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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似水流年

现在的黄子嘉,生活过的极度简单,每天固定两个地方就是家和公司,前几年公司经营不善,年年亏损,父亲一天一个电话催他快些回来,被逼无奈之下黄子嘉只得回国了,其实当年出国时他下定决心永远都不再回来了。

出国之前的那几年黄子嘉过的很悲苦,老太太一直缠绵病榻,长期的吃药打针打针吃药,最后还是离开人世,奶奶离去时没有痛苦,但看得出来,心里有很多牵挂。黄子嘉当时哭得几乎就要死去了,比妈妈离去时竟然更加多的伤心。从此对爸爸由之前的淡漠转而变成憎恨,然后,悄悄的一个人去了国外,在国外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进了一家大公司,工作稳定步步高升,之所以同意回来,也是想着除了爸爸外再也没有亲人了,只得放下一切又回来撑起了这个公司。

起初对公司业务黄子嘉一窍不通,黄先生在几重打击之下,未老先衰,提前退休,整日躲在家里自得其乐专门研究他的书法,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黄子嘉才知道,奶奶原来不是一般普通的老人,更不是一个普通的女性,原来公司之前都是奶奶在后面运筹帷幄,奶奶一离开公司就节节败退,难怪奶奶走时那么多的牵挂。

刚刚回来时,黄子嘉只是想表表心意,对公司没有投入多大的兴趣,后来他那么拼那么努力,都是为了让奶奶能在那里过得安心过得放心。

为了给黄子嘉一个惊喜,孟菲特地不说约了李默默,只说要和黄子嘉见一面,聊聊天,虽然黄子嘉每天都忙得几乎没有时间睡觉,不过只要孟菲提出要见他,他都会抽出时间来满足她,大概是弥补十年前对孟菲的冷淡吧。

进了黄家,只见黄子嘉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看上去很疲劳,孟菲拉着李默默,突然顽皮的走近黄子嘉身边喊声了一声,黄子嘉一下子惊了一跳。

“子嘉哥哥,猜猜他是谁?”在黄子嘉面前,孟菲还和以前一样,像个小女生。

像触电了一样,往日里冷静得出奇的黄子嘉突然激动的站起来,盯着李默默整整有十来秒,然后一下子抱住他说:“老朋友,好友不见——”

真的好久不见!时间就是在不经间流失的。

“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孟菲显得很不服气,“他好像整容了一样,和以前的差别太大了。”

李默默原本想说:“因为我们曾经喜欢过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不过,怕这句话会使黄子嘉想起杜微然,他只是笑了笑,来的路上听孟菲说起过,说黄子嘉现在不爱提高中那会儿的事,特别不能提起杜微然。

孟菲欢天喜地的去拿杯子倒酒,说三个人难得相见,一定要庆祝一下,然后,她又变戏法一样的从随手提的大包包里,一盒一盒的拿出几样下酒菜来,原来,她早就准备的。她一面倒酒一面说:“在家里想怎么喝都行,今晚就醉一回。”

孟菲话音刚落,黄子嘉就先喝了一杯,大有一副不醉不罢休的神情,李默默见状,也一饮而尽。

三个人不说话,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都有心事,喝得特别猛,几杯酒下肚,三个人的话也自然多了起来。

“你别看他长得帅,和你一样,还是单身汉一枚。”孟菲突然蹦出这句话来就后悔了。暗自责怪自己能不提起和女朋友有关的话题吗?

没想到黄子嘉一点儿也不介意,反而很慎重的问道:“你还是一个人,没有找到杜莞然吗?”

杜微然和杜莞像一个个体,提起哪个都心痛不己。

“没有,也没有刻意去找过,如果她不想出现,又怎么能找得到,何况,我现在才觉得,杜莞然一点也不喜欢我。”李默默比起黄子嘉来,提起以前恋人的名字,从容许多,谈然许多,经历了十年岁月的洗涤,爱还有那么多吗?还有爱吗?

“李默默你怎么会这么想的。看你们以前好得一踏糊涂,一点也不比子嘉哥哥和杜微然的低调,是现在不爱了才这么想的吧?”孟菲为杜莞在打抱不平,她对杜莞然没有多少好的印象,之所以这么讲,完全因为她是杜微然的妹妹。

李默默笑了笑,没有回答,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杜微然一直没有找过你吗?”

黄子嘉的脸突然抽动了一下,连续又喝了几大杯,看来他比谁都想醉,醉了挺好,十年来都这么冷冷静静的过,厌烦了。

孟菲赶紧抢着说:“你们围绕着他们说个不停,能不能彼此问候一下对方这十年是怎么过的?”

“其实没有什么可说的。”李默默说,“无非是上大学,然后毕业出来工作,大同小异吧。”

十五年就被李默默这几句话概括了,因为生活原本就是这么简单。如果觉得复杂,大概也是庸人自扰吧!

“我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杜微然。”黄子嘉双手捂着脸,醉了一样,“真的很想她,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像我想她一样想我,我当年一定误会她了,每天做梦都梦见她向我解释,我们又和好了,可是,我真的伤她伤太深了,所以她就要一辈子不理我,惩罚我吗?”

原来黄子嘉不是不想提起杜微然,而是提起之后,他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那个自信自我,处事从容不迫的男人,会变得像现在这么狼狈,这么伤心,这么难过。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什么都有可能变化,连李默默提起杜莞然都可以那么平平静静,为什么黄子嘉却仍旧初心不改?孟菲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

爱情是不是就是,我喜欢你,你喜欢她,而她在哪里?

喜欢了黄子嘉十几年了,从懂事那会儿就喜欢,孟菲现在又在想,是不是真的就找个人结婚吧,真的要等黄子嘉吗?等得到吗?黄子嘉的心里只肯装一个杜微然,没有杜微然的黄子嘉,除了工作之外,对生活一点热情也没有,犹如行尸走肉。

既然不能爱,那就不要再去爱了。孟菲突然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杜微然,一定要他们再次重逢,只要杜微然还活着。当年还欠杜微然一条命呢?不是说过一定要还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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