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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讨人

颜家派来的是姨娘身边最有脸面的嬷嬷,先来张家给老安人嗑头请安,送上带过来的礼物,问候之后就道:“姨娘很是感激老太太的恩情,在禀明老爷之后,老爷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家的事情自家来处理,不能给您添麻烦,当初姨娘进门时,就是对不起太太了,不能这会儿还要太太的娘家来承担养育庶子女的责任,传出去会让人看不起颜家,也让老爷面上无光,姨娘更是心里自责,没能给家里分担不说,还拖累了家里。”

老安人沉吟,细细的想着眼前这位嬷嬷说的话,听起来是抬高张家踩低姨娘,可老安人也不是糊涂人,能做上张家长房嫡长主母的人,也不是好糊弄。

五舅母在一旁听了这话,不由的急了起来,颜家要接走孩子,张家就是有一百个理由,也没有道理拦着颜家的庶子女不放,可颜梓愉和颜梓冶才在张家住习惯,他们张家也才习惯了有了俩个孩子的生活,刚培养出来感情,这会儿就要带走,当初送孩子过来时,可是说过的,让两孩子在张家长大,以后看孩子的造化,是留在这边,还是回颜家,都要等孩子长大后再商议,这才多久,颜家就反悔了。

一想到颜家是怎么养庶子女的,五舅母又想到颜梓愉和颜梓冶在张家的乖巧可爱,心里就十分的不愿意,五舅母看着老安人,想要说话,老安人回了五舅母一眼,示意五舅母不要出声,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五舅母知道这会不能急,可心里又没底,五舅母就偷偷派人去找五舅舅,这会儿五舅舅也该回来了,让人去门口守着,见着五老爷回来就领来老太太这边。

前来的嬷嬷低着头,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老安人出声,不由的紧张起来,颜家不如张家,颜家在很多事情上,都会问过张家才决定,颜老爷走的路子很多时候都是靠张家来打通关系,不然就颜老爷一个没有靠山的家族,想要站稳脚根是很难的事。

老安人缓缓的道:“有没有姑爷的书信?”

嬷嬷一顿,坚难的开口道:“没有。”

老安人端过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杯,不急不缓的道:“也就是说,姑爷没有写信来告知,而是口道上应了姨娘?”

嬷嬷的手脚怎么放都不自在,最后还是回道:“老爷亲自派了小厮回家里说的,可能是来不急写信。”

“姑爷是忙什么会来不急写信?”老安人道:“当日姑爷可是写了信同意将孩子养在张家,现在是颜家出了什么急事吗?姑爷会忙的来不急写信说一声,而是让嬷嬷和小厮来传话。”

老安人这话就有着怪罪的意思了,姑爷是有求张家的,老安人还是长辈,颜老爷是连写个书信都不敢,这就是不把张家放在眼里,不把老安人放在眼里,事先不打声招呼,这会儿直接上门来要人,连句解释都没有,就凭一个嬷嬷说的话,老安人又怎么会听。

嬷嬷手心里都出汗了,但也没有退缩,嬷嬷恭敬的道:“是老爷担心二小姐和二少爷,伺候二小姐的嬷嬷给家里带了话,老爷知道二小姐和张家二房的从珍小姐闹了不愉快,这才让老爷急着带二小姐和二小爷回去,怕再给张家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老安人脸色微沉,颜家就是姻亲,也不好来打听张家的事情,这事还是张家有意要压下来的,颜家的姑爷却是打听了去,还派了嬷嬷过来带人不说,而且这位嬷嬷也知道,不是用着书信私下里交流,这让老安人很是不悦。

“这事不是愉姐儿的错,张家二房也陪了不是。”老安人微微沉声道:“愉姐儿要是真的给我们惹了麻烦,张家也不会强留着两孩子住下来,姑爷这是想太多了,你回去跟姑爷回个话,有什么事,当面来说,不方便过来,就写书信,张家的人都认得字。”

