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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但愿好傻瓜

先和军整齐划一,举起了右手。

记者们还在追赶着方先觉,试图采访到他,哪怕从他的嘴里吐出一个字也好。

检阅完毕,下一个程序是抬方先觉上台讲话,横山勇和吉丸率一众日方军官起立准备迎接方先觉。单架上的方先觉扯了一下葛先才的衣袖,葛先才大叫:“小唐,快拿盆子来!”

唐破赶紧回头奔向方先觉,将盆子放入单架下方对准臀下的位置,不顾众人眼目,松了方先觉的皮带,褪下半截裤子,再扶起方先觉,那肠中物喷射而出,稀拉的排泄物臭味更是刺鼻。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妨汉奸都是因为贪生怕死,可眼前的方先觉这副惨状,他哪里还用得着贪生和怕死呢!

记者们冒着刺鼻的恶臭,疯狂地拍摄方先觉在庆典现场拉稀的珍贵场面。

围观人群洞开一条通道,唐破端着屎尿盆冲出通道,冲往天主堂前方的池塘,一路上都是人,却分明听见王倩细小的声音在说:“唐破,你送木盆进天主堂大门时,右边门下有一条引线,你将它点燃,打火机用完就扔掉!”

唐破蹲下往池塘里洗木盆时,摸了一下口袋,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打火机,洗好木盆起身回天主堂时,方先觉已经在台上由赵天明扶起坐在单架上,他嘴巴张合说出细小的声音,赵天明则放大地代说一遍:

“庆祝先和军成立,先和军兄弟们服从赵副军长指挥!我拥护汪主席和平建国路线!”

记者们如获至宝,打火式闪光灯响成一片,一时浓烟弥漫。唐破端木盆进天主堂,门口的守卫已去到门外,他们对唐破也很放心。木盆不小心掉到地上,就在捡木盆的同时,唐破发现门下果真有一截引线,如果不弯腰,根本就发现不了,移目两侧无人,迅速点燃了引线,打火机也顺手扔于门后,拾起木盆便要走,却见日本女记者中那个最漂亮的美良子站在眼前。身高约略不及唐破的美良子命令唐破举手,说要搜身,唐破担心门后的打火机,乖顺地弃盆举手。

唐破全身四个口袋空空如也,美良子又弯腰用手比量了一下唐破近膝盖处的腿围,果真还不到三十厘米。美良子一挥手,表示放唐破走。唐破担心死了门后那个打火机,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开门去看,但他没有回头,径直地进入天主堂后方上楼去了。

美良子伸手要打开大门时,才发现大门竟然已经从后面固定,打不开,她蹲下来用手去摸门后的地面时,从门外涌入滚滚浓烟,刹时间什么都看不见,呛得难受,门外一时大乱,美良子稳住心神再摸地面,却觉得有一只手快过她拿走了什么,美良子坐地一个扫堂腿扫过,浓烟已经散淡,赶紧出门,一阵强风卷过,更是清晰了。

所有人都看见天主堂墙上悬挂着两条竖幅,上面写着:

“抗战英雄方先觉!”

“汉奸走狗赵天明!”

赵天明习惯性一摸腰部要拔枪,可先和军还没有配发枪支,哪里有枪,他拔空而起几个蹬腿便上了天主堂屋顶。美良子赞一声:“好功夫!”紧跟赵天明之后也上了屋顶,扔给赵天明一把精制小手枪。二人打个照应,分左右二路包抄往前追去。

庆典现场,次鸠山下令戒严,对每一个现场观众都要严加盘查才能放行,吉丸原计划风光无尽的先和军成立大典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冲落得七零八乱。

横山勇还想耐心等待美良子回来,看看能否有所斩获。大雨倾盆而下,横山勇随一众军官进入天主堂。次鸠山却撑着雨伞还在漫天的雨水里扣留着那些可怜的百姓,先和军也被迫加入在雨中执勤,次鸠山凭自己的印象抓了一大批百姓,包括卖西瓜的龙强龙国兄弟也被扣留,准备送往防区关押。

这时候,美良子和赵天明连袂回来,虽然全身湿透,却一路谈笑,赵天明将一个黑布罩头双手反折的光膀汉子押到众军官眼前,往其腿弯里一蹬,那人跪倒在地。赵天明说:“良子长官抓了敌方一个奸细!”

外面次鸠山听说赵天明抓到敌人,很焦急地跑进来,一把扯落被抓人的头罩,此人正是次鸠山派来监视赵天明的野猫。次鸠山气势汹汹问赵天明:“赵君,这个野猫是我手下的人,你凭什么抓他,这是怎么回事?”

赵天明道:“我和良子长官一道去追敌方美女长官,本来都快要得手了,却发现您这位野猫兄弟一直鬼鬼祟祟地跟踪我们,给我们造成腹背受敌的压力,良子长官让我对付后面,她则亲自追去对付美女长官,战机稍纵即逝,如果当时我能与良子长官联手,不说生擒美女长官,绝不会让她活着回去!”

横山勇明白了怎么回事,冲过来“啪”一个耳光抽在野猫脸上:“谁让你跟踪两位长官,说!”

