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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PART 3《如初见》

“我们浪费掉了太多的青春/那是一段如此自以为是/又如此狼狈不堪的青春岁月/有欢笑/也有泪水/有朝气/也有颓废/有甜蜜/也有荒唐/有自信/也有迷茫/我们敏感/我们偏执/我们顽固到底地故作坚强/我们轻易地伤害别人/也轻易地被别人所伤/我们追逐于颓废的快乐/陶醉于寂寞的美丽/我们坚信自己与众不同/坚信世界会因我而改变/我们觉醒/其实我们已不再年轻/我们的前途或者也不再是无限的/其实它又可曾是无限的/曾经在某一瞬间/我们都以为自己长大了/有一天/我们终于发现/长大的含义除了欲望/还有勇气、责任和坚强/以及某种必须的牺牲/在生活面前/我们还都是孩子/其实我们从未长大/还不懂得爱与被爱---《与青春有关的日子》

冬日慵懒的阳光缓缓流淌在于默的卧室,床头电脑深蓝色的工作灯兀自闪烁着,他还在沉睡之中,休假又逢周末,被窝的温暖着实更让人难舍。于默,26岁,单身,身高175cm的标准单身狗,毕业两年半,工作原因常常出差,从一座城漂到另一座城,每月只有一半的时间停泊在这个城市。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许巍充满沧桑的嗓音划破宁静,迷糊中条件反射般在床头一通乱摸,终于在响铃结束前接起电话:“丫还在睡呢?都几点了???!!”

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儿破锣似的嗓音就已经震得他睡意全无,涛子是于默多年的兄弟,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个学校,只大学时离得远一些,不在一个城市。

“大早上的发啥神经啊!!”于默气儿不打一处来地回应道。

“年底老同学聚会丫参加不???”两人对话早习惯了味儿十足的腔调。

“再说吧,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他含混不清的回应着。

“呦,于总真是出息了啊,听说晓菲也来哦,看你丫还忙……”说话间电话已挂断。

寂寞的的盲音里,于默陷入深深的回忆:初遇晓菲,是在遥远而懵懂的小学时代,彼时家乡小城纯粹的校园里,晓菲是班里最美丽的女生,成绩优秀且多才多艺,俨然一骄傲的小公主;而于默只是班里的好好学生,男生中成绩最优秀的。于默于默,于是沉默,那时的于默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木讷,麦麸色的皮肤,瘦瘦的带着一股子书生气。生长发育差别的原因吧,女孩子们早早扯开了身段儿,于是男孩子们更显自卑。

然而在那个琼瑶剧泛滥的年代里,虽然尚且年幼无知,却也开始了那种最最单春纯最最青涩的喜欢。喜欢晓菲几乎是每个男生除去语文数学之外的必修课,那时常有班里的男同学偷偷地问于默:“于默啊,你喜欢晓菲吗??咱班那谁谁都喜欢她……”于默只是呆呆地应一声:“哦,是吗?快要考试了吧……”彼时的涛子尚属此列,甚至可以说晓菲就是校花一般的存在,以至于多年后的一个冬日,于默得瑟在寒冷的大街上,嘈杂的音响放着的那首《校花》,一瞬间竟让他石化街头,那么久了却还是如此怀念。