嬷嬷知道这次过来,要说服张家的人不是容易的事,姨娘更是清楚,所以嬷嬷只是照着姨娘的话来说,道:“老爷不是这个意思,老爷一向都敬重您,这也是老爷的一片孝心,当了张家多年的姑爷,一直都没能多来您跟前请安,这是姑爷的不孝了,这会儿还送了二小姐和二少爷过来,这吃穿住行都是要费心思的,二小姐还惹出事情来,不是二小姐的错,可二小姐终归不是张家的人,这般给您惹事,老爷心里过不去,要不是老爷实在走不开,这会儿就亲自过来请罪了,不过老爷也说了,等过段时日,就亲自上门来给您请安,给您好好嗑个头,听您教导,老爷是晚辈,要是没有您这个长辈提醒着老爷,老爷也不可能这般的顺利。”

老安人听了,脸色好看了一点,不过也没有松口,对五太大道:“吩咐下去,安顿好她,准备些礼物,让她带回颜家,也算是张家的一片心意。”

五太太连忙应是,就要让丫环带这位嬷嬷下去,嬷嬷哪里肯啊,这才刚把话说开,老安人就不想听了,嬷嬷连忙道:“老爷让带了话没说完。”

老安人道:“还有什么话,说出来吧。”

五太太却是不想听了,姑爷还能有什么话,不就是想要回自己的孩子,要是一开始姑爷来带回自己的孩子,五太太还会拍手相送,巴不得让姑爷将孩子带走,可这会儿,别说是五太太了,就是老安人和五老爷只怕都不会同意,就是姑爷亲自过来,想要带走孩子也不容易,更何况是个嬷嬷。

嬷嬷心里也清楚,要是张家能让她一个嬷嬷就接走了两孩子,张家长房只怕早就不在张家了,嬷嬷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却也不能这时候就被打发了回去,姨娘可还等着消息呢。

嬷嬷跪下去道:“老爷叮嘱过,一定要带回二小姐和二少爷,家里的事都安排妥当,二小姐和二小爷回去后,二少爷直接就能上学,还是跟兄长一起,太太跟二小姐和二少爷感情很好,现在还每日里念着,要是二小姐和二少爷能回去,在太太面前尽尽孝,太太这心里也会好过些。”

太太是老安人的女儿,老安人就是再对姑爷不满,可自己的女儿还是心疼的,嬷嬷敢这样说,也不怕老安人派人去问太太,太太要是对二小姐和二少爷不上心,也不会花了大把的心思将孩子送到张家来,而且,太太确也是时常会念着二小姐和二少爷。

五太太在一旁笑道:“姑奶奶身子骨弱,平时下床都困难,愉姐儿和冶哥儿又是听话懂事的孩子,姑奶奶会念着也是能理解,娘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姑奶奶了,要不等过些日子,我亲自走一趟颜家,去看看姑奶奶,别的事帮不上忙,陪着说说话还是可以的,愉姐儿和冶哥儿就留在这里,跟去了也是要姑奶奶花心思,还不如让姑奶奶好好的养身子。”

老安人看了一眼儿媳妇,没有说话,前来的嬷嬷却是挖空了心思想着要怎么说话,这时,五老爷回来了,大步的走进来,见到地上跪着的嬷嬷,皱了皱眉,先上前去给老安人请安。

嬷嬷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抬起头来说道:“太太的身子多年也不见好转,倒也没有严重下去,每日里躺在床上好生的养着,就是不宜下床走动和说太多的话,还得安静不能吵着了太太,老爷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给太太寻大夫治病,还特别叮嘱姨娘万事以太太为重,也是为了让太太宽心,姨娘事事为太太着想,尽心尽力的照顾太太,其它时间都用来照顾大少爷和大小姐了,才会没有顾到二小姐和二少爷,这是姨娘的过错,老爷为了这事,还说了姨娘,姨娘现在每天都在自责,要是不把二小姐和二少爷接回去,不止太太心里念着,老爷也无心忙外面的事,姨娘在家里更是个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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