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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亚洲建筑文化(2)

共同的文化之下,伊斯兰教世界的建筑有一般的共同点。例如,清真寺和住宅的形制大致相似;喜欢满铺的表面装饰,题材和手法也都一样;普遍使用拱券结构,拱券的样式富有装饰性,即使用梁柱结构的木建筑,也往往模仿拱券的外形等等。但由于民族成分复,地方传统差别很大,所以伊斯兰国家的建筑也因地而异。主要可分西班牙的、北非的、西亚的、中亚和伊朗的,以及印度的。其中伊朗和中亚的,以及稍后在它们影响之下的印度伊斯兰建筑,结构水平高、风格成熟、艺术完美,具有极强的独特性,是建筑史上奇丽的篇章。

清真寺是伊斯兰教建筑的主要类型,它是信仰伊斯兰教的居民点中必须建立的建筑。清真寺建筑必须遵守伊斯兰教的通行规则,如礼拜殿的朝向必须面东,使朝拜者可以朝向圣地麦加的方向做礼拜,就是面向西方;礼拜殿内不设偶像,仅以殿后的圣龛为礼拜的对象;清真寺建筑装饰纹样不准用动物纹样,只能是植物或文字的图形。

(1)伊斯兰的建筑风格

早期伊斯兰宗教制度的发展决定了其建筑的基本形式。穆罕默德致力于传播的伊斯兰教是是一种不需要圣礼、不需要牧师的宗教,每位信仰真主的穆斯林直接听命于真主,无需中间环节。伊斯兰教中没有教士和牧师,只有宗教学者,称为“阿訇”,他们负责对伊斯兰教信仰和律法问题进行诠释。由于这种宗教简单易行,故带有很强的普世性。在伊斯兰教发源地之一的麦加圣城里,有一座圣殿,即著名的克尔白古庙(天房),该庙里有一块神奇的黑曜石,受到不同教派的崇拜。在穆罕默德成功建立了新的宗教之后,天房保留了下来,被立为伊斯兰教的主要圣地。据说穆罕默德在世时不主张大兴土木,所以早期伊斯兰教的礼拜场所十分简朴,它们虽然早已不存,但有文献记载了当时的营建活动,而且穆罕默德亲自规定了礼拜的方向必须朝向麦加的克尔白。

最早的清真寺是建在方形大庭院中的圆顶大厅,这种庭院类似于古希腊集市广场或古罗马广场,是城镇公众活动空间,兼有宗教礼拜、司法行政与商贸的功能。后来较为成熟的清真寺发展起来,整个区域由柱廊环绕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庭院,叫做“萨罕”,其中的主要建筑物是礼拜大殿,它的形制类似于基督教巴西利卡,所不同的只是方向改变了:由于基督教徒做礼拜面朝东方,所以巴西利卡的主祭坛位于东端;而穆斯林做礼拜必须面朝南方,故清真寺将主祭坛放在了巴西利卡南墙的中央。这样,原先呈纵向的巴西利卡用作清真寺后,就成了沿东西展开的横向布局了。所以在清真寺的主殿中,南墙具有了神圣性,称为“齐布拉”,即“圣地朝向之墙”的意思,它朝向圣地麦加方向;位于这面墙中部设壁龛形状的圣龛,叫“米哈拉布”,它的左右两侧建有宽宽的柱廊:在圣龛前面的十字交叉处,建有木结构的圆顶。圣龛的右侧一般设有高台状的宣教台,叫做“敏拜尔”类似于基督教堂中的布道坛。

由于伊斯兰教的礼拜仪式不太注重主祭坛的作用,所以早期殿内的柱廊沿东西方向排列,与南墙相平行,其上覆盖着木结构的天顶。后来,随着清真寺规模的扩大,柱列向北面大大增加,就出现了垂直于南墙的纵向式的柱廊入列柱上的连续拱券构成了朝向圣地方向的节奏感,似乎更适应礼拜仪式的需要。不过,在后来的清真寺中,这两种柱廊排列的方式都存在。

