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靠,你吖的这叫等你吃饭?”看到小辉一脸坏笑的样子,众人上去就是一顿拳头,当然只是开玩笑。
“七点不挺好啊!就当吃宵夜!”小辉一边闪让一边叫喊着。
“好了好了,赶紧吃饭!速度!”小寒催促着众人出咖啡厅,一面和涛哥一起去前台结账。
就近找了一家饭店,随便点了些家常菜,似乎又回到了毕业前。然而,酒桌虽然还是那样的酒桌,人却不再是那样的人了,大家都变了,成熟了也更理性了。
酒过三巡,各样的感情都崩裂出来,有些话说起来都能让人唏嘘落泪,像这样的一群人,还能有多少?“同学”这种羁绊原来可以这么强烈,林寒也开始有点被感染了。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近11点,饭店打烊。每个人似乎都百感交集。出了饭店,小虎、小G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小辉也差不多只能自顾,林寒一如既往没有喝太多酒,他本也就不太会喝酒,于是他和涛哥两人还有小羊、小燕搀扶着大家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三个房间。
把几个喝醉的安顿好,林寒也累得不行了,他看了看大家睡的睡躺的躺,想了想决定回宿舍,很晚了,他也不想回家打扰家里人。
“那我回去了,明天中午过来找你们吧。估计你们早上都要睡得很迟。”林寒对送他下楼的涛哥还有小羊、小燕说到。
“嗯,行。”涛哥点点头。
“你没喝多吧?”小燕突然看着林寒关心地问到。两人四目相视,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中。
“呵,我没事。”林寒甩甩头,他觉得要赶紧走,不然头昏昏沉沉的现在的他,很容易会做出些不理智的行动。
“你回得去吗?这么晚了没车了吧,不如挤挤算了。”涛哥喝得也不少,说话有点含含糊糊了。
“没事,我打车回去。”林寒随口说到,然后又看看小燕。
小燕的双眼还是那样的清澈,仿佛能映出天上的星星。她也看着林寒,笑了笑责怪他道:“你又打车,浪费。”
这一句话让林寒最后的防线也崩溃了,他的眼泪趁着酒劲不争气的就流了下来,他赶紧扭过头,忍着心里巨大的悲痛,一口气咽了下去,看着漫天星星苦笑了一声:“咳,没事,呵。那我坐夜班车回去。”他又转回来看着小燕。
两人相视心照不宣,脸上挂着宾客互敬似的笑容。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也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相互了解,然而,两人都知道,不会再有更深的相互了解了。
林寒摆摆手:“我走了,明天来。你们赶紧上去睡觉吧。”然后一个人默默地朝车站走去。
林寒冲了把澡,一个人坐在床边发呆,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已是深夜12点半。他想找个人发条短信叙叙现在的心情,犹豫了良久又把手机放了回去。酒劲虽然过了不少,但头还在痛,也好,这样睡起来更快。于是林寒就这样忍着泪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一大群人约好在市区见面,吃过午饭,决定去W市新建好的滨江公园走一走。毕业那会公园只建好了一半,大家都忙也都没来玩过,正好借着这次聚会,去看看风景,拍些照留念留念。
W市是个江南水乡,长江之水伴着小城,一条内江贯穿东西,穿城而过;市内山峦叠嶂,湖泊纵横,可谓半城山半城水,又如此襟江带河,素有千湖之城的美誉。小城虽小,却精致秀美,伴山伴水,有如性情中人。
这样和同学一起的游山玩水,让林寒忽然想起年初时同游G市的情景,却只觉得已是多年旧事,他只不过刚刚工作近三个月,就似乎已将尘事烟云遗忘殆尽,失去了生活上的某种感染。
江风轻轻地拂面而过,多么舒畅,林寒对江有一种性格使然的爱,那是江城之人天生的性情。站在滨江小桥之上,眺望远远的江岸对面,公园里的静谧,霎那间让人忘却所有,感到一切都可以释怀了,什么感情,什么纠结,哪里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抑郁,一切都随着江风弥弥散去。
“大家来照些相吧。我突然好像拍下这里。”林寒望着江面也不回头,就这么说到。
“嗯。”
他回过头去,只有小燕一人站在他身后望着他,其他人早就离得远远的,在别的风景处拍照留念了。林寒看着小燕,两人都笑了笑。
“走,我们也过去拍照。”林寒的话有些意味深长,他双手插进口袋里,仰头看了看天空。他爱她,但他却不想再染上她。
“嘿!小寒!可记得我们上次去G市了啊?”涛哥老远地就招呼起来。
“记得啊!怎么了?”林寒一脸迷惑,原来大家都想起了G市吗?
“不不不,可记得我们有一些照片……”
“哦!”林寒没等涛哥说完就惊呼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哈哈!我还没找她要呢,我都搞忘了好久了哦!”