《校花》庞龙

都说她是花鲜花不如她

都说她是梦多少人追过她

无情的似水年华

书本里慢慢的画

问流逝的云霞

我们的校花还好吗

弹吉它想校花校花落谁家

原来那爱情啊就像黑板擦

弹吉它想校花校花落谁家

原来那爱情啊就像黑板擦……

而直到小学毕业,两人却也没有太多交集。只是作为班里尖子中唯一的男生,时常会和她还有几名女同学一起到班主任办公室里开“小灶”,以应付一些对标外校的联考,可连借块儿橡皮商量道题这样仅有的交集都会让于默脸红,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也许只有自己才知道,每当看见活泼开朗的晓菲,心里的那种莫名的感觉。于是所有的长短假期都变得无比漫长,满脑子都是她的笑容,那么温暖纯粹,每当这个时候,于默都会偷偷地拿出那本牛皮本子,粗糙的外皮,线缝的油纸,在本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写着:晓菲、晓菲……只盼着时间过得快点,好早点回学校,其实晓菲家离他家并不远,骑自行车就几分钟路程,却从来不敢去找她,并非没有借口,只是不敢去,偶尔路过也只是偷偷的望一眼。这种感觉很像张卫的说唱歌曲《机器灵砍菜刀》里对初恋的描绘那样:“能弥补失去哩童年,也莫过于咱们哩初恋,那时候什么都不图,只是一味的想和她见面,看着她哩照片,感觉每天都是晴天,那些上课传过哩纸条,现在只能在心里默念……”

时间就这样一蹦一跳地溜走了,转眼到了小学毕业,照相师傅蹩脚的普通话里,一段岁月落下帷幕:“看镜头啊老四(师)们同学们,我酥(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喊茄子……”

多年以后,于默看这张毕业照时还会忍不住地笑,孩子们笑地一个比一个可爱,一个比一个萌,却又忍不住看前排中间那个位置,微微泛黄的相片上,青涩唯美的晓菲甩着马尾辫笑靥如花。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电话把于默从回忆里拔出来,一瞅是老大的电话:“小于啊,明天你要到Z城出趟差……”“嗯、嗯……好“刚回来又要出差,于默摇着脑袋挂掉电话,终于下定决心挑战冬天起床这件痛苦无比的事。老大姓牛,三十多岁,公司销售部经理,也是于默的顶头上司,人称牛哥,长于策划的于默任他的助理,也是牛哥的得力助手,在部门同事眼里于默属于那种年轻有为的少壮派,同样被公司高层寄予厚望。

好不容易才磨蹭出被窝踩着棉拖到卫生间洗漱,他租住的是个小居室的房子,一厨一卫一卧紧凑的客厅简单的家具,简装却布置的还算温馨,于默洗完脸刷过牙,站在镜子前刮胡子,用的是一把老旧的手动剃须刀,刚换的刀片用着还算舒服,刮过胡子他开始打量镜子里的自己:短短的毛寸发根根直立还算精神,小眼睛单眼皮,皮肤还是浅浅的麦麸色,粗格子的棉衬衣烫的相当平整,卡其色的休闲裤显得有些成熟的味道……看着看着镜面开始模糊,热水器散出的水蒸汽在镜面凝结,他转身走出卫生间,穿上羊毛衫,坐在电脑前开始出差前的忙碌。

整了将近一个小时抬腕一看,时间接近正午,隐隐有些饿了,起身进厨房,半小时不到香喷喷的肉丝面就出锅了,虽然平时工作忙,但一个人在家时总喜欢烧点饭菜,偶尔朋友或者同事过来他也小展厨艺,刚要开始吃,电话又响起来了,是萍打过来的,“老默啊,吃饭没???”“刚做好,还没开吃呢”“你做的什么饭啊???”“肉丝面”“啊,给我留一碗,我现在就过去......”不等于默回应电话已挂断,于默无奈地苦笑。

萍是于默的同事,毕业不到一年在总公司财务部上班,家里条件优越,但这小丫头毕业后想自己闯一闯,当初为了和前男友一起打破“毕业就分手”的所谓“规则”,留在了这个城市,比于默小三岁却也算同龄人,一帮子年轻人打得火热,而且她跟人合租的房子也在这个小区,还常过来蹭吃蹭喝,对此他也曾深恶痛绝,但禁不住小丫头的苦苦哀求,最终只能接受现实,谁叫人在家里宠若千金,看见油热了都会吓哭,热心肠的自己又这么心软。

