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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爸,我找你有事。”小花边敲门边说。

“等一下。”接着小花在门外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估计爸爸在穿衣服。

“进来吧~”听到爸爸的声音,小花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爸爸打着哈欠,拉开灯,小花看到爸爸脸色有些不是很好,暗自懊恼,自己好像挑错了时间。

江爸爸笑眯眯的拍拍床铺,示意小花坐过来,摸着她的头,柔声问:“小花找爸有事?”

“爸爸,你去看病好不好?”小花直接说出来意。

江爸爸一愣,有些狼狈的转开眼睛,不敢直视小花,低低呵斥:“别听人瞎说,爸没病。”

“我都听见了,你昨天晚上跟妈妈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要把我送人,要卖房,还不要治病,要把小虎给姑姑养,姑姑那么凶,爸,我害怕。”小花紧紧地抱着江爸爸,她真的不想离开……

“小花,你听我说,你听错了,爸真的没病,别担心了,好不?”江爸爸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打着哈哈。

“我看了你的病历,也问过赵爷爷了,胃癌中晚期,我知道那是什么病。”小花低着头有点难过。

江爸爸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怎样给女儿说。

“爸,你不想去医院,就让赵爷爷给你看看好不好?”小花接着问道。

江爸爸从来没有想到,怎么和女儿谈这个问题,所以一直沉默。

看到爸爸不说话,小花急了,眼泪哗哗的掉下来。

“小花,不哭~不哭哦~~小花说怎样,爸就怎样,小花……你别哭……乖……不哭……不哭,小花,爸错了,爸错了,你别哭呀……”江爸爸一看到女儿哭,就彻底没了办法,手忙脚乱起来,胡乱承诺着。

小花抬起头,看着江爸爸,认真的问:“爸……你去……隔……让赵爷……爷给你……治病?”

江爸爸点点头,还跟小花拉了勾,看到小花破涕为笑,才揉揉她的头,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说:“小花放心,爸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还小,不要想太多了,知道么?”

“恩!”小花坐在爸爸的怀里,舒服的昏昏欲睡,听着爸爸柔柔的劝慰声,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

鼻子好痒啊~~揉揉……蹭蹭……怎么还痒?手一挥,“啪——”一声,再摸摸软软的,还热热的,拧拧……嗯……手感真好……

“哇——”咋还有人哭?小花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只见小虎,捂着脸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想到刚才好像打到什么东西,有点心虚,还拧了拧……

“你在我床边干什么?”小花先发制人,质问小虎。

小虎吸着鼻子,“哼——”一声就走了,小花讪讪的赶紧穿衣起床,追了上去。小虎脾气挺大,连小花把牛奶递在他手里,都不理小花。

小花一直跟着他,好半天小虎才愤怒地指控:“叫你起床,你还打我!”

“姐不是故意,真的,我保证!”小花举起三根手指,看到小虎还是不为所动,连忙伸出自己的脸,笑眯眯的说:“要不,你打回来?”

“我才不打你,男人才不能打女人!”小虎义正言辞的说。

‘男人?’小花从头到脚把小虎看了N遍,也没有发现有男人的气质,突然看到小虎不大高兴,小花连忙把接着说:“小虎真聪明,这都知道。太厉害了!”

“以后不许打我!”小虎瞪着眼睛要求。

“嗯!姐姐尽量好不,下回姐姐睡觉的时候,离我远点儿叫我,姐是不小心的。姐保证,只要你不犯错,姐决不打你……”小花解释道。

小虎想了想才说:“好吧!下回离你远点儿叫你。”

看到小虎原谅了自己,小花送了一口气,洗脸刷牙吃了饭,又开始教小虎写字。小花觉得小虎很聪明,一点儿也想不到小虎会变成自己印象里那个憨厚无比的弟弟,想是学的东西太小了,所以变方仲永了吧~~~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育他,绝对不能让他再过靠体力挣钱的生活。

“姐,你这两天病不是都好了么?怎么起得那么晚?”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小虎问。

“姐不是病刚好么?身体还挺弱的,所以……过两天就好了。”小花有些汗颜,自己的确是睡得多了点,都中午了才醒来。

“姐姐是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吧?”小虎贼贼的说。

“死小子,你敢笑话我,赶快写字……”小花有些恼羞成怒。

小虎笑眯眯的拿起笔,突然又说:“姐,问你个问题?”