野猫忍痛道:“司令官,我只是跟踪赵副军长,我还不知道这位小姐也是长官!”

横山勇怒道:“你们现在都听好了,这位酒井美良子小姐,从现在起,就是你们的长官了!”

横山勇一挥手,带上卫队,大步走向天主堂大门,他立在门口等候卫士开车过来,看见风雨中索立执勤的先和军和一众被次鸠山扣押的百姓,他撑起一把雨伞,踩进雨水中,把伞遮在领头的孙耀邦头上,说:“辛苦了!”又把雨伞硬塞给孙耀邦冒雨赶回天主堂门口上了汽车。孙耀邦心道:你横山老鬼会演戏,我孙帮子也会,于是一挥手大喊:“司令官辛苦了!”

所有的先和军士兵在大雨中齐声喊:“司令官辛苦了!”

吉丸和美良子率一众军官赶至门口送别横山勇,汽车卷起水花乘风破浪而去。美良子又模仿起横山勇的亲民秀,率一众军官进入雨中,亲自扶起被次鸠山下令捆绑在地的龙强龙国兄弟,说:“大东亚共荣,日中亲善,你们都回去吧!”

门口的记者们这时总算捕捉到了“感人肺腑”的题材。

你道小鬼子为什么要费尽心计花大力气诱降方先觉和筹建先和军?原来由于战争耗尽日本国力,到了一九四四年,日本国内早已是民不聊生,老百姓是讲现实的,日本政府早年号召日本民众踊跃参军去占领中国,实现回大陆的光荣梦想,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日本老百姓可没多少是善鸟,他们追随法西斯的脚步欣喜若狂要灭亡中国,可残酷的现实粉碎了他们的梦想,日本民众逐渐从战争的狂热中退热清醒,日本国内反战的情绪日益蔓延,东条英机的战争内阁垮台。新的小矶内阁不得不粉饰太平,大打日中亲善的招牌,无耻地欺骗民众,说大日本皇军现在中国深受中国人拥护爱戴,以此来缓和国内矛盾。

数天后,日本国内的各大新闻媒体纷纷报道方先觉大东亚和平建国军在衡阳成立的盛况,报纸上有横山勇替冒雨执勤的先和军军人孙耀邦打雨伞、有酒井美良子长官扶起衡阳百姓龙强、有方先觉躺在担架上发言等等系列动人画面。此系后话。

李旺财家中。

李旺财得到消息,鬼子在天主堂抓了很多村民,连同龙家兄弟都被扣押了,十分焦急。王倩道:“敌人没有抓到任何把柄,只是一时牵怒,有老赵从中周旋,龙强龙国兄弟必会平安归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唐破,当时门外那么多看守,只有唐破有条件进入天主堂点燃烟雾弹的引子,我便冒险起用唐破,没想到突然冒出个鬼子女特工立马便盯上了唐破!”

江五道:“女特务没有拿到地上的打火机,按理,她也算没有抓住唐破的任何把柄。”王倩道:“但是,我抢先拿走打火机时,能感知对方女特工的存在,女特工也一定能感知我的存在,所以她才会与老赵同时来追赶我。”

李虎问:“让唐破马上撤离天主堂,还来不来得及?”王倩摇头:“绝对走不了啦。现在我们要赶紧把消息透露给佐藤,佐藤应该会鼎力保护唐破,只要唐破嘴紧,保住性命应该没有问题。”

李旺财道:“王长官,现在只有我去佐藤防区最合适,你要不要带什么字条?”王倩道:“就带口信,告诉佐藤,新来的女特工盯上唐破,唐破随时有性命之忧。”

李旺财掉头就走,出院门时撞上龙强龙国兄弟一身湿透回来。

此时,后院楼上只剩王倩、江五和李虎三人。

王倩对李虎道:“李大哥,现在有一个严肃的问题要告诉你,昨天夜里,王伟能兄弟来找我,你知道为了什么吗?”

李虎道:“王伟能两兄弟一齐出来,还不是为他们那个宝贝小妹?”

王倩心中吃惊,她没有想到李虎竟然可以猜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王倩把脸转向窗外,冷冷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你就自己决定吧!”

江五盯住李虎问:“李虎,老实交待,你怎么就能猜得这么准?”

李虎道:“嗨,上次那个该死的马副官和李安来接李浩,王伟能急着打电话来安排龙萍去见李安,王长官又安排王雪琴去随机护理四名重伤员,却让我送去王桥山码头,王雪琴临上机时一再叫喊,她回来时,让我去接。王桥山问,我这个侄女看上你了,你打算怎么办啊?我对王桥山说,这是小女孩一时的热情,待兴头一过去就没事了!没想王雪琴得寸进尺,还让我去芷江去接她。我表明态度,我跟王雪琴,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回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芷江,这事不趁早理清,以后没做贼都象做了贼似的!”

王倩听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想:原来李虎对感情上的事半点不糊涂,这样的男人即使王雪琴再粘人,也不会错乱分寸。王伟能兄弟前来相求,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再说,王雪琴是为国出力,一个在读的医科学生利用假期加入抗战的行列,可不能冷了一颗青春中火热的爱国之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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