,属下知错,请将军责罚!”
初晨敏捷的伏跪在地上。
“你知道错了还敢躲?”
易辉的声音仍旧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初晨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初晨不敢。”
“你自己去领八十军棍吧。算是给将士们一个交代。军士减量三分之一,千夫长以上,皆减粮二分之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