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从东方升起,露出了点鱼肚白。
高楼耸立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喇叭声,脚步声,偶尔还夹杂着大楼上LED显示屏上早报主持人的声音,好像有条看不见的皮鞭再鞭打着人群,每个人几乎都面无表情,疾驰飞走,不多的还会有几人时不时的看下手腕上的手表。
没人会注意到人群当中,一身休闲装的年轻男子,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就是昨晚第一届正式的虚拟游戏竞技比赛的冠军。
很奇怪,2025年很少有人会追星,而这部分的热情转移到了对科学的探索。
秦洋打了个长长的哈气,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急急忙忙的穿过人群,脑袋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边走嘴角边带着一丝笑意。
忽然之间,伴随着一道悦耳的音乐声响起,秦洋身躯一震,有些诧异的把手朝兜里摸去,一大早谁会打电话过来!。
还未开口,秦洋刚按下接听键,手机那边顿时传来一道惊讶声,“秦洋,你怎么一大早就出去了,我去你们宿舍找你,他们说你一早就出去了。你昨天刚赢了比赛,我和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想给你私下庆祝一下。你人现在在哪呢?”。
秦洋看了看周围,头有些蒙,昨晚太困,昏睡在了车上,早上醒过来就出现在了宾馆,只知道是在市中心,不知有他人,“我也不太清楚,老地方见。”。
那是繁华大都市中心,留下不多的一处弄堂。
原来住在那的人或多或少都搬出去了,平时如果没有什么事很少有人去那里,但就是这样一个弄堂里,有着一家做饼的老字号店铺。
老板是个年龄比较大的老爷子,虽然已是到了耄耋之年,但外表看上去要健朗的多。平常都脸带笑容,对人十分和气和友好。因为经常去的缘故,秦洋不想听都多多少少听到关于老爷子的很多事情。
听说老爷子完全不缺钱。住的是大房子,一儿一女,都早已成家,各居住在美国和澳大利亚,十分优秀,孙子和孙女也都年龄大了。还一直忙下去,主要是图个对做饼的热爱,让生活更充实些。
记不清是第几次来了,秦洋只知道一旦要去那里,就必须得过来买一份饼带过去,那个人特别好这口。
今天排队的人格外的少,这倒是和往常相比有些奇怪。
秦洋顺着巷子拐了进去,迎面就听到两个中年妇女边走嘴里边絮絮叨叨的说着,“王老头家的饼都吃了十几年了,一直都没涨价,实惠好吃。这下子突然要不开了,还真是有些可惜”。
来买饼的人,看到店铺旁,挂在一旁黑板上的告示,多多少少脸上带着可惜和不解,相继散开。
王老爷子的脸上,今天没有了往日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和褶子仿佛一下子多出了不少,见秦洋一来,脸上突然带着笑,瞬间变得慈祥了好多,轻声细语道:“小伙子,你又来啦!还是老规矩吗?”。
“嗯”
趁着拾饼的这会功夫,秦洋看着王老爷子娴熟的手法,瞥了眼黑板上的告示,挂在嘴边的话,欲言又止。
“叶落归根,时候到了,我也该看看家人,顺便会个老朋友!”王老爷子低头间,手上忙着活,嘴里念叨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只可惜了这门手艺和这家店铺。小伙子,给你,今天饼不收钱”。
巷子里不远处出现一道靓丽的身影,来人跑的气喘吁吁,显得有些疲累,雪白的额头上溢出了不少细汗,“我说你一大早起来就是来这买饼啊,快跟我走,几个同学都在那边等你一起动身呢”。
这朱冉冉也不忌讳,说着上手便要拉起秦洋的手。就这么一愣神,就感觉右手上传来一股温热,秦洋身形一震,整个人顿时惊醒,忙抽出右手,正色道:“我要去个地方。你先回去,等我忙完了,肯定会去的,朱老姐的面子谁敢不给啊”。朱冉冉比秦洋只大三个月,但一直要秦洋喊她姐。
