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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诅咒

狮子桥是一座的石拱桥,因为在桥下发现了一个硕大的石狮子而得名的。狮子桥桥身很窄,年代也并不久远,所以在熊猫市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座桥的存在,有些人可能天天都从这座桥上通行也未必记得它,因为它太普通了。在狮子桥的北面有一棵古树,一棵诡异的老槐树。经专家鉴定,这棵槐树已经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可以算得上是文物了。经历了千年的岁月蹉跎老槐树依然枝叶繁茂充满生机,熊猫市的人不知道狮子桥,但是却没有人不知道老槐树的。因为这棵树是一棵邪树,一棵不祥之树。在老槐树的枝叶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布条,这些布条就像是生死判官索命的生死簿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李老汉是一个以收破烂为生的老人,每天早起晚归辛辛苦苦就为了那一丁点仅能维持生活的收入。年复一年的忙碌并没有让李老汉对生活失去信心,因为他有爱他的妻子。虽然他们家境贫寒,但是他们相依为命了五十多年,这些年来他们经过了多少风雨才得到了今天的平静,他们是懂得珍惜的人,他们也是懂得真爱的人。李老汉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老实的普通人,他的理想很简单,只要能够与自己的老伴相守至死他便死而无憾了。

夏天的夜本应是繁星点点,可是如今的夜空早已没有了星星的点缀,李老汉抬头看了看那灰蒙蒙的夜空,叹息了一声便骑着他收破烂的三轮车上了狮子桥。

这条路是李老汉回家的必经之路,过了桥再走一小段路程就到家了,今天的收成不错,所以李老汉的心情也相当不错,他哼着小曲儿便过了狮子桥。

老人对节日都有种独特的嗅觉,但是李老汉想不起今天会有什么特别的节日,更不可能有什么祭祀活动。但是现在在那棵老槐树下面却跪满了人,跪满了女人,十多个女人,她们之中有年轻的,也有年长的,她们焚香叩首,她们态度虔诚。

李老汉感到十分好奇,所以他走到了一个跪在地上作揖的女孩儿身边问道:“小妹妹,今天是什么日子呀?”

“今天是值得我们庆祝的日子。”女孩回答道。

“值得庆祝?有什么好事儿值得庆祝呢?”李老汉疑惑的问道。

“因为有人死了。”女孩接着说道。

“有人死了怎么还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呢?”李老汉更是疑惑的问道。

“因为死的是恶人。”女孩果断的说道。

“哦哦哦,那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嘛。但是你们为什么给这棵老槐树作揖呢?”李老汉接着问道。

“因为老槐树显灵了,它带走了我们的诅咒,是它让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女孩回答道。

李老汉在这里已经住了三十多年了,他自然明白女孩的意思,所以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了。每座城市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说,传说多种多样,而关于老槐树也有这么一个传说。传说只要有人用布条写上自己要诅咒的人的姓名以及相关信息,然后拴在一个装满钱的钱袋上抛到槐树上,只要一次性能够挂在槐树的枝叶上,那么你诅咒的人就会被附在槐树上的恶鬼带走。

传说是匪夷所思的,很多人都去试过,但是很多人都没有成功,他们的钱不是被附近的痞子拿走了就是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捡取了,但是这些妇人的愿望却实现了。也不知道是她们虔诚还是由于她们同样悲惨的遭遇感动了这棵诡异的槐树,老槐树真的显灵了,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死了。在密室之中那个恶人突然头部中枪身亡,没有人找到凶手,也没有人能找到凶手,因为这是恶鬼索命。不过这些女人知道从此自己再也不用任由那个禽兽摆布了,从此她们自由了,所以她们在此焚香叩首。

老人摆了摆头,然后骑上自己的三轮车向家的方向驶去。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天色已黑,所以李老汉想快些回家,早些陪伴在老伴儿身边。

李老汉的家是一个很破旧的老平房,与周围现代化的电梯公寓相比,他们的家就像是城市废墟一样与四周的坏境格格不入。房屋虽然很破旧,但是对于两个老人来说,这里就是家,只有这里才有家的感觉。

