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的寒冷比不过心寒,特别是在可以预见危险的时候。
这时,杰森和卡尔明显感觉到身后的狂风。可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直面危险,他们的肩膀便被人用手重重地按住了。对方的力量非常的厚实,让杰森深深地感觉到他们这次在劫难逃。而卡尔则闭着眼等死,完全忘记了应该对杰森说声抱歉。
“网上有电。”
光头守卫那机械的声音传进了杰森和卡尔的耳朵里却变成了美妙的梵音。他的那句话不就是在提醒两人要小心吗?那也就是说,光头守卫并不会杀他们了?
卡尔回过头来赔着笑对守卫说:“谢谢你提醒。我们迷路了,现在就回去。”卡尔说着点头哈腰,拉着杰森就回去。他们一边走,还不时回头看了看那个光头守卫。只见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在铁丝网周围踱步。
这下好了,卡尔兴奋得连连说:“你看你看!”
次日,一架运输机从天而降,从运输机里走出来了一个穿军装的白人。由于停了工,所以矿工们都只是帮忙在建筑的顶上除雪。在这个时候来人,不是要换人就是要撤离了。
看到这状况,杰森和卡尔便心焦了。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发现了光头守卫的这个特点,要是这时让他们撤离,还不是让他们前功尽弃吗?
果然,军官和监工进房间里谈了一会后便出来对矿工们宣布要撤离的消息。消息宣布完了,军官笑盈盈地对监工说:“知道吗?城堡里酿了酒。我知道这边冷,便带了几瓶过来。怎么样?反正没事……”监工也笑了,他说:“好啊。我小时候就曾经偷偷尝过酒。来来来,到我的房间去。”监工说着就让光头守卫把酒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监工的房间虽然条件比较好,但是由于还是在矿区里,陈设还是比较简陋。
“酒?”杰森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心里开始盘算着事情。他想起了以前和申进、阿拉伯罕和鲍雷在盐湖城里和光头对抗的情形,嘴里喃喃地说:“如果我们还在一起,会做出点什么事呢?”
着急的人不仅仅是杰森一个。卡尔、黑铜和东胜这时都围了过来。他们都等着杰森的指示。杰森沉吟了一下才说:“他们喝了酒就会醉……”
天空中飘下了点小雪,回旋地撞到了监工房间的玻璃窗上。监工和军官在房间里喝得正是兴起,却发现卡尔这时正在房间外面游荡着。监工看他形迹可疑,便开门想要驱赶他。谁料一阵寒风袭来,让本来就有点醉意的监工便感到了一点眩晕。
“怎么了?”军官说着打了一个饱嗝。
“没什么,没,没什么……”监工说着便觉得有点头疼。他连忙关上门,回到了桌子前坐了下来。军官吃了一块烤肉,笑着说:“城堡里可没有这么野味的食物啊。”
“是啊,是啊。”监工勉强拿起一杯酒跟军官干了。
在窗外游荡的卡尔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心里暗自祷告着:“喝吧,喝吧……”
果然,监工再喝了两杯便不胜酒力,趴在桌上睡着了。而那个军官也喝的醉醺醺,拼命要摇醒监工来再喝。卡尔看到这种情形连忙跑回去通知杰森,杰森点了点头,便和黑铜、卡尔一起出了门。留在房间里的矿工看到三人这奇怪的举动都一头雾水。那个老大石川看出了一点猫腻,便想跟出去。谁料,坐在门口旁边的东胜一把抓住了他。
东胜这下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就让石川更加确信他们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严肃地对东胜说:“你们在谋划些什么?要是坏了事,会连累大伙的。”
“你知道起义吗?鬼子。”
“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做。”
东胜才懒得跟石川多说,反正他早就想对付这家伙了。石川虽然也是身强力壮,但要打架,他绝不是实战经验丰富的东胜的对手。结果,他瞬间就被东胜给打晕在地了。
石川被打倒了,房间里面一片哗然。东胜一不做二不休,软硬兼施地把场面勉强控制住了。
再说那个军官。他看到监工倒下了,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便只顾着吃肉。突然,房间门被啪啪地敲得狂响。军官的清静被打扰了,便悻悻然地走去开门。房门一开,只见卡尔慌慌张张地对他说:“有,有人逃跑了!”