莫名的一股轻风吹散开了朱冉冉额头上的一缕青丝,听秦洋这么说,朱冉冉又惊又喜,这家伙平常独处惯了,没想到这次聚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只是一想到竟让自己先走,朱冉冉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仰起头不满道:“你还有事?比赛不是刚结束了吗?”。
“不是比赛的事”
说着,秦洋提着装饼的手袋,朝着王老爷子点了点头,表示敬意。不顾朱冉冉,独自往巷道另一头走。
王老爷子脸上带着笑容,一边收拾铺子准备关门,一边笑着对愣住的朱冉冉道“有时候话还得说开些,否则有些人或事错过了,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回头的机会”。
“啊”
朱冉冉一惊,心下会意,脸腮变得有些通红,抬头之间,哪还有秦洋半分身影,急跑出巷子外,左右相看,毫无人影,一股愠怒之意直接涌到心头,随之嘴角带着笑意从兜里拿出手机,对面刚接通,朱冉冉马上大吼道:“赵凯,快帮我定位一部手机的位置。我报下号码,别磨蹭哈”。
坐在车上,感受到袋子里的饼传来的温热,秦洋的思绪一下子不免飘到了远方。三年前,自己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活的有些浑浑噩噩,毫无方向的大学毕业青年。
年底同学聚会,大家畅谈梦想,秦洋心下不快,多喝了些酒,醉醺醺的从饭馆晃到一处老城区。
说是老城区,那几乎是一块被遗忘的地方。
巷子遍布都是垃圾,房屋鳞次栉比,破烂不堪,那天已经很晚了,醉醺醺的秦洋突然感觉肚子疼痛异常,想找家借点药吃吃,却七绕八拐来到一个地下通道。
形如地铁的入口处一样。出入口位于一个不起眼,遍布垃圾的巷子拐角处。
四周只要有人家的屋子灯都关了,但只有这家的屋子下面还隐隐有着亮光。仿佛有一股说不出的魔力在牵引着秦洋。秦洋晃荡荡的往下走,右手颤抖的扶着墙,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会直接滚下去。
似是地下屋长时间没有阳光的照晒,到了里面,便有股重重的霉味袭来。
暗弱的灯光是从那几乎被人遗忘的白炽灯所散发出来的,屋子里出奇的荒凉,没有任何的家电,只有一张上了年纪的桌子和椅子,就连床都没有!
只看到一名衣衫褴褛,裹着大棉被,不知是死是活,头发散乱的人蜷缩在地上,因为背对着秦洋,所以看不清他的面容。
大学专业,秦洋主修工商管理,但数学一直都不错。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破烂不堪的地下屋墙壁上,写满了整齐的数学公式推算和演绎,其中很多涉及到无穷级数和重积分的计算,计算量大先不说,就是这种难度恐怕一般的数学研究生都很难驾驭。
这屋的人貌似不简单。
一瞬间,秦洋酒醒了大半,肚子也不疼了,仿佛找到了前行的方向,秦洋借助屋子那弱弱的灯光,津津有味的看着,这一看,竟和屋子的主人结下了缘分。后考上了本市首屈一指的大学研究生院,主攻数学系的数理统计专业,朱冉冉和秦洋是同届,现在秦洋大部分时间跟朱冉冉的父亲朱劭做一些项目。
“小伙子,到了”
司机师傅的话,一下子把秦洋带回到了现实。
秦洋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楞了下,看着司机师傅望过来的眼神,尴尬的把两个兜都翻了过来,满脸真诚道:“我好像忘记带钱包了。师傅,反正我也要回去。这里离市区又比较远,你再回去肯定要耗费不少油钱,索性等我一会,再载我回去,到时我三倍还你”。
“你…你不就是昨晚竞技游戏比赛的冠军吗?”司机师傅有些不确定道。
“你认识我?”
“我倒是对你不熟悉,是我儿子昨晚看了一宿电视的现场直播,无意中我看到了你获奖后站在了台上。难怪你一上车就感觉面熟。得,我就信你一回,不过要快点哈,我还得做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