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胡子昊祭祖返冀州曹孟德汝南破刘备
却说马超一早便来探访胡明，明见马超真个是愈见愈爱，不禁想起真实历史中的马超——郁郁不得志，一代骁将未及五十便忧愤而死。再观此时的马超，少年英雄，意气风发，当真英雄了得。马超见面前之人三十余岁年纪，襄助吕布脱徐州、平北方、破袁绍而胜曹操，手握重权却待人平和，心中早已敬佩不已，身边赵云更是气概非凡。超不禁赞曰：“今日得遇先生，真乃孟起之大幸也。吾父自许昌回，每每与吾等言衣带诏之事便痛心疾首。堂堂汉家君主，如今如同笼中家雀一般。曹操名为汉丞，实乃汉贼也。每欲兴兵伐之，怎奈一无时机，二无必胜之心。昔日所立盟约之人，如今仅刘玄德与汝父尚存，刘玄德虽为皇叔，却形单影只，几无立锥之地，吾父每尝言及此事，更是哀叹不止。今日天使超得遇先生，望先生不吝教我灭曹兴汉，一则乃父心愿可了，二则汉室可存，三则黎民得享太平，天下幸甚也。”明则言道：“曹操乃百世少有之枭雄，吾昔日虽胜之，实乃侥幸也。曹操志在天下，汉室亦早已名存实亡。自董卓后，西凉皆汝父之西凉，若非中原各诸侯混战，曹操早有取西凉之心。衣带诏立约之人，曹操岂能轻言放过。依吾之见，我家主公新胜，曹操未得冀州，反为我主公所得，彼必料与我暂无战事，故放心转而南下先取汝南刘备，再取荆襄九郡。无论成败与否，曹操定会觊觎西凉，孟起当时刻提醒寿成将军，谨防曹操图取西凉。”超言道：“朝廷拜吾父为征东将军，父亲于西凉甚得人心，曹操若无缘由，料轻易不会兴兵，先生岂非多虑乎。”明笑曰：“曹操若取了荆襄，其势深入中原，若此时再以衣带诏之事为由兴兵西凉有何不可。一旦西凉不存，曹操则将天下一分为四——河北吾主公、江东孙权、益州刘璋并汉中张鲁散与四周，其独坐中央。彼时若攻其一，余者皆不能助之，其结果必然各个击破。操深谋远虑，如何不取西凉哉。”马超闻言恍然大悟，即道：“如先生这般说，不若你我结成盟约，一同抵御曹操可否。”明笑道：“如此正和我意。只此事不敢儿戏，待吾回到冀州，必说服主公与寿成将军共御曹操。今日在此，明与孟起一言，即便我家主公无意结盟，他日若孟起有难，可自来寻吾，明必助之。”超感胡明之德，曰：“先生既已来此，何不与超齐至凉州拜见吾父，父亲知先生亲至，必厚待之。”明曰：“孟起之意，吾岂能不知。然明此行只为祭奠父母妻儿，实无他意，幸得遇孟起，足慰平生亦。今祭奠已毕，自当离去，他日若有机缘，必可相遇。何须流连此一朝一夕焉。”马超见胡明心意已决，遂不在多言，乃拜别胡明。明亦同赵云准备停当，自回冀州。路上赵云问曰：“马超英勇非凡，恐他日一朝为敌难以破之。”明笑道：“马超虽勇，却无心机，今吾已埋下机缘，他日曹操兴兵西凉，马超定然来投。”赵云又道：“军师如何知曹操定会取西凉，既曹操意取西凉，军师又何言彼先破刘备，其次取荆襄，而后再取西凉焉？”明道：“此正玄妙所在也。曹操欲取刘备，得荆襄，必先稳固后方。之前与我之战，两军皆疲惫，我军虽胜，却耗费甚；曹操虽败，彼经营兖州多年，有徐州之资，又新得青州，故元气未损。