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针对玺儿来的。玺儿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惹她了,但是也不能平白让她这么欺负自己。
“文琦,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这么对我,总有个理由吧。”玺儿苦笑着说,她的胃里已经在疼了。可是,相对于胃疼,自己更不想受气!
“嫂子,看在温梓宁的面上我叫你一声嫂子,我就是不喜欢你,看见你,就想起你当年做的那不要脸的事,你现在嫁给了温梓宁,是你的福气,可是这个也不能抹掉你的贱脾气!”文琦一字一字的说,字字咬牙切齿。
“你说什么?”玺儿已经快糊涂了。
“想当年,你一腔热血的喜欢温梓宁,在你们学校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吧。”文琦说,所有人都坐在那里,什么也不敢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呢,温梓宁好像对你不感兴趣吧。据我所知,当年,温梓宁和全班男生打赌,赌的是一顿饭,温梓宁要是赢了,全班请他自己,温梓宁要是输了,他自己请全班的男生。”文琦便说着,便端了一杯酒,走到玺儿跟前,“这是多么有胜算的一场赌注,是不是,温梓宁?”文琦一手撑在温梓宁胳膊上,说。
“文琦,你够了!”温梓宁说,一下子站了起来。
“这个赌注是什么,你们知道吗?想不想知道?”文琦对在座的所有人说。
没有人说话。洛玺儿的胃已经在痉挛了,她在忍,细细的汗珠渗在她的额头上,她连打断文琦的力气都没有了。
“赌的是,如果温梓宁邀请,洛玺儿,会不会同他上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年,你才15岁吧。”她凑在洛玺儿的耳边,说。
“然后,温梓宁开了房,邀请了所有的男生见证这一刻。洛玺儿来的时候,所有的男生藏在了卫生间,当然,温梓宁没有那么做,洛玺儿一来,就已经意味着,他赢了。”文琦慢慢的说,“知道吗,你,就值一顿饭钱。哈哈。”
是的,就是这件事,洛玺儿才在高中毕业后报考了D市的大学,一呆就是五年。她害怕这件事被人提起,这是她的伤疤,她的死穴。
当时,30多个男生同学在卫生间里冲了出来,一个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玺儿什么也没说,转身跑了出去。温梓宁没有向她道歉,对于这件事,也只字未提。吉吉和瑞哥知道了,把温梓宁训了一顿,从那之后,他们四个,只是朋友,也仅仅是朋友。玺儿再也不提喜欢温梓宁的事,可是,她自己还是喜欢他,这一点,或许,她真是一个贱人,为爱而屈的贱人。
“玺儿,对不起,我欠你一声对不起,”温梓宁说。
“啪!”洛玺儿打了他一巴掌,“这是我欠你的!”玺儿咬着牙说。
然后,她吐出了一口鲜血,继而,眼前一黑……
玺儿再次醒过来,是在医院。她看到了温梓宁,他在她的床边,紧紧的握着她苍白冰凉的手,玺儿使劲想挣脱,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宝贝,你醒啦?”温梓宁看到她睁开了眼睛,微笑着对她说。
他憔悴了好多。
“可急死我了,你睡了一晚上了。还好,醒了就好。”他说。
吉吉推门进来了。
“你醒啦?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么?”她体贴的问,一边把手放在玺儿的额头上,“你昨天发烧了,很严重,现在烧倒是退了,我去找大夫。”她说完,冲温梓宁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要他跟玺儿聊一下。
吉吉出去了,轻轻的代上了门。
温梓宁依旧坐在那里,紧紧握着玺儿的手,玺儿转过头,没有看他,眼泪却是止不住似的往下掉。
文琦在聚会上,把洛玺儿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让洛玺儿想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知道自己知道的,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当年,洛玺儿只知道温梓宁耍了她,却不知道那是一场赌注,而且,还如此廉价!