清真寺外部最引人注目的标志是光塔,最早的光塔是借用了基督教堂或异教神庙的方塔,位于萨罕(庭院)的角落上,如大马士革清真寺。后来光塔移出院外,而且一般不居于主殿的中轴线上,而是稍偏一些,可能为的是给主入口留出位置。随着清真寺越建越大,光塔也越建越高,其听觉功能便让位于视觉功能,成为清真寺的标志性建筑。在两河流域,根据古代建筑传统,创造出一种盘旋上升的光塔,极具特色,令人想起了古西亚的庙塔,以及传说中的巴别塔。礼拜大殿一般不高,沿水平方向延展,而光塔是垂直性要素,有了塔的配合,建筑群的构图便完整起来。

这种早期建筑形制直接影响了公元10世纪之前西亚、北非和西班牙的伊斯兰教清真寺,从11世纪之后,伊斯兰建筑进入了盛期发展阶段,随着军事征服传播到伊朗、中亚、安纳托利亚及巴尔干、印度等地,与当地建筑传统相融合,变幻出丰富多彩的形式,也发展出具有鲜明伊斯兰特色的装饰构件,到15、16世纪时达到了极盛。

(2)伊斯兰教建筑特点

伊斯兰建筑由于地区和年代的不同而形式各异,觅其共性是比较困难的,可是下述各项是较为明显的。

变化丰富的外观:世界建筑中外观最富变化,设计手法最奇巧的当是伊斯兰建筑。欧洲古典式建筑虽端庄方正但缺少变化的妙趣;哥特式建筑虽峻峭雄健,但雅味不足。印度建筑只是表现了宗教的气息。然而,伊斯兰建筑则奇想纵横,庄重而富变化,雄健而不失雅致。说其横贯东西、纵贯古今在世界建筑中而独放异彩并不为过。

穹隆:伊斯兰建筑尽管散布在世界各地,几乎都必以穹隆而夸示。这和欧洲的穹隆相比,风貌、情趣完全不同。欧洲建筑的穹隆如同机器制品一样,虽精致但乏雅味。伊斯兰建筑中的穹隆往往看似粗漫但却韵味十足。

开孔:所谓开孔即门和窗的形式,一般是尖拱、马蹄拱或是多叶拱。亦有正半圆拱、圆弧拱,仅在不重要的部分罕用。

纹样:伊斯兰的纹样堪称世界之冠。建筑及其它工艺中供欣赏用的纹样,题材、构图、描线、敷彩皆有匠心独运之处。动物纹样虽是继承了波斯的传统,可脱胎换骨产生了崭新的面目;植物纹样,主要承袭了东罗马的传统,历经千锤百炼终于集成了灿烂的伊斯兰式纹样。

说到几何纹样,那是断然独创的东西,由于无始无终的折线组合,转瞬间即现出了无限变化,与几何纹和花纹结合更构成了特殊的形态。并且以一个纹样为单位,反复连续使用即构成了著名的阿拉伯式花样。另外还有文字纹样,即由阿拉伯文字图案化而构成的装饰性的纹样,用在建筑的某一部分上,多是古兰经上的句节。

早期伊斯兰建筑,尤其是清真寺的一些基本要素和形制继续被沿用着,同时原先具有结构功能的构件,此时向着纯装饰要素演化,并表现出越来越精美细密的倾向。其中最具特色的是蜂窝拱和伊旺。蜂窝拱原先是为填补内角拱下方的空间所设计的,它本身其实就是小型的内角拱,后来逐渐发展为清真寺或宫廷建筑上所有内凹区域的一簇簇具有立体感的繁花装饰,其繁复细密无以复加,最典型的实例是阿尔罕布拉宫中拱廊上和穹顶上的蜂窝拱,远看上去好像是天女散花缤纷飘洒,又好像是由天体爆炸而裂变而成的朦胧星云。其次是“伊旺”被广泛采用,它最初是与房屋前厅相连的朴素简单的拱券式建筑入口,现在不但用于建筑群的入口处,也出现在“萨罕”(庭院)的立面上,深深向内凹进的大龛内装饰着层层叠叠的蜂窝拱。这些穿上了华美瓷砖贴面外衣的“伊旺”,与穹顶和光塔相配合,成为清真寺醒目的标志物。

2.佛教建筑的风格和特点

佛教的建筑主要为佛教寺塔。古印度有名寺塔不少,如著名的菩提伽耶、那烂陀遗址,规模极为宏大。东南亚诸国均有同类建筑。柬埔寨的吴哥寺窟,缅甸的仰光大金塔,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浮屠,阿富汗的巴米扬崖壁大佛像,都是闻名于世界的佛教建筑。日本的东本愿寺,朝鲜的佛国寺都采用木结构的殿堂形式,雄伟壮丽,是世界知名的古刹。