“你说?”小花有些没声好色的说。

“那个,姐你知道,是公鸡厉害,还是母鸡厉害呀?”小虎天真的问。

小花一愣,这是什么怪问题?试探的说:“呃……公鸡比较大,应该是公鸡厉害吧?”

“嘻嘻~~姐,你错了,应该是母鸡厉害。”小虎得意的说。

小花一脸茫然,问:“为什么?”

小虎转着眼珠子,乐呵呵地说:“张大婶比张大叔厉害,妈妈比爸爸厉害,姐你比我厉害,你们都是母的,当然是母鸡厉害喽~”

“死小子,你找打——”小虎说完就跑了,气的小花在后面狂追打他。捉到小虎以后,小花让她把自己和他的名字各写十遍,以示惩罚。

看着小虎写的差不多了,小花才让他出去跟小美他们玩。自己锁了门,又去了趟赵爷爷家,说一会儿爸爸回来了,就带他过去看病。赵爷爷应下了。

爸爸今天下班很早,小花刚要带他去给赵爷爷看,爸爸却说,今天不行,明天是妈妈的七七,今天晚上要请灵,得知小花已经给赵爷爷说了,就让她再去说一次。

农村七七是很重要的,喇叭声、哭声……响成一片,小花和小虎都穿着孝衣,跪在灵前,给每个来看妈妈的人磕头,还要给给妈妈排位磕头的人还头,小花还好,小虎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了了。

“小虎,你坐一会儿,一会儿你还要跟爸去请灵。”小虎是男孩子,按习俗必须得去妈妈坟地请灵,也就是接妈妈的灵魂回来的意思。

人来得差不多了,爸爸带着小虎,小虎抱着妈妈的排位往妈妈的坟地走去,边走边哭……惹得小花也泪眼汪汪的。

爸爸和小虎走了以后,一个大娘拿了一碗茶水递给小花,教她一会儿请灵的人回来后小花怎么哭,小花听着大妈的话语,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心里越发想念妈妈,如果能真的接妈妈回来,该有多好。

“花,可不敢呀?一会儿必须得那么哭,你妈才能回来,现在先别哭啊!”大娘忙抱着小花哄起来。

小花哭了一会儿,虽知道接下来的哭喊很假,但是这是习俗,必须得照着做,自己也的确希望,妈妈能回来看看自己。

在请灵的回来的时候,小花就拿着茶碗,跪在门口 ,哭喊道:“妈~~你回来啊~~回来……再……喝一次……女儿……给你……倒的茶,回来啊……妈,我想你了……你……回来啊……回来……呜呜……”

喊到这里,小花再也喊不下去了,只是‘呜呜……’的哭起来,边上的大娘一个劲示意小花把茶水倒在地上,小花没有反应,只是跪在那里哭,急得大娘连忙走到她跟前给她说,小花才傻傻的把茶水倒在地上。

接下来,小虎把排位放在供桌上,众人开始给小花妈烧纸,纸烧的差不多了,帮忙的人才回去,按习俗,小虎这一晚上是不能睡觉的,要给妈妈上香点蜡。在农村,女孩子不能上香案,所以小花不能帮小虎,但是小虎太小了,爸爸就帮他,让小花带着小虎去睡觉,小花年纪小,争不过爸爸,只能带着小虎去睡。

第二天,鸡刚打鸣,小花就赶紧拉小虎起床,小花费劲口舌,才让爸爸去休息,剩下的由她指挥着小虎做。

早上八点多,帮忙的人就来了,小花赶紧把爸爸叫起来招呼,七七不大办,百日的时候才请人吃饭坐席,几个大妈就再小花家给众人随便下了面条,吃罢以后,在随着小虎和爸爸把妈妈送回去,俗称送灵,这次七七才算办完。

小虎很懂事,从昨天到现在不知道跪了多少次,磕了多少个头,都没有偷懒,也没哭,让小花很心疼,夏天本来就穿的薄,小花撩起小虎的裤腿,看到青了一大片,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给他准备了厚的裤子。

早上下的面条又剩下的,爸爸又给她俩一人煮了一个鸡蛋,吃完就打发他们去休息,小花让小虎和爸爸去睡觉,自己开始收拾起来,爸爸本来不同意,小花不行,硬是逼着他再去休息,还说一会儿去赵爷爷那里看病。

看到小花这么执着,江爸爸有些欣慰也有些心疼,暗自打算,先随了小花的意,估计小孩子也不可能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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