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里面只有君少一人。”连月风知道大哥的疑惑,跟在他身后解释。说完,他看了看周围个个身手不凡的守卫,低声又说:“或者君少已经不能称之为君少了,他的身份已经变了。”
连月茗了然的点了点头,表情凝重,他嘱咐连月风说:“他们都在里面吗?”,他口中的“他们”当然是兄弟另外几个。
连月风回答:“二哥和四哥不在,其余几个都在。”
连月茗扯了扯连月风的衣袖,示意他靠近一些,然后才以仅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音问连月风:“小星呢?”
连月风摇头。
连月茗舒了口气,继续低声说道:“你去找老二老四,让他们一块找到小星,躲到西峰的山洞去,我怕事情有变。”
话才说话,刚去通报的人就往这个方向疾行而来,冲着他们摆手,叫唤他们过去。
连月茗大手抹了一把脸,跟了过去。
连月风则跟着往相反的地方行去,一路找过去,他才心慌地发现,小星不见了!二哥、四哥他也找不着!
“主子?”那个白面青衣的男子将连月茗领进大厅,小心翼翼的开口叫唤了一下坐在椅上单手支额,正在休憩的男子。
宽大的椅子上,男子宛若带着满身满心地倦怠斜靠在桌旁,单手支撑的动作慵懒,金冠束发,长及腰的青丝拂面,遮盖住棱角分明,大刀霍斧的俊脸。
质地很好的丝绸穿在他身上,华贵中透露着威仪。
尽管他动作闲适,却仍然给人带来一种无形地压力感,像是一只假寐的狮子。
他眉头紧锁,再听到那通报男子的叫唤后,轻阖上的眼微睁,朝连月茗望过来,只那一眼,连月茗就立即确定君少何止变了,简直就不再是那一个人了。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但是那气质变得太多。
那一眼内藏锋锐,只消这一眼,就没人敢小觑他。
“月茗?”君少依旧斜靠在桌面上,制作粗劣的桌椅却丝毫没法遮掩他的风华,他轻轻开口问道,磁性的声音中透着沙哑,懒懒的不带丝毫感情。
“是。”连月茗兴奋的情绪冷却,一刹那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眼前这个“故人”。
十年时光荏苒,他长得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
“小灵呢?”君少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连月茗,眉眼中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怠,他和连月茗没有故人重逢攀谈的兴趣,此刻他只是问起了他心中真正关心的人。
听到问话,连月茗吃了一惊,他扫眼看到大厅里面另外几个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坐在角落的弟弟,委实觉得奇怪。
君少没有和他们交谈吗?他……不知道白姐姐已经不在了吗?
想至此,连月茗迟疑了,看着眼睛又合上,正在假寐的君少,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他。君少似乎真的很累很累,现在他似乎在勉强打起精神和他说话……他不会一进谷中就开始睡吧?那他进来谷中是为了白姐姐?
君少和白姐姐曾经感情那么深,可惜……如果他知道白姐姐不在了会怎样?
“怎么拉?”君少没有听到连月茗的回答,眉头紧皱,又撑起精神看着连月茗,这一次他的眼中带着胁迫,明明困意十足的声音却给连月茗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白姐姐已经走了……”连月茗勉强开口,强忍住心中伤心事重提的难受酸涩。
“走了?去哪了?将她带过来,我要见她。”君少开口,磁性的声音隐隐带着激动,音量不高,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君少,白姐姐死了,她死了!”连月茗终于不堪心中的酸涩,他虎目泛红,迈步站在君少身旁双拳紧握缓缓跪下,重遇故人,他心中那根弦被拨动了。
“带她来见我。”谁知,君少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般,扶住连月茗宽厚的肩膀,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话。
倦懒软绵的手此刻力道惊人,单手竟然掐上了连月茗的脖子。
眸中精光四射,哪还有刚才的慵懒。
一直漫不经心的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连月碎见此立即冲过来,却被那个白面青衣的人一把拦住,半丝都动弹不得。
“大哥!”连月泉大呼,和连月清一同冲过来,谁知那白面青衣的男子就像是长了三头六臂一般,几道银光闪过,同样将连月泉和连月清制的死死的。
连月茗被掐住脖子也不挣扎,他直直看着君少,早已泪流满面。
君少神情狠戾,盯着连月茗手上力道越来越紧,就在连月茗脸上青紫的时候,突然他手上一松,淡淡撇下一句话:“带我去见她。”
即便死了,他也要见到她!
北峰。
北峰山顶终日冰雪覆盖,冷无生迹。
山顶有一座高高的坟头,坟边一个简陋的亭子为其遮挡风雪,但仍然无法避免肆无忌惮的风雪的侵袭,坟头覆盖在冰雪下面,凝霜结冰,让冷寂的北峰更显幽凉。
好在坟边盛开着数万多冰莲,倒为这座山头添上了些许生气,冰清玉洁的莲花盛放在坟边,倔强美丽。
“白姐姐是中万圣毒死的,死的时候她要求葬到这座峰的山顶……”连月茗微微哽咽的声音打破了山头的冷寂,一路从山腰传来。
不多久,一向空寂的北峰就站了几十号人,让狭窄的空间显得拥挤。
君少伸出手默不作声地听着连月茗的话,双手抚上坟边的墓碑,拂去上面飘落的雪花,冷眸在看到坟边开遍的雪莲,蓦地一顿。
“这些冰莲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开遍地的小小的冰晶般的花朵,问连月茗。
“这些花是白姐姐死后长出来的,听说中了万圣毒,死后葬的地方就会开出数万多莲花,没想到是真的……”
因为奇异,平常他都会很爱护这些花朵,他想也许是白姐姐泉下显灵……
“是么?”谁知,君少听后冷哼,抬起一脚就将附近几株冰莲踩碎,手一挥,就命令跟上来的那些守卫。
“挖坟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