“什么!?”
军官这时醉醺醺的,也无法考虑太多,更加忘记带上光头守卫。他回头拿了把枪就让卡尔带路。军官一走,杰森就从房子后面晃了出来,进了房间。
由于有为数不少的光头守卫在矿场里,所以监工平时都没什么戒备。所以,房间里这时只有已经醉倒的监工一人。
杰森连忙从监工的腰间拔出手枪。他跟着裴颖到处跑,偶尔也会捡到这种枪。所以他是能用的。他把手枪上了镗,拿一张坐垫来包着手枪消声,便用手枪对准了监工的后脑勺。即便是杰森也从来没有杀过人。可是如果现在不杀掉着家伙,等他醒来就可以对光头守卫下命令。那样的话,光头守卫就不可能对他们视而不见了。于是他一咬牙,便在监工的脑袋上开了一个洞。
突然,杰森感到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转过脸去看了看门口,只见一个光头守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在另外一边,卡尔把军官带到了铁丝网的前面。他指着铁丝网的外面对军官说:“大人,你看。那人跑到那里了。”
“哪里?”军官说着靠到铁丝网的前面,半眯着眼眺望着这灰暗的雪原。突然,从他身后的那片雪地里冒出一条黑影!黑影破雪而出,一脚踹到了军官的屁股上。军官站不稳,一下趴在了铁丝网上。随着一阵电闪雷鸣,军官那烧焦了的尸体便倒在了雪地上。
卡尔这下还真的要感谢那个光头守卫。要不是他及时阻止,卡尔早就变成了烤肉了。
“走吧!”黑铜说着就拉这卡尔走。他们这时也无暇去考虑那些光头守卫为什么看到他们胡作非为也不出手了,闷头向着监工的房间跑去。
他们看到监工的房间门外就呆住了。只见一个光头守卫像一樽雕像一样伫立在门口,而杰森正鬼鬼祟祟地从守卫的胯下爬出来。他一看到卡尔和黑铜,便连忙说:“电闸已经被我拉下来了。快去叫他们跑!”卡尔不敢怠慢,连忙跑回到矿工的房间。
黑铜走到门口扶起了杰森,他问道:“这守卫,他怎么了?”杰森送了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他自己站在那里不会动了。”
“啊……难道上帝真的存在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我们赶快去开门吧!”
两人说着就连忙跑去用手枪打坏了矿区铁门的锁,打开了门。而早在大门旁边的那个光头守卫居然也像是石雕一样没有管他们。就在这时,矿区里冲出来十几人,当中当然包括卡尔和东胜了。只见这十几人就像是饿狼一样冲到了门前便停了下来。显然,他们还是对那个光头守卫有所顾忌。
杰森见状便大声疾呼道:“走吧!我知道西边有个村庄。赶快去取点物资再逃。”
“你们跑不远的!”石川说着从房间向着众人走来。没等他说第二句,那些矿工就冲出了铁门,一哄而散了。
“杰森,杰森……”
说话的人是安娜大妈。她噔噔噔地踏雪来到了杰森的面前。杰森连忙对安娜说:“大妈,我们一块跑吧。”安娜看了看茫茫的雪原,摇了摇头说:“我跑不了这么远的。你们走吧。不过,如果你遇到一个叫鲍雷的人的子女,记得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鲍……雷?”杰森刚想说他认识鲍雷。不料他的眼睛余光却看到那个光头守卫的脑袋居然动了一下。他连忙说:“安娜,你不走的话赶快回去自己的房间躲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快!”