曾经也有开发商想要买下老人的屋舍,但是老人拒绝了,他们并不是嫌钱不够,开发商给出的钱比他们这一辈子赚的钱都还要多很多,他们是不想离开这个家。两位老人年轻的时候本来有过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但是在她四岁的时候却走丢了,所以两位老人一直都守候在这里,因为他们认为自己的孩子总有一天会凭着记忆找到回家的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男人出门挣钱养家,女人在家等待着他们的孩子归来。老人年轻的时候也有出去找过自己的小孩,可是走遍全国的大江南北都找不到他们的小公主,所以他们只有选择等待,也只能坚持这份信念。

没一会儿,李老汉就到家门口了,但是今天他并没有看到坐在门口等待他回家的老伴。李老汉大声呼喊了一下老伴儿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回答。老人的耳朵总是没有那么好使,所以李老汉并没有在意,他停好了三轮车就向屋里走去。

血腥味,在李老汉还没有踏进房门的时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屋子很小,所以李老汉很快便发现了血腥味的源头,在屋子正中的血泊之中躺着的正是他的妻子,很显然这些血都是老妇人的。老妇人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在她的身后还有长长的血印,像是被人拖拽之后留下的也像是自己带着伤口爬行之后留下的。家里狼藉一片,家具都翻倒在地,衣服碗筷被扔得满地都是,用来装钱的铁盒也被仍在了地上,空空如也。这是一宗入室杀人抢劫事件,无论再笨的人都能看懂,可是李老汉不想懂。

李老汉悲愤的大吼一声,他真的不想懂,作为一个老人他自然知道他们的日子是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的,可是这样的结局他真的无法接受,他也不能接受。

泪水如决堤的河水一发而不可收,面对此时此景李老汉除了哭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吗?突然,李老汉站了起来,他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然后咬破了手指,他想起了那个传说,所以他要诅咒,他现在只有诅咒,诅咒世上的不公平。

可是,李老汉突然又停了下来,他并不知道他要诅咒谁,他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但是李老汉必须诅咒,因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够为老伴儿做的事情了,最后可怜的老人在布条上用血写下了“恶有恶报”。

李老汉又开始找寻着,工钱是次日结算的所以现在他身上连半分钱都没有,而家里,家里的钱早已不知所踪。但是李老汉还是不肯放弃,他找遍了整间屋子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枚一元银币,这是劫匪遗漏的,这也是李老汉的所有资产,老人想也没想就将这一元银币用布包了起来然后系上了他的诅咒,因为他相信心诚则灵。

奔跑,李老汉用尽全力拼命地奔跑,他完全没有去理会邻居的叫喊声,他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是否吃得消,他奔跑的姿势看起来十分的滑稽但是他并不在乎,他现在只知道他要尽快完成这最后一桩心事儿。了却了这桩心事就算是要他去死李老汉也心甘情愿,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别无他求了。

黑夜之中老槐树就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等待着择人而食,可是李老汉并不畏惧。他奋力一抛,将布条抛到了老槐树上,他要诅咒,很显然老槐树也接受了他的诅咒,因为他一抛即中。李老汉虽然年老但是他并不迷信,可是此时,此时他不得不迷信,因为他别无他法。

夏季的早晨总是来得那么急切,才七点不到阳光就照进了李老汉的家中。此时的家空荡荡的,在街坊的帮助下家具都还原了,屋子也打扫干净了,可是屋主却变了样。在街坊们的眼中,李老汉和他的老伴总是那么的快乐,他们也总能给别人带来快乐,所以附近小区的小孩子们都十分喜欢他们。可是今天,老妇人已经躺进了棺材,而李老汉也失去了往日的笑容跪在地上默默的为他的妻子烧去纸钱。

灵堂布置得简单,因为老人生前就不喜欢奢华,也因为老人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前来为老妇人送行。

“外面死人了。”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声叫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老汉突然站了起来。李老汉想去看看,所以他放下了手中的纸钱,跟着前去看热闹的人群向事发地点走去。李老汉并不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而且在此时此刻也并不是看热闹的时机,可是李老汉还是走出来了,还是向警笛声响起的地方走去了。

