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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真实的厂长

怎么回事?厂长那死畸形来给我打针了?不可能啊,他不是要杀我的吗?我发现我身边有一袋水,还有几片消炎药和食物。我管不了那么多,先吃了再说,竟然没死成,那就好好活着。这种感觉很奇怪,就是你知道自己活不了,突然死而复生后,对生命就会尤为的珍惜,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我吃饱喝足了,感觉身上有了力气,就寻找着路准备回去,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了,应该快到时间了,但是我又错了,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我迷路了,不管我怎么走,最后都回到了同一个地方。

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想起我身上有指北针啊,厂长那死畸形最后一次消失的时候把他的指背针给我了啊。有了指北针,我好不容易终于走出了丛林,当我回到养猪厂的时间离我进入丛林里已经过了75天了,我在丛林里生活了75天,受尽了厂长那死畸形的折磨,他还开枪打伤了我。

我像个野人般冲进了厂长的房间里,把92式9毫米手枪的子弹朝他床上全部打光,我才发现,他的床上什么也没有了,他房间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哈哈大笑,一定是他知道我能活着回来,知道我能杀了他了,他跑了。

我冲出去就愣住了,猪呢?猪圈里一头猪也没有了,我观察了一会就发现,那些猪圈里至少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猪了。

这怎么回事?我正想着,天空中突然就轰鸣了起来,我看见一架直-8直升机飞了过来,停在厂子外边的空地上,我以为是厂长那死畸形,端着枪就冲过去,上边却下来一女军官,看样子已经30多岁了。

她朝我走来,她的双眼红肿,脸色有点惨白,“你是唐天诚吧?”

“我是,你是谁?”

“我是你的厂长的女儿。”

我咬牙切齿道:“那死畸形在哪?”没想到,我刚骂完,那女军官一个组合拳将我打倒在地,一脚踩在我脸上,双眼通红,饱含泪水咆哮,确实是咆哮道:“不许你侮辱我父亲。”然后又是一拳打到我脸上。

之后我被她带上了直升机,我没想到她这么厉害!

“我带你去见我父亲……他的时间不多了,想见你最后一面!”女军官哭了。直升机到了团部,换乘运输机直接飞往乌鲁木齐市,我有点蒙了。运输机在乌鲁木齐市周边的一个军用机场降落,下了飞机一辆军车就拉着我和女军官去了军区总院。

可是到了那里,厂长已经走了。我又看见了那个一身银白色头发的老头。

厂长死了?那死畸形真的死了?我却高兴不起来,恨不起来。那老头看了我一眼,还是第一次见他时那表情,递给我一个伞兵包。

女军官道:“这是我父亲留给你的。”指导员和团长也来了,给我安排住进了酒店里,让我把头发理了。

晚上吃过饭后,我一个人呆在宾馆里看着厂长留给我的伞兵包发呆,那里边是什么?会不会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一打开包就会爆炸?想了想我觉得不可能,于是打开了战术包。

首先我看到的是一打黑白色的照片,这照片我在养猪厂里的地下室里看到过,有一张12人的合影,背面是一行字:黑豹突击队全体队员留影,1984年于老山前线。我看了许久才在上边找到厂长,他的名字叫区克强!

我放下了照片,里边的物品是一封信,一把虎军刀,一把三棱军刺,就再没别的了。

我打开了信,信是用钢笔写的,字体十分的华丽优美,是厂长的字迹。

小子: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子已经死了,记住,你永远也不可能杀了老子,现在是时候将一切都告诉你了,我叫区克强,曾经是一名侦察兵,你如果先看了照片就知道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1984年,那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可我已经在前线打仗了,看到照片上的那十一个男孩了吧,他们当时的年纪和你一样,虎子那时才刚满18岁,可是他们全都留在了南疆那片热土里了,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我是他们的大哥,可是只有我回来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因为他们都是文盲,而我是大学生,我有文化,他们把生还的机会留给了我,他们去滚雷了,你知道滚雷吗?你看见了我地下室里的那些地雷了吗?那就是他们滚雷的型号。

他们都留在南疆那片热土上了,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他们一点儿东西都没有留给我,只有那些地雷。

他们那样单纯,和我看见你时一样,他们连恋爱都没有谈过,他们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没来得及道别就上了前线,永远也回不来了,而你却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当了逃兵,自暴自弃。

是的,看见你第一眼,我是想杀了你,因为我有病,我有自我毁灭症,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都在想着办法弄死我自己。这十几年来,我每天是晚上都会想起当时他们滚雷的情景,我每天晚上都要喊一遍当年的话才能睡着。

小子,你应该恨我,你是对的,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的兄弟,他们用生命给你们换来了今天的生活,你穿军装就当逃兵,当了兵没有个兵样,天天大吃大喝的日子一定很爽吧。

那是猪的生活,不是人的生活,更不是军人的生活。我本来也是要让你自生自灭的,可是我做不到,军人不是你这个样子的,于是你应该想到了我后来对你的折磨了吧,你看到的那个老头是第七特种部队的情报头子,他的手底下有三支特种部队,第七特种部队,猎豹特别突击队,西北侦察营,忘了告诉你了,老子是第七特种部队的第一任大队长,牛逼吧,你永远也不可能是老子的对手!

