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被自己收回的内力震伤了,此刻五脏六腑也是痛成了一团,一张老脸更是攥成了一团,豆大的汗珠就这么滴滴滚落。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紧紧抱着夜阑心的儿子,怒吼出声,“兔崽子,你疯了吗?要不是老子收了几成力,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白桓宇强忍着后背传来的痛感,抬起眸子便对上了夜阑心那璀璨的眸子。
那漆黑的眸子里面有惊讶,有疑惑,但最重要的是……
这一次,白桓宇终于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这就够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夜阑心微微蹙眉,望向白桓宇惨白的俊脸,心中十分不解。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上一次在香颂阁看到自己的时候,还能不能把自己扒皮拆骨;还有,在长乐王府门口,自己那样对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没动手杀了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吧?
这个白桓宇竟然为了救自己,而弄的他和左相两败俱伤?
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白桓宇淡淡的看了夜阑心一眼,这才轻轻地将她放下。
他撑着剧痛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扭头怒目望向自己的父亲,“爹,您是天穹第一大国的左相,几十年来,为东陵立下汗马功劳,怎么能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还未出阁的少女?这要是传出去,天下人要怎么评论你?”
“你!”冷不丁被自己的儿子训斥,左相面上挂不住,一阵青白。
“我早说过那个什么国师来路不明,原来他就是这么献计的?”白桓宇冷哼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夜阑心,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冷笑,“方才我收到了探子送来的消息,右相府后院突起大火,整院的红景天已经全部被烧的一干二净!”
想到刚才小厮的话,白桓宇更是心神俱裂,指着左相怒吼出声,“若是妹妹死了,那就你害死的!”
“你!你说什么?”
白桓宇的话如同一记响雷轰然炸响在左相的耳边,胸口的剧痛在这一瞬几乎被他抛在了脑后。
一张晦暗的老脸血色褪了个干净,他疯了一般冲到白桓宇的面前,用力握住了儿子的双臂,“你说什么?”
想到白花侬如今还昏迷在左相府,白桓宇心头剧痛,暴怒之后便是无边的颓废,“爹,昨日我们只要将夜阑心放了,那妹妹便还有救。你却不听,现在方圆十省的红景天已经都付之一炬了!”
“你的意思是……”左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身子也因为这个打击而轻颤了起来。
怎么可能?
他派了那么多人去右相府,竟然连一点红景天都抢不回来吗?
左相恶狠狠的扭头,一双眼睛里面射出暴怒的寒光,“夜阑心,是你干的对不对?”
夜阑心美眸忽闪,面上端的是风轻云淡,“我想我的丫鬟应该跟左相大人派过去的人见过面了,不过到现在导致红景天被一把火烧掉的,应该是左相不守信用导致的吧?”
夜阑心的话里面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没错,她委托银发少女带话给了馨儿和阿九。
馨儿头脑灵活,负责跟左相派来的人谈判。
她们的条件有两个,第一就是夜阑心安然无恙的从刑部被请出去,至于这次的垄断事件怎么收尾就要麻烦左相自己擦屁股了。
第二,便是按照夜阑心当初在长乐王府门口提出的要求,以十两纹银换一两红景天的价格,将锦绣苑里面那些红景天一并带走!
这两个条件,若是有一项没有满足的。
又或者夜阑心身上少了一根毫毛,那她们便会“玉石俱焚”,一把火将锦绣苑的红景天都给毁了。
听了这个消息的左相更是十分暴怒,没想到右相府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如此跟自己讨价还价。特别是最后那一句“玉石俱焚”,更是点燃了他所有的怒火。
所以当时他不顾白桓宇的劝阻,依旧是一意孤行:不但要将红景天抢回来,还要夜阑心为伤害自己宝贝女儿的事情付出代价!
只是他根本就没有料到的是,自己派出去的抢夺红景天的那一波人,还没靠近锦绣苑,就被埋伏在四周的暗卫给打的落花流水,甚至是连一个人也没能留下活着回来。
他一直以为夜重华不过是一介书生,却没料到他竟然培养了那么多暗卫,就等着抓自己一个现行。
若派出去的人都被灭口了也就罢了,可若是留下了活口,还将自己供出去……
气急败坏之下,他才想到了最后一招,只要自己将夜阑心拿捏在手中,又何必担心右相府里面的暗卫?
谁知道,夜阑心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吩咐自己的丫鬟将那满院的红景天一把火给烧了!
难怪,刚才自己要杀她的时候,她会露出那样诡异的笑容。
原来,这个女人早就有了安排,她早就算准了今日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
“夜阑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左相一声怒吼,身形一闪,便冲到了夜阑心的面前。
右手一扬,竟是一把掐住了夜阑心的脖颈。
“你害死了花侬,我要你陪葬!”左相此刻双目赤红,心中的暴怒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
夜阑心如今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一身的功夫,现在就跟一个平常的少女一样,遇上了左相这样手臂比大腿还粗的男人,压根儿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脖颈上被人扼住,呼吸也逐渐开始有些不顺畅。她双手紧紧扣着左相的右手,却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左相,你今日最好要了阑心的命,否则下次有机会,阑心一定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即便是处于劣势,夜阑心脸上却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的怯弱,那如同黑瞿石一般的眸子透着坚毅冰冷的光芒。
左相扼住夜阑心脖颈的右手,因为她这一番话又锁紧了一些。赤红的眼底射出恶毒,“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