五分钟不到,萍披着长发脚踏棉拖风风火火杀将进来,于默已经为她盛好了饭,“老默啊,你啥时候出差回来的??我吃泡面都快吃傻了,呜呜呜...”“趁热吃吧,问那么多干吗?傻丫头……”于默苦笑着回应,萍抱起碗就开始狼吞虎咽,不久前被她老爸切断了经济支援,大手大脚惯了工资又不高,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惨剧。萍长得不算很美,却也很可爱,一副黑框卡通眼镜乖乖的样子,酷爱卡通的她有时就像个孩子般让人心疼。在同事眼里于默和她就像亲兄妹一样,整天宠着她照顾她,有时候于默自己也这样认为。

吃完面,萍抽张纸巾擦擦嘴,噎几口于默为她沏的茶就开始叨念于默的好:“啊,老默同志,您老人家辛苦了,我仅代表党中央******向您颁发劳模奖章……”“那谁要嫁给了我们家老默那就太幸福了,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啊........”一边调侃一边笑,那种没心没肺的笑,把于默整得是哭笑不得。两人猜拳决定分工,收拾利索后回到客厅。萍又占着机子不挪窝,她也有笔记本,只是迫于经济危机没连宽带,所以时不时过来玩会儿,更让于默难以接受的是这小丫头竟然配了把自己房间的钥匙,不过也好,自己不经常在家,这小丫头时不时还帮他整理下房间,有一次于默额外多支援这小丫头一千块钱让她装宽带,却不见动静,隔阵子问起来却只是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于默还是于默,于是他就沉默或者无语。

看她玩地不亦乐乎,于默只得从小书架上拿起一本书随手翻着,看了一会儿猛然想起出差的事,于是打电话定了张火车票后接着看书,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于默起身只见萍趴电脑前睡着了,供暖虽然开始却也不怎么暖和,她蜷缩着的身子似乎有点发抖。苦笑着拿起大衣给她披上,拍着她的肩膀“丫头,回去睡啦”萍迷迷糊糊地哼了几声,又接着睡,没办法于默只好弯下腰抱起萍准备开门,哪知小丫头像触了电似地在他怀里挣扎,没办法只好先把她放在床上,刚要转身萍就睁开眼了,“老默,人家还没吃饭呢......”于默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身走进厨房,翻来找去终于在冰箱里找到一袋冻饺,片刻功夫于默把饺子端了过来,“丫头,吃饭啦..”萍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开始吃饺子,于默坐在旁边看着她吃,“你怎么不吃啊??”“不饿,你吃吧..”于默虽然有时候熬夜加班,却也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说完这些话,于默起身收拾明天要带的行李,毕竟还要赶明天一早七点的火车,萍边吃边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不高不帅却很有气质,算不上特别成熟稳重却很懂得心疼人,想想这些日子他对自己的照顾,不知什么时候双眼开始模糊,一种莫名的情愫悄然在心里滋长……

“老默,你又要出差吗???”萍晃出厨房站在他身后问道

“恩,明天到Z城出差....”于默叠着衬衣回应着。

“你又要丢下我不管啊!!!呜呜呜......”这丫头又赖床上做嚎啕大哭状。

好不容易才哄住这尊大神,他从枕头下摸出一千块钱递给她,于默长长出了一口气,递纸巾过去,“丫头,回去睡了...”没成想萍趴床上撅着小嘴儿嘟囔着“人家哭累了,走不动....”没办法,于默蹲到床边背对萍,“上来我背你....”

好不容易把她背回去,可累坏了于默,放到床上转身要走,萍忽然之间冒出一句“知道我刚才为什么哭吗???““.鬼知道……”“因为您太疼我啦!!!,像我老爸一样,哈哈……”

“死丫头,睡你的吧”于默苦笑着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脑海里总浮现出孩子气的萍,也许是自己太累了吧,或者白天睡太久了吧,于默默默安慰着自己,慢慢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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