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是除夕家宴了,我终于可以见到馨媛了!”颜冰璃犹豫了一下,又说,“宸,既然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以后馨媛就由我亲自照顾吧。”
下一秒,颜冰璃明显感觉到陌上逸宸的手一抖,紧接着她听见一句她以为陌上逸宸在跟她开玩笑的话:“……璃儿,我们的馨媛已经……已经……”
“已经什么?睡了吗?这么早啊,她还真是能睡啊~”
陌上逸宸重新整理好了情绪才道出实情,“其实馨媛在出生后就已经夭折了……”
轰!
颜冰璃的脑子像炸开了一般,全然听不到陌上逸宸后面说的是什么,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恢复神智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说什么?不可能……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宸?”
“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哈哈。不过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被我拆穿了呢!”
陌上逸宸扳过颜冰璃的身体,“璃儿,你冷静点,听我说。我怎么会跟你开这种玩笑呢,馨媛她确实已经……,我是怕你伤心才没有告诉你的。”
“不,你骗我,你是不想让我见馨媛,你是怕馨媛和我比和你亲近,所以不让我见她是不是!”
眼看颜冰璃情绪就要失控,陌上逸宸用力抱过她,感受着她的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的颤抖,轻拍着她的身体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璃儿,你冷静点。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馨媛一出生就没了气息,连御医都束手无策……”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如果不是我急着要见女儿,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说实话呢?”颜冰璃趴在陌上逸宸的怀里捶打着他的后背,几近崩溃。
“璃儿,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打算告诉你,我只是担心你,你的身体本就虚弱,我怕你撑不住!”陌上逸宸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胸前的一片衣襟湿透了,他下意识的把颜冰璃抱的更紧了。
颜冰璃听着陌上逸宸的话,明显一怔,哭声也变低了。“不,我不信,我要见馨媛,我要见我的女儿!”
“……好,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女儿。”
陌上逸宸抱着满脸泪痕的颜冰璃出了碧瑶轩,向龙乾殿走去。途中的宫人们见此情景都是各种揣测,却也不敢抬头多看一眼。这璃妃娘娘神秘的很,平日里就不爱走动,怀孕后更是甚少出门,前几天陌上逸宸还下令任何人不准靠近碧瑶轩,不知道搞什么鬼。
路人甲:“哎,你听说了吗?璃妃娘娘前几日难产诞下一个死胎!”
路人乙:“这事儿宫里谁不知道啊。之前还以为是谣言,刚才看了璃妃娘娘的肚子才知道是真的。现在到处都在传,璃妃娘娘不详,会殃及整个南霁!”
路人丙:“好了好了,别说了,小心被人听见要掉脑袋的。赶紧走吧,还有活儿没有做完呢。”
寒风瑟瑟,颜冰璃本来是足不出户的,衣裳也穿的单薄了些,出来前陌上逸宸特意给她披上一件披风。饶是如此,怀里的人儿还是打了个寒噤,惹得陌上逸宸不由抱的更紧了,脚下也加快了步伐。
寒风再冷,也冷不过人心。颜冰璃蜷在陌上逸宸怀里,却也还是听见了那几个宫女的低声议论。在听到她们说她不详的时候,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片刻,到了龙乾殿。陌上逸宸没有理会剑远和小贵子几个人的参拜,径直进了馨媛所在的那间偏殿。
这间偏殿自从小馨媛住进来开始就一直被视为陌上逸宸的禁地,鲜少有人进来,且终日不见阳光。颜冰璃站在不远处,只能通过床边的那两盏小灯隐约看见小馨媛的脸。
缓步靠近,靠近,再靠近。
立在床前,透过床上的月影纱就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张小脸儿了,那样平静,没有一丝表情,看不出痛苦还是快乐。她的身子也是那么小,陌上逸宸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只用了一个被头儿,下边的一大部分都是空的。
看着床上那张酷似自己的脸,颜冰璃很难想象到这么小的小人儿就是她的女儿,这种感觉很奇妙;同时又让她暗自窃喜,她终于也做妈妈了!
不由得伸出手去触摸小馨媛的小脸蛋儿,可随之而来的那种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回神,想起了陌上逸宸说小馨媛已经夭折的话,手触电般的缩回来。
“璃儿。”陌上逸宸大步跨到跟前抱住她,不让她跌倒,“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颜冰璃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含泪的双眸里尽是痛苦和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怎么会……”失声痛哭。
此时陌上逸宸的大掌拥紧了她,给她无声的鼓励。
“璃儿,你冷静点。”这几乎是他今天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了,“朕已经想到办法可以救馨媛了,我们只要等。”
“你说什么?!”怀里的人儿一听说小馨媛还有救,瞬间止住了哭声,顶着一双水眸抬头望着陌上逸宸。
陌上逸宸把千叶玲珑的事讲给颜冰璃听,是想让她有些许的安慰。可是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样,颜冰璃几乎又一次坠入绝望……
陌上逸宸只能用尽各种好话不住的安慰她,给她希望,同时也在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那颗千叶玲珑,救回小馨媛!
听见殿里传来的哭声,小贵子和剑远也是料到璃妃娘娘必是知道了小馨媛的事,一个个只有默默哀叹的份儿。
许久,偏殿的门才再次被打开,陌上逸宸抱着不知是睡着还是哭晕的颜冰璃走了出来。
“小贵子,守好了,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踏进这间偏殿一步。”陌上逸宸临走前嘱咐了一句,并示意剑远跟上他。
把颜冰璃安顿好后,陌上逸宸叫过剑远,在他耳边悄悄吩咐了什么,就离开了。除夕家宴就快开始了,他必须得去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