经涛哥这么一说,林寒才想起来,算是一场际遇吧。他们当时一起去G市玩的时候,向一路人问路,当时正在一白玉牌坊前,便请那人帮忙照了些合影,不料那女人也相当友好,而且也是个爱好风景之人,和他们也一起照了些像,临行时互相留了QQ号码,因为有些照片是用那女人的相机拍的,所以说是回去后上网联系,把照片弄一下。
可是回去后林寒就开始辗转招聘,之后巧遇CN,大喜过望;再接着毕业设计,毕业典礼,就全然把这事给忘了,而那人的QQ自然也是一直忘了加。
“我靠,就晓得你是肯定没要。”涛哥是指林寒忘了找那个女人要照片。
“我知道我知道。”林寒嬉皮笑脸地说道,“等你们走了,我回去加她QQ。”
沿着江岸一路走一路拍照留影,这群人再不是年轻气盛的学生了,多了份稳重和成熟。没有当年的打打闹闹,更多的是慢慢地走,谈笑风生。
“这滨江公园真大。”小辉走到林寒前面说到。
“那不废话么。W市区沿长江有多长,它就有多长,能不大么。不然怎么敢叫‘滨江公园’。毕业前那晚我们吃饭,之后不是来的么。呵呵。”林寒笑了笑。
“那晚不就只去了刚才那地方,这边都没来过,没想到这么大。”
“我喊过你们很多次来这玩一玩,你们都不来。连合影都没有。”
“呵,合什么影啊。”小辉还是那样喜欢心口不一的说话。“他们几个可有联系?”
林寒一听就知道小辉是在说寝室另外几个。说到寝室,真是一言难尽。林寒他们寝室本来也跟其他寝室一样有六个人,可是后来,退学的退学,留级的留级,到了毕业时,只剩三人。那晚吃饭,是把另外两人约去的。
“印哥还是在玩游戏?”小辉有意无意地说着。
“是吧,或许也不了。”林寒叹了口气,“没有联系。你手机号码换了不也都没告诉我么,还是后来涛哥跟我说的。”
小辉似笑非笑地呵了两声。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道:“混得不好。”
“那又如何?”
“不怎么啊。”
“呵呵。要是超超在必然会说‘性格使然’。”
小辉笑笑:“他现在在干吗?”
“做程序测试吧,好像在杭州。发他短信很少回的。”林寒耸耸肩膀,“唉。你们这次来,突然让我很有同学的感觉,你也知道,我以前对这个很不敏感的。怎么说呢,呵呵。突然觉得你们很亲切啊。我老是一个人,什么都一个人,或许是不太好。”
“你滚走。又说这种XX话。”小辉笑骂起来。
“哈哈哈。没办法嘛,我比较感性啊!”
“你还一个人啊?”小辉指了指小燕故意反问到。
“我靠,你神经病啊。她跟小羊一起来的。我们什么都没有。”
“呵。你看你紧张的。”
林寒被说得很无语,一时语塞反驳不出话来。
“你不是要拍照么,就你喜欢拍!去去去,拍你的照去。”小辉推搡着林寒往人群里赶。
“我靠,你们两个大男的在那边搞什么啊?嗯嗯?”涛哥看他们两个过来一脸坏笑。
“是的蛮,我们两个感情好蛮。”
“我X!”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你们哪天走?七号?”林寒一边拍风景一边问到。
“我们两个今晚走!”小羊抢先答到。
“今晚?”林寒心一震,看了看小羊,又看了看小燕。
“嗯,明后天还有事哦!”小燕也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其实她的性格很活泼,有点秦岚的感觉,但又不一样,小燕更有灵气,也更有一种内在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
林寒笑了,他喜欢这样子的小燕。
“晚上吃了饭再走吧。”
“嗯,没事。反正坐汽车走。”
“哎哟,女的就是烦,这H市这么近,就一两个小时的路程,明天再走不一样的么。”涛哥不耐烦地说到。
“今晚走今晚走,免得再住一晚。”
“随她们去吧,又不是以后不能见面了。呵呵。”林寒笑了笑说。
“好好好,随你们怎么搞。”涛哥摆摆手说。
当晚又聚了一次餐,这次大家都没喝太多的酒。
临行前,林寒一把拉住小燕,两个孤单的灵魂拥抱在一起,却没有一句话。也许这就是“此处无声胜有声”,心里都明白。林寒很想说“我爱你”,也很想说“留下吧”,或是千言万语,轰轰烈烈!可是没有,他淡淡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条短信。”
“好。”
就这样,两个女生先走了。
“走走走,今晚去网吧通宵,最方便了。”待小羊和小燕上了汽车,涛哥大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