佛教寺院,是指安置佛像、经卷,且供僧众居住以便修行、弘法的场所。略称寺,又名寺刹、僧寺、精舍、道场、佛刹、梵刹、净刹、伽蓝、兰若、丛林、檀林、绀园、旃檀林、净住舍、法同舍、出世间舍、金刚净刹、寂灭道场、远离恶处、亲近善处、清净无极园等。

佛教建筑的年代从公元前3世纪到公元12世纪。最早的是孔雀王朝时期的阿育王法敕石柱,最著名的是桑志佛教大塔。大塔中心是覆钵丘,四周的石刻围栏和大门有许多优美而丰富的佛教雕刻,描述佛教故事和佛陀传记。

通过桑志佛教大塔可以看出佛教建筑的风格和特点。

桑志的覆钵塔主要有3个,其中第一塔最大,原塔用砖砌筑,直径只有现存塔的一半。塔南门旁有石柱,柱头是4只背合的狮子,建于阿育王时期,因而推论原塔也是建于阿育王时期。

巽加朝时期,在原塔外包砌石块,将原塔加大。现存塔的台基直径为36.6米,到覆钵顶总高为16.5米,覆钵顶有平头和伞盖。地面栏楯高为3.1米,栏楯四面有直角钩形门道,栏楯表面有浮雕。覆钵台基四周建有低栏楯,栏楯表面的浮雕是简单的动物与莲花纹饰。上述两周栏楯是巽加王朝时期增建的。栏楯采用榫卯的方法连接,这是木部件的连接方法,表明原来的栏楯是木制的。外栏楯的四个塔门,形体高大,石材表面都有浮雕。这四个塔门都是沙多婆诃那朝修建的。石材表面刻有施主姓名,总计有900多人。关于早期覆钵塔的形状,在小乘律典《根本说一切有部毘奈耶杂事》卷18中有记载:应可用砖两重作基,次安塔身,上安覆钵,随意高下。上置平头,高一二尺,方二三尺,准量大小。中竖轮竿,次著相轮,其相轮重数,或一、二、三、四,及其十三,次安宝瓶。

第一塔塔门形状和雕刻。在南门上起第一横梁的背面有施主供养铭,文为“尸利·雅塔喀尔尼王之工部头领阿难陀供养”,这个国王是沙多婆诃那朝第三代王,约在公元1世纪初。其他三个塔门的先后顺序是北门、东门和西门。四门中保存最好的是北门。门柱为两根粗大的方立柱,柱的三面有浮雕。三根横梁的正面和背面也都有浮雕,浮雕以故事场面为主。最上面的是第一横梁,这个横梁之上安有圆雕的法轮、门神和三宝标。上下三个横梁之间起支撑作用的主要是两端的间隔墩,方墩之间各有3个细小的方立柱,其间则是圆雕兽。两个间隔墩的外侧是圆雕的狮与象,墩的正面和背面也有浮雕。下横梁两端与两立柱之间的三角区是树与攀树女神的圆雕。塔门上有这样多的浮雕和圆雕,表明它具有庄严的供奉性质。每个塔门的高度是10米,它的高大,以及它的繁复图像,表明是用来显示王族权力的。

塔门的浮雕题材有4类:第一类是纹饰,以莲花纹为主。纹饰大多集中在门柱外侧。第二类是守护神,它来源于民间信仰的夜叉,往往与祈祷庄稼丰收有关。守护神都刻在门柱内侧面的下端,每侧一个,都是高浮雕。第三类是佛陀象征物。这个时期表现佛陀仍用象征物,有单独象征物,也有组合象征物。第四类是佛教故事。这类题材所占比例最大,大部分在横梁的正面和背面。图幅大都是横长条幅、左右相当宽广,这相当于中国古代的长卷画,也类似于现代的宽银幕。故事题材最多的是佛传,包括从诞生前后到涅盘的多地点、多场景画面。在佛传故事中遇到应出现佛陀时,仍然恪守不出现佛像的原则,只以菩提树、佛座、法轮、经行石、佛足迹等暗示佛陀的存在。