与我再战即便取胜亦是惨胜。若此时江东亦或马腾引兵来犯，操必败矣。然江东孙策新亡，其弟孙权即位。权年幼，老将多有不服者，故孙权一时无暇顾及外敌，惟有西凉马腾实为心腹大患也。此患不除，吾料曹操必不会南侵而取荆襄。”赵云方悟。众人一路往东，不日已至并州境内，赵云不忘他日与胡明之言，执意换回太史慈留守河内，明亦有意磨练赵云，遂宽慰太史慈，慈念与赵云结义之情，又顾及胡明颜面，遂将印绶赋予赵云，自随胡明一道返回邺城。
且不说胡明返回邺城，单道曹操自冀州兵败后调息数月，便欲再次兴兵讨伐吕布。荀彧早劝，曰：“丞相心系天下，切不可因小失大。”操问其何为因小失大，荀彧曰：“兴兵伐吕布为私，乃小事也；上善伐谋以为天下，此乃大也。”操又曰：“吾欲讨冀州，正为天下耳，何为小事也。”彧曰：“丞相因前日之败而气恼，欲报此仇，如何不是小事。”操又曰：“如此，大事何为？”彧回曰：“释百姓水火之中，解汉室倒悬之危乃大也。”操曰：“愿闻其详。”荀彧又道：“丞相虽新败，然兖州乃我之根本，青、徐二州富庶，故元气未伤，今已如复昨日，丞相勿需多虑。吕布虽胜，实惨胜也，耗费必巨。冀州虽富，幽、并二州却贫瘠，非一朝一夕可恢复，故吕布必然无心再战。此时丞相却正好用兵。”操曰：“何往？”荀彧手指汝南曰：“刘备。”曹操问：“为何单取刘备？”彧曰：“刘备自徐州败逃至汝南，勾结龚都、刘辟，尝有袭许昌之意，丞相欲用兵，必先除之方为上策，一则可除后患，二则我军新败，兵无斗志，正可借此一战已鼓全军士气。”曹操称善，忽又有疑问，便道：“破了刘备又该当如何？”荀彧曰：“破了刘备，丞相或南下取荆襄，亦或北上敌吕布皆可。”操曰：“刘表坐拥荆州九郡，拥兵三十万，取之非易事也。”刘晔言道：“如此，丞相可先取河内，再取并州。并州破，近畿无虞。”操喜，问曰：“此时河内由何人把守？”刘晔曰：“河内太守为文丑所杀，吕布遣赵云为将，现正驻守河内，布新得冀州，无暇顾及河内，若丞相此时发兵讨之，赵云必败。”曹仁曰：“赵云乃吕布心腹大将，且智勇兼备，实难破之。”刘晔曰：“赵云再善战，若无智者指点，不足虑也。”曹操大喜，纳荀彧、刘晔之言，起兵一十五万，令夏侯惇为先锋，往汝南来战刘备。
却说刘备自徐州之败逃往汝南投了龚都、刘辟。二人早闻刘备之名甚是仰慕，即将汝南尽数交于刘备。关羽败退路上又得一义子名曰关保，保改名为‘平’，又有黄巾军余党周仓来投，周仓善使一柄大刀，二人武艺精湛，甚得关羽喜爱。刘备在汝南招兵买马得军五万，每日由关羽、张飞操练。备闻曹操起兵讨汝南，急召关张及众人商议，张飞曰：“曹贼若亲至，某愿为先锋，必取其首级献于哥哥，以报徐州之仇！”关羽曰：“曹操势大，切不可轻敌。”备曰：“曹操冀州失利，今来取汝南，是以为我等乃大患也。哨骑来报，曹操此次起兵十五万，其势甚大，我等当如何敌之？”孙乾言：“主公勿忧，汝南城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可分兵两路，一路屯于城内，一路伏于山上，若曹军来，可成掎角之势，相互呼应。再令一将于禳山之北以为疑兵以惑曹操，但求可拖延时日。操后有冀州吕布，不能久战，若能抵住数日，操必退也。”刘备从其计，留龚都、简雍孙乾领军三万守汝南，自与关张二将领余部与禳山扎营，又令周仓领五百军于禳山西侧遍插旌旗以为疑兵，仓每日领五百军士穿梭于林中，来往不断。
