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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八年前,颜问天初登族长之位,那时人心涣散,对颜问天接任族长都心存不满,认为他年纪轻轻、生性又孤僻,难担如此大任,如果由他接任族长,落雁族迟早要败在他手里。

那时的颜问天太过年轻,做事随心而定、易冲动,众人对他早已不满,再加上他如此怠慢族内之事,各村落首领遂组织密谋,要将他除去,几次偷袭都以失败告终,可并没有打消首领们除去他的想法,一场更大的密谋即将上演。

那天夜里,风格外的大,家家门窗紧闭,而就在那时,各首领竟带兵攻进了落雁村,攻进了颜府,一场厮杀随即展开,很快,颜府众人皆被人数众多的军队所制服,只剩颜问天等几人还在拼死挣扎,他们从院中一直被逼到客厅,然后又被逼到书房,一路败退,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在书房内颜问天被一脚踢翻在地,打翻了供台,供台上供着的是落雁族二千年来一直守护的神石,正因二千年前神石的出现,才组成了团结的落雁族,而如今,落雁族为了权益早已四分五裂,神石是唯一见证落雁族的盛起与衰败。

供台翻了,神石也落在了地上,颜问天身受重伤,倒在地上撑起身体,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血溅的满地都是,也溅到了神石上,而神石被颜问天的血溅到后,竟渐渐发出了七彩光芒,越来越***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众人皆被神石惊到,以为是自己的举动惹怒了老天爷,众人皆跪落在地拜着,希望能得到原谅与宽恕。

颜问天随即起身向众人道“你等若能速速离开,我只当今夜之事从未发生过,一切之事都既往不咎,若执迷不悟,便是违天命、与天斗。”颜问天看着众人,手指着光芒四射的神石。

众人惧怕神石,神石今日异变让所有人都对颜问天的话信以为真,不敢再造次,首领们又向颜问天跪拜后,带领着所有人退出了颜府,此后对颜问天尊敬并畏惧,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众人离开后,他独自一人瘫坐在椅子上,手中捧着光芒四射的神石,他撸起衣袖擦拭着神石上的血渍,可他无论如何擦拭都无法擦掉神石上的血渍,他仔细观察,原来血渍浸进了神石里面,所以任他如何擦拭都擦不掉,他从未听前人说过神石会吸噬人血,一时竟升起畏惧之心,没等他缓过神,神石在他手中越发的光亮,只是这次发出的不再是七色光芒,而是金色的光芒,刺的他无法直视,他闭起眼睛别过头躲闪着亮光,突然光芒消退了下去,而他的耳边竟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于此同时他感觉到手中的神石似乎变重了,而且还有在动的迹象,他睁开眼回头一看,竟然有一个婴儿在他的手中,神石却不见了踪迹,他吓得差点将婴儿掉落在地,他捧着婴儿站了起来,一时竟手足无措,他看向婴儿,婴儿却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啼哭了起来,终于他所有的畏惧都被婴儿的这一个笑容所打消,他开始逗起婴儿起来,让她不要再哭,俨然一副人父的模样,突然他发现婴儿一丝未挂,刚才只顾吃惊于高兴,一时忘记了此事,他连忙抱着婴儿走出书房,叫下人准备襁褓,众人见他手中抱着一个婴儿愣是一惊,他未多做解释,因为他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次日,颜问天抱着婴儿来到了禁地,寻找魔尊以解心中困惑。魔尊一见婴儿,先是大喜,然后又是失望,等颜问天将始末告诉魔尊之后,魔尊仰头一笑,然后只说了一句“造化弄人”,颜问天不解,继续追问,随后魔尊告诉他,此女婴乃“虚渺”所幻化而成,“虚渺”就是落雁族口中的神石,因封印有所松动,又被颜问天的血所溅到,竟将他的血吸噬,然后融为了一体,最终因为人血的缘故,故而幻化成了人形,女婴虽不是颜问天亲生的,但却又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她体内所流淌着的毕竟是他的血。

魔尊又告诉他,当他抱着婴儿踏入秦山之时,魔尊便感知到了虚渺的灵力,虽极其微弱,但亦逃不过他的双眼,所以一见颜问天抱着女婴进来时,他欣喜若狂,因为凭借虚渺的力量打破这里的封印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才会大喜,但随后魔尊又发现虚渺的封印已渐渐自我修复,已将灵力压制回去了,于是他才有了失望的情绪。魔尊告知他,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冲破了封印,别说是打破这结界救族人走出这水深火热之绝地,连压制魔尊的封印也可一举破除,如真到了那时,上天入地,她可谓无所不能。

颜问天一听这女婴能救族人逃出结界异常兴奋,他在这地方呆够了,书本上的记载让他望眼欲穿,早就想出去看看外面的繁华世界,他急忙接上魔尊的话继续追问,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现在就冲破封印!

人生总是在跌宕起伏中寻找自己的道,希望与失望仅仅只相差一个字,却让人有万般心绪。

显而易见,魔尊的回答并没有帮到颜问天,反而让他陷入困境。虚渺的封印无法打破,得靠她自己冲破,然而现在虚渺的封印已然自我修复完成,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错过,再有下次,也不知要等到何年,还有没有下次,亦是未知之数。不过,虽无法打破虚渺的封印,但却可以暂时压制,释放出些许灵力,这点灵力虽无法打破魔尊的封印,仅冲破落雁族的结界还是绰绰有余,只是此法需她自我施展,旁人无法协助,她现在尚且年幼,还不足以施法,待到她成年之时,便是落雁族走出结界之日。

“只是,在她施法前你得想清楚,凡事皆有代价,而她打破结界的代价便是回归本形,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族人与她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呵呵”

魔尊最后的话似乎有嘲笑之意,等着看这场戏剧,颜问天开始并未放在心上,一心只想着她快点长大,让她打破结界让族人走出这里。

他回去后对外声称这个女婴是他的女儿,外人虽知他未娶亲,但不敢深究,怕其中藏着什么隐晦的秘密,而颜问天也对府中打过招呼,不可提起女婴母亲之事,久而久之人们也就淡忘了女婴母亲的事情,只知她母亲姓石。

此后颜问天悉心照顾着女婴,陪伴着她一点一点的长大,她的降临给颜问天带来了无数喜悦与美好的回忆,渐渐的,他一心想她快点长大打破结界的念头消退了去,他从开始的纠结变成了不舍。

人间之所以热闹,是因为有情,亲情、友情、爱情……而亲情便是阻止颜问天牺牲女儿救族人的源头,最终他为保女儿的性命,舍弃了族人,孰轻孰重已有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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