死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出这四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善类,他们的那些奇装异服,还有手里的匕首都显示他们就是这个街区的古惑仔。尸体躺在垃圾堆里,四个人都是脑门儿中枪而死的。

李老汉站在警察设定的封锁线后面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突然,他看到了地上的钱,地上稀稀疏疏散乱着好几十张红色的百元大钞,无论是谁都会被这些钞票所吸引。李老汉的眼睛突然发出了光,李老汉并不是贪财之人,他的眼睛发光是因为他认识这些钞票,没错这些就是他和老伴存了几十年的所有积蓄。每一张他都认识,他认识钞票上的编码,这些编码虽然对于老人来说只不过是特别的符号而已,但是几十年来他与老伴晚上都会将钞票拿出来数一数看一看,时间一长他自然无法忘记。

“老天开眼了呀!”李老汉突然跪倒在地热泪盈眶,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这是一个悲惨老人的呐喊。

西城郊区高端别墅区。

屋子很暗,虽然有灯,但是叶巍并没有打开,因为叶巍并不喜欢杀人,每次杀人之后他回到家中都会呕吐不已。已经两年多了,他还是没有习惯杀人,但是有些人他不得不杀。

“这是什么?”男子听完叶巍给他放的录音之后疑惑的问道,此时他只有问或者只有答,因为此时叶巍的枪正指着他的头。

“指控。”叶巍冷漠的说道。

“指控?”男子十分惊讶的问道。

“是的,指控。”叶巍说道。

“谁的指控?”男子问道。

“你难道听不出这个人的声音吗?”叶巍问道。

“听不出,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男子说道。

“那你也不认识他刚才指控的那个人?”叶巍问道。

“这个我当然认识,他说的就是我。”男子说道。

“既然他指控的人是你,那你为什么说不认识他,至少,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去指控另外一个人。”叶巍说道。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是一个生意人,说不定我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呢?你要知道做生意难免会得罪一些人,所以被人胡乱指控也并不奇怪。”男子说道。

“是吗?那么这段录音你是否还记得?”叶巍说完便点击手机继续播放了另外一段录音,录音的主角依然是这名男子。

“这个?”男子听到录音之后十分惊讶,就像是被老婆捉奸在床一样惊讶。

“似乎你们不仅仅不是陌生人,而且还是很要好的朋友,像这样秘密的事情都可以一同商量。”叶巍说道。

“这?我已经看了今天的报道了,那个人和他的三个小弟是你杀的吧?”男子说道。他故意不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因为他想与那个杀人者撇开关系。

“是我。”叶巍说道。

“既然你已经证据在握了,那我也不必隐瞒了。我是做房地产的,那对老不死的,占着那么好的地就是不出让,都是要死了的人了,我也只是帮帮手而已。”男子冷淡的说道,“说不定这样还能让他们早日解脱呢。”

“有些事情,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叶巍说道。

“有些事情我也不必明白,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是谁?”男子说道。

“一个杀手,杀人的杀手。”叶巍说道。

“杀手,那个老头儿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三倍。”男子激动的说道,就像是即将淹死的人突然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一块钱。”叶巍说道。

“一块钱?”男子惊讶的说道。

“是的,一元的钢镚儿。”叶巍将硬币取出来摊在手心里给男子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你既然为了一块钱来杀我?”男子更是惊讶的说道,“你知道吗?我的资产已经超过10亿了,你居然为了一块钱来杀我?”

“是的,因为你的命只值一块钱。”叶巍说道。

“等等,你做杀手不就是为了钱吗?我给你两个亿,不,三个亿,怎么样?”男子说道。

“我既然收了钱,就要完成任务,你要知道,这是杀手的规矩,规矩不能坏。”叶巍坚决的说道。

“规矩是人定的,只要有了钱你什么规矩不能定,怎么样?”男子仍然不放弃的哀求道。

“我做杀手的规矩从来就只有一条。”叶巍说道。

“那一条?”男子问道。

“拿人钱财**。”叶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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