你现在给老子记住,老子一共为你做了6个月的饭,你白吃白喝老子的,现在老子死翘翘了,你必须得用你的余生还给老子,看过信后滚回养猪厂长,去参加天狼特种大队的选拨,但是你给老子记住了,那不是你的终点,你的终点在第七特种部队!老子教给你的东西,永远都别忘了。

老子要下去找老子的兄弟了,可是老子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年轻就是财富,老子羡慕你的年轻,老子看得出你小子骨头硬得狠,老子的本事你都学到了,现在老子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什么才是当兵的最高荣誉,老子教了你那么多知识,你应该知道目前中国有10支特种大队,但只有老K手底下的那三支部队才是特种部队!

老子地下室里的外军书籍你都看完了,你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对特种部队的理解!

情报!硬件,远程运输,海外基地,如果当年我们就有这些,那我的那些兄弟就不会全都留在南疆那片热土了,老子不想看到你去滚雷,老子不想看到你只靠一把刀,一捆绳子去和敌人拼命!老子做梦都想让老子的兵在海外耀武扬威,可惜老子没有时间了。

小子答应老子,别让老子的兄弟死得不值,他们铸造了中国侦察兵至高无上的荣誉,而中国特种部队的荣誉,需要你和更多年轻的士兵去铸造!

你的生命中欠缺了太多的东西,只可惜老子没有时间了,老子教给你的本事足够你参加天狼特种大队的选拨了,小子,你给老子记住,男人的血是热的,军人的血是沸腾的!

剩下的事情,我女儿会交待给你,嗅小子,有种你就别下来!永远不要让老子在下边见到你,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你!

看完信,我没哭,不恨,也不高兴!我只是觉得奇怪,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厂长的女儿就是那女军官来和我谈了一夜,她叫陈玉玲,是新疆军区总院的一名军医,少校军衔,从姓氏上就看出她并不是厂长的亲生女儿,她是厂长在黑豹突击队的队长的女儿,陈玉玲军医的父母当年双双阵亡,厂长便收养了她,同时厂长还养了其他10多名战友的儿女,现在全部都在军队里。

1986年黑豹突击队重组,厂长当上了黑豹突击队的队长,一直作战到1992年才从南疆撤回,1994年,黑豹突击队改组第七特种部队,厂长任第一任大队长,但他只任了不到2年便离开了大队长的位置,因为他患上了严重的战争后遗症,并同时患有自我毁灭症,之后他便到了团里的养猪厂,一呆便是6年多。

他的身份只有那个老头知道!

“我父亲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军队,他是在和死神抢时间训练你,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父亲!”

“可是,我已经不是军人,我已经复员了!”

“你放屁!”门突然被踢开,进来的人竟然是张成班长,“半年前我父亲就得了癌症,他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为了你,他从死神那多抢了三个月的生命!你这个混蛋,团里本来要让你滚蛋的,是我父亲把你留了下来!”张成班长双眼发红,他那双42码的大脚直接飞到了我脸上,这一脚的力量极大,直接将我给踢飞起来,重重的摔到墙上,他冲上来还要打我,被陈玉玲给拦住。

“弟弟,行了。”张成甩了我一拳,道:“我父亲手下从来没有孬兵,我在天狼特种大队等着你!”

我没有想到张成竟然也是厂长收养的!陈玉玲军医告诉我,厂长一共收养了17名战友的儿女,全部都进入了部队,他们都知道父亲就在养猪厂,知道他的日子不多,可是厂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准去看他!

两天后,我带着厂长的骨灰回到了养猪厂,那个老头告诉我说,厂长不想回第七特种部队留给他的位置了,因为他已经不属于第七特种部队了,他就想想看着养猪厂里的猪和他种下的胡扬。

因为他的兄弟都在厂里!

我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我有点不适应,团里又买了几头小猪崽来了厂里,让我好好喂,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的生活都规律了起来,早上5点起床,先负重50公斤跑10公里,然后接着是1000个仰卧起坐,1000个伏地起身,左右手各500个单杠,接着是武器拆装,保养。

7点准时喂猪,7点35分吃早饭,然后开始丛林排雷和排除陷阱,那个老头对我说,要我把厂长设在丛林里的陷阱和地雷全都排除了,如果我没那本事被炸死了,他会把我的骨灰带给我父母。

我突然发现,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每个时间段的点一到就行动起来,我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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