第二塔在第一塔的西面,覆钵丘较第一塔小,台基直径为14.3米。现存塔丘是巽加时期建造的。塔周围有栏楯,栏楯四方有塔门,栏楯柱有简素的纹饰浮雕。1851年坎宁安曾将覆钵丘掘开,丘内有一个石舍利函,内装4个小舍利盒,舍利函上刻有阿育王时期10个高僧的姓名。

第三塔在第一塔北面附近,规模与第二塔相同。塔丘中心有一个放置舍利的地宫,其中存放着两个石舍利罐,罐上刻有舍利弗和摩诃目犍连的名字。这个塔的装饰简略,塔丘的台基有栏楯,并在南侧建有登临的台阶,这种形制与第一塔的相近,所以应是巽加朝建造的。这个塔的地面栏楯大都残失,南门保存在原地,表面有浮雕,这个门建于沙多婆诃那朝,但比第一塔的四个门都要晚。

3.朝鲜和日本建筑风格和特点

朝鲜和日本都是中国的近邻,中国建筑在各个历史时期的变化,在朝鲜和日本的建筑里都有所反映。中国的唐朝对外交往,对这两个邻国影响较大,所以,中世纪里朝鲜和日本的建筑中保存着比较浓厚的中国唐代建筑的特色,并在此基础上创造了许多富有自己特色的建筑物。

(1)朝鲜建筑风格

7世纪,新罗国统一了朝鲜半岛,佛教流行,佛教建筑也建了不少,如在庆州附近建造的佛国寺,不论平面布局,还是形式风格都同中国唐代建筑基本一致。这个时期的石塔也较多,形式也同唐塔相似,方形,有叠层的,也有密檐的,大多不高。这个时期佛教兴盛,各种佛寺建筑遍布全国,受中国唐、宋建筑的影响,建筑讲究华丽,用料考究。

在朝鲜时代遗留下来的宫殿建筑,以汉城(今韩国首尔)北部的景福宫最有代表性。景福宫的布局同北京的元、明故宫相似,纵轴是前朝后寝的格式,最后面是御苑。主要的仪典性大殿是勤政殿,在后部,勤政殿的面阔和进深都是五间,重檐歇山顶。

(2)日本建筑风格

日本的建筑受中国建筑的影响较大,但没有中国建筑的雄伟壮丽,也不像朝鲜建筑的粗犷豪壮,日本匠师们常利用自然材料,使建筑物洗练简约,优雅洒脱。

最能表现日本建筑特色的建筑类型是神社建筑。早在奴隶制时代,日本流行自然神教,称为神道教。神社就是神灵的住宅。古代神社的形制大致为:长方或正方的正殿,木构架,两坡顶,悬山式;木地板大多架起1米以上,向四周伸出建筑。较为典型的是伊势神宫。

佛教在6世纪中叶传入日本,中国的建筑术随佛教建筑在日本广泛流传,对日本建筑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7世纪初,寺院为“百济式”布局,即进南大门是围廊围成的方院,回廊正中有中门;进中门,院内有金堂和塔,两侧为钟楼和藏经阁。金堂两层,两阔五间,歇山顶。法隆寺塔五层,塔内有中心柱,出檐很大,仿佛就是几层屋檐的重叠。

佛教建筑在10世纪以后在日本世俗化了。如在1053年建造的京都府的平等院凤凰堂便是一例。平等院是贵族的庄园,凤凰堂是它的主要建筑物。

在日本,佛教建筑的主要流派有“和式”(或称日本式)“唐式”(或称禅宗式)“天竺式”(或称大佛式)等,这些类型建筑反映了各个阶层人的需要。和式建筑主要继承7~lo世纪的佛教建筑,加入传统的神社建筑的因素。例如,用架空的地板,在檐下展出平台;外墙多用板壁,木板横向;屋顶常用桧树皮葺;柱子比较粗;补间没有斗拱,只作斗子蜀柱等。唐式建筑是随佛教的禅宗从中国传入的宋代建筑。寺院的主要特点是平面布局依轴线作纵深排列,追求严整的对称。天竺式建筑的主要特点表现在结构上,构架近似穿斗式,构架整体性强,更稳定。

(第三节)亚洲建筑类型与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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