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处,十多张桌椅杂乱地堆积在那里,用金属打造的支架桌椅,很多都出现了严重的变形。
异变后的安德鲁仍然被压在桌椅下面,至今一动不动。
该不会死了吧!杨立文稍微有点担忧地想到,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安德鲁倒地的位置。
观众也都在外围引颈观望,全场鸦雀无声。
——“叮咚!”
一张高高堆积起来的椅子突然滑落,把小心谨慎靠近的杨立文吓了一大跳,他刚才差点就要转身逃跑了,他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强势气氛,刚才差一点就要泡汤了。
安德鲁就这样趴在地上,身上压着好几张桌椅,他的大半个身体仍然露在外面。
杨立文从近距离观察,发现安德鲁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不,或许是错觉,好像比正常状态的时候小了一圈。
杨立文也不是十分肯定,毕竟他跟安德鲁又不熟。
“喂,还活着吗?我刚才已经申请了救护,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了,你再忍耐一下!”——杨立文
“可恶……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安德鲁保持着趴着的状态仰起脑袋,用一对血红色的眼睛瞪着杨立文。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杨立文说着说着便突然停下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掉在安德鲁旁边的一件物体。
安德鲁显然也注意到了杨立文的视线,他朝自己身旁看去。
地上一把手枪,连着枪套一起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安德鲁,就像突然回光返照一样,一把将手枪握在手中,迅速抽出枪套中的手枪,并对准了杨立文,动作敏捷得根本不像一个重伤之人。
“哈哈哈!咳~咳~咳!看来我的运气还没有用尽!”安德鲁用枪指着杨立文,露出一张近乎疯狂的表情,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你还清醒吗?还不赶紧放下武器,使用那种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杨立文高举双手,小心翼翼地道。
“哈哈哈!我清醒得很,区区一个自然人,竟然让本大爷出了这么大的糗,只要杀掉你,就没人敢再提今天的事情!”——安德鲁
安德鲁如果不是趴在地上说这番话的话,说不定还有几分霸气,至于现在嘛,就跟疯子没什么区别。
刚才还在围观的观众,已经纷纷找掩体躲了起来。
不愧是刚刚结束了激烈的学园祭大赛,大家的身手都变好了。
杨立文也想立即找个掩体,但可惜他现在站的位置是刚才被安德鲁撞出来的道路。
就像一条宽阔的双行线一样,他的周围除了散落一地的饭盒和托盘外,根本找不到像样的掩体。
他距离最近的一张桌子,大概有十二米,非常微妙的距离。
他还注意到不远处的诗织,打算将一张椅子丢过来,但被妮娜和华莲两人合力死死地按在地上。
现在还是不要做任何鲁莽举动刺激安德鲁为妙。
更要命的是,杨立文所服用的兴奋剂,药效已经过了。
现在他感到非常疲惫,脑袋昏昏沉沉,已经没办法很好地运转起来,这是使用兴奋剂的后遗症。
面对安德鲁指向他的枪,杨立文只能够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怎么了,你刚才不是很嚣张的吗?再嚣张给我看看,哈哈~咳~咳~咳!”——安德鲁
“别这样,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怨恨,只是一些小误会而已,你这么做只会让你的父母伤心流泪,朋友也都会离你而去,在问题变得更加严重前,赶快放下手枪,你神智还清醒吗?”——杨立文
“我是安德鲁,脑袋从来没有比现在更加清醒,用不着你来假惺惺关心,你无非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我可不会让你得逞,你如果想要活命的话,立即给我下跪道歉,说不定还能考虑饶你一命!”
安德鲁刚才被打得变形扭曲的脸,此时变得更加狰狞,露出嗜血的表情,毫不掩饰眼中放出的杀意。
“你是白痴吗?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向你道歉,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杨立文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坚决拒绝向对方道歉。
“那家伙是白痴吗?竟然还敢去刺激对方!”
“自然人的想法真是让人费解!”
“这个时候应该先拖延时间,等待救援,才是正确的做法!”
“你说安德鲁会不会真的开枪!”
“这可难说得很,现在他精神明显不太稳定!”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即跪下来给我道歉!”安德鲁用枪指着杨立文的脑袋,声色俱厉地道。
安德鲁手中的枪,其实是打斗开始前,杨立文放置在餐桌上的那一把,是学园祭的奖品之一。
那是一把集束激光手枪,此时手枪的电源已经被激活,激光瞄准器的红点准确地落在杨立文的额头上。
只要对方轻轻扣一下扳机,杨立文就要魂归异乡了。
“除非你能够说出一个我能够接受的理由,否则我断然拒绝道歉!”面对手枪,杨立文表现得十分硬气,完全不为所动。
“哈哈,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一定以为我不敢开枪吧,我父亲可是大律师,而且经营着一间彼具规模的律师楼,杀一两个自然人根本没什么大不了,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快给我道歉!”安德鲁稳操胜券,已经完全得意忘形起来了,说的话也变得非常直白露骨。
“我还是拒绝,如果我没看错,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一条生路!你眼中的杀意早已经将你出卖了,你只不过是想看我出丑后,再来料理我,性格未免太恶劣了!”杨立文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对方最后的通牒。
“哈哈,没错!区区一个自然人,敢跟本大爷作对,给我去死吧!”
被杨立文直接截破,安德鲁原形毕露,脸上露出残虐的笑容同时,他已经朝杨立文的脑门扣下了扳机。
在外围观看事态发展的观众,顿时发出一片惊呼声。
但下一刻什么都没有发生,杨立文自然还稳稳地站在。
只看他踱着悠哉的步伐,缓缓地来到一张倒地的椅子旁,慢悠悠地将椅子扶了起来,然后以尽可能优雅的姿势坐了下来。
“你难道是白痴吗?”杨立文轻轻靠在椅背上,冲安德鲁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怎么回事?”安德鲁脸上得意忘形的表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解、困惑,还有焦躁。
他将手枪对准了稳坐在椅子上的杨立文,接连又扣了几次扳机。
不但没有激光射出来,安德鲁反而突然惨叫一声,急忙甩手将手中的激光枪丢了出去,就像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