“她怎么知道的?”洛玺儿说,声音嘶哑的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也不清楚。”温梓宁说。
“那你当年的赌注清不清楚?”洛玺儿问,冷冷的语气。
原以为自己能够忘记,一直在骗自己那件事情已经忘记了,在外五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逼迫自己更改记忆,可是,一个月前,温梓宁的电话一打,自己一回来,就意味着已经输了。可能自己发誓不再见到他,不会在他跟前过屈辱般的生活,可是,他的要求,洛玺儿还是一样不会拒绝。幼稚的以为,结了婚,这些都可以过去,幼稚的以为,这么多年,已经没人会记得当时是怎么样的,可是,现实,总是这样,告诉自己更多,告诉她她所知道的,很多人都知道,自己以为忘记的,那么多人还在替你想着,你快要忘了的时候,便出来提醒我,一切,都在。
“玺儿,对不起。”温梓宁说。
“你先出去吧。”玺儿现在很冲动,用了那么多年企图忘掉的一件事,就一夜,怎么可能释怀?
“玺儿,”温梓宁握紧了她的手。
“让我静一下吧。”
温梓宁站了起来,出去了。他打开门,看到吉吉就在门外。
“怎么出来了?”吉吉问。
“你帮我照顾她一下吧,现在她最不想看见的也许就是我吧。我回家,给她煮点粥。”温梓宁慢慢的走,没精打采。
吉吉悄悄的坐在玺儿床边。
“吉吉,”玺儿说完吉吉的名字,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玺儿,一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这样吧,你先不用说话,我说,你听,好不好?”吉吉替她擦掉眼泪,就想之前一样,温柔的说。
“当年的事,我和瑞哥都知道,你知道是谁告诉我们的吗?”吉吉问。
玺儿摇了摇头。
“是温梓宁。当天,你一直没回学校,九点多的时候,下了课,温梓宁过来,问我和瑞哥,玺儿回来了吗?”吉吉微微一笑。
“我说,没有啊。怎么了?”
“温梓宁叫着我们,到了咱们的操场看台上,说,今天,我对不起她。我们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吉吉停顿了一下,“温梓宁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一遍。当时,瑞哥直接上去就想打他一巴掌,我赶紧拉住了她。瑞哥说,你欠她的!”吉吉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
“后来呢?”玺儿问。
“瑞哥好久才平静下来,说,温梓宁,她喜欢你有什么错?!你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不配得到她的喜欢。”吉吉说。
“哎,你能想到瑞哥像一头老虎一样发火的样子么?当时,温梓宁也知道自己错了,他一直在听,瑞哥说什么他都没有还口。你到很晚了还没有回来,我们也担心,便说去周围找一下,最后温梓宁说,你们放心吧,我会补偿她。”
吉吉笑了,玺儿现在已经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态来讲述这件事了,接近八年了,她还记得这一些,甚至连细节都记得,洛玺儿很感动,知道,不只是她,她们,也在替自己分担着这一切。
“其实啊,你这个笨丫头,咱们高中三年,你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吗?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才上高一,之后的三年,为什么我们和温梓宁能够在一起玩乐,你都没有感觉到异常吗?”吉吉叹了口气,玺儿确实不知道。
“温梓宁在当天晚上就告诉我和瑞哥,说,你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了,我知道自己做的太过分了,以后,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我想补偿她,用三年,甚至更久,你们可能知道,我不喜欢她,可是,我也不想她因为我,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切。他们四个人,整天形影不离。
吉吉说:“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过去了这么几年,她们从来没有人敢问洛玺儿当天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就好像没有那一天。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我去了后山,那里有一个小亭子。我在那里来着。我那时候也想了很多,想着,从山上滚下去算了,感觉自己也没什么脸面见人了。当时在场的,是班里所有的男同学,我们,我,怎么面对?”洛玺儿清楚的记得当晚的事情,自己记得山下灯火辉煌,也记得每一声虫鸣和每一缕微风。
“后来,我又想开了。他既然这样,我为了这死,也太不值了,我得好好的。至于班里的人,无所谓,没有什么值我顾及的人了。当时的感觉,”洛玺儿苦笑,“哀莫大于心死。”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第二天回到班里的时候,全班平静的犹如一潭湖水,没有人笑,没有人说什么风言风雨,给她的感觉,好像昨天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在之后的三年时间里,那一天仿佛被彻夜的删除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然而,变化最大的,却是温梓宁,从那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他正式加入到她们之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