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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月七日 多云

必须要说明一下,希尔赛并不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现在不是,过去不是,穿越前更不是。不过这个并不美丽的误会之所以会发生也并不偶然,在菲尔蒙德城的魔法学校,只要不是学习魔法或者战技的学生,就会被视为不学无术。尤其是哲学系,更是有“贵族少爷的镀金作坊”、“面瓜俱乐部”等等绰号。这种歧视并不只流传在魔法学校中,菲尔蒙德城的平民百姓对这种鄙夷尤其拥护,他们在教育孩子的时候经常会用一句话:“你再不好好努力,长大后就和那些镀金猪一样!”

当然这些都只是街头巷尾的议论,真的让他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贵族他们也是不敢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把自己放在自己内心中的道德制高点上,觉得自己天生就代表正义与真理,自己超凡脱俗,自己肯定是正确的,任何自己看不惯的东西都有罪都该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们还是接着承受贵族的管理和剥削。每天拼命的挣一点可怜的面包钱,还要被贵族抽取其中的两三成,他们中有些人的生活还不如奴隶,下一顿饭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挣。然而他们还是要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他们认为正因为自己受了那么多的贫苦,所以自己就是正义的,和自己对立的贵族老爷们肯定就是邪恶的罪犯,肯定就是不学无术又坏到骨子里的坏蛋,这些坏蛋天天晚上都想着抢走自己口袋里的钱财,抢走自己身边的老婆,抢走自己本来就没什么收成的田地。

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反抗,不造反?拜托,嘴上说的倒省事,老子们自己还要活命好不好?你要造反你去造,反正老子的脑袋只有一个,要是被一剑劈成两半或者让火球崩成碎碳,留下来的老婆孩子你来照顾吗?恐怕直接就照顾成你的老婆孩子了吧!喂喂,我说你是不是想来霸占我老婆和遗产的?!

从前的希尔赛是不明白这些暴民的逻辑的——其实说他们有逻辑真是太抬举他们了,恐怕他们连逻辑这个词的读音代表什么意思都不知道。不过自从事故之后,穿越重生的希尔赛多少也能想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了,所以对希尔达的鄙夷也就不那么放在天上了。还有一个特别的原因,不光是现在的希尔赛,就算是事故之前的他也有同样的想法,认为天才是应该拥有一定特权的。如果一个天才因为种种人为或无伤大雅的违规行为就受到压制和控制,无法发挥自己的才干,这种浪费简直就是犯罪。有了这两点原因,他才能对希尔达视若无睹,否则他完全可以按照王国律令逮捕侮辱贵族的希尔达。

“也没什么,只是有一些功课要向大师请教,所以就回来的早了一些。”其实严格的说,希尔赛和希尔达两个人应该要算是同班同学,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课程虽然不同,但是导师却是同一个人。

这位大师名叫拉扎克,身份神秘,实力神秘,行踪也很神秘,总而言之,是个神秘的人。据说这个人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七阶的顶峰,甚至可以对抗巨龙和天使,但是这个传说根本就没人信。这个神秘大师目前是费尔蒙得城魔法学校的土系魔法高阶导师,同时也是哲学导师。很难理解为什么这位大师竟然还学习了哲学,而且还来当哲学导师。不过这位大师的实力是无庸置疑的,希尔赛曾经有幸进入过这位大师的魔法实验室一次,其中的情景把当时的小希尔赛震撼的五体投地。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希尔赛也会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想象中的魔法实验室,如果真要说,还是比较像一个现代化的生产车间。大师平常最喜欢摆弄一些石偶魔像之类的东西,以希尔赛现在的回忆,才多少能理解大师的实验室里好像车间流水线一样的机械是做什么用的。

“你还真是勤奋耗血的‘好学生’呢。”希尔达又奚落了小希尔赛一句,不过倒是没过多纠缠“我家后面还有间库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去给你收拾收拾将就一晚吧。”小希尔赛当然高兴:“这是你家的旅店啊?那要麻烦学姐了哦。”希尔达之前有时候会和哲学班的学生一起上课,知道希尔赛并不像大部分贵族子弟一样,还是个比较通情达理的孩子,也就没有太过难为他。这家旅店的老板是希尔达的父亲,本来看到自己的女儿直接出言顶撞一个贵族,还怕这次惹了大官司上身,不过听两个人的对话并没有激烈的火药味,总算是放下了心:“男爵少爷请跟我来,我女儿不太懂事,说话不中听您还多见谅,也麻烦您在学校中多多关照小女了。”

小希尔赛只得无奈的苦笑,低着头用手把额头前的刘海往后梳了一下。一边跟着老板往里面走一边心里乱琢磨,他又不是不知道哲学班在魔法学校里是什么地位,还让我关照他女儿?商人的客套话可真够虚伪的,再说,你女儿也不是小女了好吧?足足比我大了五岁好不好?不知道当今社会已经五年一个代沟了吗?

希尔达说的库房其实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勉强可以收拾出来一个人住的地方。里面存放的东西大多是旅店要用到的被褥一类的,小希尔赛很是高兴,已经好多天没睡过软绵绵的毯子了。一路上之前两个村子都在山里,也比较穷,住的地方都是直接睡稻草,而且半路上为了减轻负担走的快一点,小希尔赛也没有带毯子之类的东西,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垫一块石头当枕头。一觉醒来,从脖子到屁股整个后背都酸透了,得慢慢活动好一会儿才能站起来。现在不光有了毯子被子,还有一个松软的枕头,这对咱们的小希尔赛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享受。

希尔达还想搬一张床过来库房里,不过被小希尔赛婉言谢绝了。一是不方便,空间本来就小,还要多挤进来一张床,拿进拿出都费事;二来小希尔赛也觉得这床肯定是希尔达自家人睡的,如果是旅店备用的话应该就会把自己安排到其他的房间和其他客人一起睡了吧?希尔达的父亲提都没提,肯定是备用的床都已经用完了。如果因为自己来这里就让希尔达和她家人要睡在地上自己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就谢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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