安娜点了点头,连忙往回跑。杰森知道还有一些人不敢走,但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和黑铜等几个兄弟也不敢怠慢,向着西边闷头就跑。
这时,有几个一开始没有拿定主意的矿工从房间里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他们看到其他人都无惊无险地跑了,胆子便大了起来。
“你们想干什么?他们出去就是个死!”石川这时要是拦不住这几个人,那他的这个老大就白当了。可是,他真的难不住。那些人才不管他,欢天喜地地撒腿就跑。谁料,他们刚走到了铁门前,那些光头守卫就突然动了起来。鲜血从那几个人的嘴巴、鼻孔或者是胸口迸射了出来。石川看到了眼前的这般景象不禁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或许,死亡并没有让这些人受到很多的痛苦,只是犹豫不决往往能让人抱恨终身。当然,当机立断也未必能让人幸免于难。因为有时候果断也只是愚勇所致。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太平洋的东侧,旧金山的北岸。申进打了个哈欠便在睡梦中醒了过来。他这才发现艾尔莎已经在床铺上托着腮,笑眯眯地看他了。对于艾尔莎来说,申进的这种在晚上才出现的特性可以说是专们为谈情而设定的。
艾尔莎笑着亲了申进一口,问道:“今天能记起点什么吗?”申进笑着点了点头,说:“都记起来了。连我自己是怎么死的也记得一清二楚。”听说申进想起了不好的事情,艾尔莎不禁凄楚地皱起了眉头。申进看她这样便笑着用手指在艾尔莎的额头上揉了一下,把皱起来的眉头揉散。艾尔莎扁着嘴,压在申进身上就捏他的脸蛋。申进不甘示弱,一下翻身就把艾尔莎压在床上,还把嘴巴塞到了艾尔莎的唇上。
两人嘻嘻哈哈地稍微缠绵了一下,申进便说:“艾莉,我们这样好吗?仅仅是负责在这里谈情。”
两人这时正在旧金山北岸的一间望海的洋房里。小迪帮他们从蔓藤球的身上求得一条绿藤,申进便可以像韦恩一样离开蔓藤球的影响。而且,他还像韦恩一样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记忆。可是,蔓藤球也警告了申进。要是申进帮着那条绿藤离开了它,那申进的命运就和绿藤连接在一起。那也就是说,绿藤就是申进的命。
这时,只听见艾尔莎说:“我可是有工作的。”
“哦?什么工作?”
“我白天的时候就拿着你的绿藤在城里游荡。即便是白天,那些皮球跟绿藤靠得太近的话就不会动了。我把收集起来交给小雅,让她想办法改造成我们能用的武器。”
申进听了笑着说:“没想到小雅变得这么能干啊。”艾尔莎听了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不说我能干?”申进亲了一下艾尔莎那紧皱的眉头,说:“我才不管你能不能干呢。不过,这里的皮球该被你清除完了吧?”
“完?怎么会完呢?我观察过了,它们应该有代偿反应。”
“代偿?”
“嗯。就是说某片区域要是有皮球坏了的话,其他地区的皮球就会来填补空缺,就像海水一样。当然,它们的密度也会随之降低。嗯,它们还比较喜欢在城里出现,郊区相对比较少。”艾尔莎畅快淋漓,如数家珍地说着皮球的特性。申进不禁笑着说:“小艾莉啊,你还真做了不少功课了。”
“当然了。”
“那,你有没代偿反应?”申进说着就把手往艾尔莎的衣服里伸。艾尔莎嘻的笑了一下,便伸手迎接申进的怀抱。
烛火跳跃,申进看着怀中甜睡着的艾尔莎。他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艾尔莎的秀发,悠悠地说:“如果我说,我可能不是原来的那个申进的话你会伤心吗?”
诚然,申进的那些记忆丝毫不差地回到了他的脑内。可是,他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原来的申进。难道不是吗?他明明已经死了,即便再出现也只不过是记忆和外冒都跟原来的那个申进一样的另外一个人而已。
“嗯……”艾尔莎在申进的怀中发出了一声娇吟,听得申进胸中发痒。试问在这个时候又有谁回去考虑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呢?
世上紧要的事情当然有很多,包括王国总理库里现在正不眠不休所要解决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