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过夏天的侧脸,回忆起年少时的青匆岁月,十年前的夏天是全球公认,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像丁香一样的男孩子。
如今睿智又深沉,还是一如既往的赚足回头率。只是眼神里,再也不见清澈透明。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无所适从蔓延在我的身体里。
我不想读懂这十年间发生在我们每个人身上的故事,时间让我们成长,经历让我们成熟,唯一消磨殆尽了那份干净的纯真。你是否会偶尔怀念那些年,怀念那只笑容灿烂,眼神明亮的自己吗?
或许拼搏是为了成长,努力是为了理想,成长和理想让物质变得更富裕,让精神变得更幸福。而我只是为了房租和餐费,为了每天活下去而用尽全身力气。
我想我和夏天、凌然、萧晓幸……从物质到精神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产物,我们天生就被等级划分,从颜值到智商,从家庭背景到个人能力,无一可以比较。
却相遇在茫茫人海中,很狗血。但人生中知遇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意义的吧。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胡思乱想中,车就停在了我家楼下,正准备跟夏天道谢,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扣住肩膀,猛拽下车,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子磕在坚硬的胸膛上很痛,眼前绿色的迷彩服,淡淡的烟草味围绕在身边,抬眼是一个精致的下巴轮廓,微微显露青色胡渣,白皙细腻的皮肤……
心脏极速收缩了一下,是他……?我不敢抬头继续看,“你……有病啊!”
欧买尬啊……我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绝对不是这一句!
内心小鹿乱撞,忐忑不已,现在可是在我仰慕已久的男神怀里,天呐!近距离接触让大脑完全不能思考……
萧晓幸黑着脸,气氛降至冰点,他看着我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一把推开我,扶了扶胸前的衣襟。
可能刚才那一下拽的太用力,没想到把我拉进他怀里。但随后拍灰的动作却让我心中一阵刺痛,刚才的欣喜瞬间被毁尸灭迹,我低下头,不想也不敢看他。
“没想到你还挺能耐,夏氏企业的神秘董事长,眼光不错。”萧晓幸看着我的头顶,一阵怒火。
董事?不是医生嘛?我抬头看向夏天,完全不理会萧晓幸的挖苦。
夏天聳了聳肩,一脸无辜,“第二职业,第一职业是内科医生。”
夏天说话的同时,我明显感觉到,萧晓幸对于我没有接他的话而即将爆发的盛怒。不敢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对夏天竖起大拇指。
夏天笑的灿烂,不理会那份散在空气中的怒火,“好久不见,喝一杯?萧少将。”
“没时间,送完人就快滚吧!”萧晓幸只是充满怒意的盯着我,冷淡的回答。
夏天丝毫不介意,仿佛早就习以为常,叮嘱我常联系后,就一脚油门离开了。
我看着消失的车尾,悄悄拉开我和萧晓幸的距离,他一直沉默着,气氛有些尴尬,“那个……来找我有事吗?”
“我来是告诉你,明天需要你去医院抽血,做一个化验,你最好配合一点……”
“好的,没问题。”我依旧低着头,心里有些酸楚。
“明天我会亲自来接你去医院,如果我明天见不到你,别怪我不客气!”
“好的,我知道了。”
唉……人果然不能做坏事,一但做了,就永远被贴上坏人的标签。我暗暗的觉得委屈,却不在试图强调解释什么,信任这种高贵的感情是不会产生在我们之间吧。
又是一阵沉默,我抬起头,始终没敢看萧晓幸的脸,“没事我就回家了。”说完就快速往楼道走去。
…………
萧晓幸看着我慌忙逃开的背影,避之不及的态度,心里极度不爽,阴沉着脸……点燃了一根烟,慢慢的抽着,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夜里的寂静,萧晓幸接起电话……
“萧少将,见到小璟了吗?她怎么样?看清楚自己的心了吗?”
肯尼不改八卦本性。
“见到了,她好的很。”萧晓幸一把将烟摁灭,“我的心意一如既往,计划不会变,手术必须做。”
“清楚个屁!你不是因为担心她今晚去了‘活色生香’,你能在她家楼下等三个小时?你不是为了看她有没有安全到家,你能在她家楼下等三个小时?你要是不在乎她,你夜跑跑到她家楼下等三个小时?”
“我愿意……”
“你TM的不是在折磨她,你是在折磨你自己,你好好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是喜欢她的?”肯尼有点恨铁不成钢。
“我……不清楚,就是总有些出乎意料的情绪,影响我的判断。”
“我还是那句话,把你的计划停止吧,你伤害她就是在伤害自己。”
“甜甜这十年之中受的折磨,她应该负起责任,手术也是十年前就该做的。这是顺理成章的事。”
“责任?哪条法律规定她一定要捐肾了?她有权利选择自己捐不捐肾!况且景甜甜除了在血缘上是她姐姐以外,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再说当年她还是个孩子,一下出了那么多变故,她也是受害人,你们谁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过她的感受了?”
沈肯尼的话让萧晓幸陷入思考,就像一枚薄荷糖,提神又醒脑。
一直以来,萧晓幸在这件事上就是一根筋,景甜甜对他有救命之恩,又一起长大,没有感情是假的,他看着甜甜被病痛折磨这么多年的样子,很心疼也很愤怒,自然而然的就随着家人们一起,把负面情绪全都转移到当年逃跑的景小璟身上。可谁又考虑过一个小女孩家庭破裂的无助,和要被迫捐肾时的恐惧。
萧晓幸第一次觉得,自己对景小璟的恨意有些无中生有。
突然想起十年前,一个气质素雅的小女孩,走在晨光中的跑道上,盯着远处夏天阳的身影,明亮的大眼睛里面满是崇拜的粉色泡泡。自己竟然莫名有点羡慕,担心她走路不看路会不会摔倒。谁知正寻思着只见她摔了个狗吃屎,还努力护着自己手上的包子,滑稽又好笑,本想伸手扶她,但下意识却更想吃她手上护着的奶黄包,虽然自己从不吃甜食……
萧晓幸又点燃一根烟,看着楼上那扇窗中的暖光,很想走进去,看看这个小房间是不是也一样温暖。
又抽了几根烟,楼上的温暖突然熄灭,萧晓幸心里猛地一慌,径直向楼上走去,一直到按响门铃,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