夏侯惇领张郃、于禁早至禳山之北，见林中旌旗密布，恐有伏兵，遂不敢轻进，待曹操亲至，操问为何不进，惇曰：“林中遍插旌旗，恐有伏兵。”操怒曰：“汝自幼通晓兵法，岂不识此乃疑兵之计也。当速取汝南。”惇退，遂引军而去，一路确无敌军阻挡。周仓见曹军识破疑兵之计，只得率部悄然退回禳山。孙乾知曹军已到，加紧防御，多备滚木、擂石。荀彧见夏侯惇远去，乃谓曹操曰：“汝南易守难攻，刘备必分兵屯于山上，禳山之南有一小道，乃刘备粮道所在，可直达汝南东门，丞相何不断其粮道。刘备知粮道被断，必然派兵救援，此时正可一鼓破之。”操称其善，即令夏侯渊为将，领徐晃、李典、乐进绕至禳山之南袭取粮道。
却说夏侯惇一路穿过密林，直至汝南北门。龚都不知好歹，开城迎敌。未及五个回合，夏侯惇一枪挑龚都于马下，孙乾急令收兵。当夜，简雍趁夜出城，往禳山报与刘备，备闻龚都身死，哀叹不已。关羽请命相救汝南，备从之。关羽领关平、周仓随即下山来敌夏侯惇。惇见关羽，谓张郃曰：“关羽善战，吾等当双战之。”郃点头应是，二人挺枪双战关羽，羽丝毫不惧，青龙偃月刀抵住二将，城中孙乾见关羽至，继而打开城门，接应关羽，不想从旁闪出一员大将，正是于禁。孙乾大惊，顾不得关羽，急急退入城中。关羽本见孙乾出城接应，正欲弃了夏侯惇与张郃，不想于禁杀出，将孙乾杀入城中，关羽无心再战，照张郃面上虚晃一刀，退出阵去。夏侯惇紧追不舍，关羽只得令关平、周仓断后，率军绕至汝南东侧退入城中。夏侯惇等三人杀散关平、周仓，见关羽远去，亦退兵回营，只待曹操后军。关羽败回城中，令军士紧闭城门，却又无兄长下落，城外夏侯惇每日叫战，羽气愤不过，几次出城迎敌，两军皆互有胜负，关羽因不知刘备消息，甚是忧虑。
此时刘辟正往汝南往来押运粮草，将至禳山脚下，四面喊杀声起，正遇夏侯渊前来夺粮。刘辟大惊曰：“不想此处竟有曹军，慌忙应战。曹军中冲出一将，手提宣花大斧，正是徐晃。晃大喝一声，劈刘辟于马下，余者皆散。渊下令放火烧了粮车，火势冲天。刘备早望见山下火起，知粮道有失，急令张飞领兵前去。待飞赶至山下，夏侯渊早已摆开阵势等待。飞大喝一声，提丈八蛇矛冲入阵中。渊知张飞骁勇，亦不愿单打独斗，与张飞且战且退。飞不知是计，紧追不舍。忽四下曹军皆起，徐晃、李典、乐进皆至，刘备军大乱。飞不敢恋战，死命杀退李典、乐进，往山上败去，四将趁势追赶。待张飞入营，曹军亦至，刘备大惊，急率军迎敌，岂料曹操后军亦至，刘备首尾不能相顾，又不知曹军多少，幸有张飞断后，刘备溃不成军，狼狈逃下山去。又不敢入汝南城，星夜逃出汝南境，屯残兵于百里之外。又令糜竺潜入汝南城中打探云长消息。
不知关云长结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