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泰望着窗外,似有所思地说道:“不是大哥我冷漠,现在想想你嫂子当初和我处对象的时候,我那时真是不济,要不是到了适婚的年龄,被家里逼得紧,我才不会娶你嫂子呢!
非要什么‘四大件’,她是嫁人还是嫁东西?
现在要不是有孩子早离了,我能跟她说什么?我这一辈子走过来,物质上的富足不就是当初她想要的吗?我做到了。
现在她又不满足了,又说什么‘孤单’,切~当初又不是因为相爱才结的婚,那都是她选择的,怪不得我。”
沈之栋见沈之泰态度坚决,便不再坚持,转移话题说道:“对了大哥,我听说这次海山市公安局局长高建斌落马,好像是被一个叫江智恩的孩子给揪下来的,您听说过吗?”
沈之泰不动声色地应道:“嗯,知道,那江智恩你知道是谁吗?”沈之栋摇了摇头。
沈之泰一字一句地说道:“江智恩,是江昊泽的儿子。”
沈之栋顿时瞠目结舌,“么?真…真的?他真是江昊泽的儿子?”
沈之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所以当初,这孩子来咱们集团面试时,我就没敢要,果然,这孩子为他爸爸当初含冤而死耿耿于怀,如今高建斌周子诚倒了,这孩子会停止吗?未必呀!”沈之泰边说着边轻叹着气,摇了摇头。
再说刘致远,自从沈之泰借口告辞之后,便继续与韩长生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席间,韩长生交代的数件事情刘致远均默默地记在了心头,当然了,韩长生也不会让刘致远白出力,相应的,会在其它方面提供给刘致远想要的。
所以说,有些“生意”不一定非得有金钱上的往来,这其中的奥妙,看来只能意会,当事者彼此心照不宣。
待与韩长生道别后,已是将近晚上八点,昏黄的路灯下,刘致远乘坐的轿车不疾不慢地向前开着。
约一顿饭功夫,那轿车缓缓地驶入一处临街的车库内,借着昏黄的路灯和清亮的月色,隐隐约约地向上看去,貌似车库的上方有一栋四层楼高的独栋别墅。
刘致远从车库上到客厅,顿时眼前豁然开朗,室内装饰富丽辉煌,灯光亮如白昼,一路大理石地面光亮照人,遍布目光所及之处。
进门右侧,下三四层台阶,便是下沉式客厅,雍容华贵的欧式实木雕花沙发,围拢在法式描金雕花茶几周围,厅内空间宽敞明亮,且多以欧式风格装饰,沙发对面便是简约大气的一套家庭影院,光洁时尚。
沙发个个边角,或摆放着欧式复古玄关柜,或是复古简约的边柜,或是欧式酒柜。靠近窗台和上楼的扶梯护手旁,则多摆放着绿色常青花木。头上则悬挂着一轮偌大的欧式水晶吊灯,光彩眩目,尽管蓬顶距离地面有两层楼的高度,但吊灯周围装饰着辅助照明的顶灯,所以亮度不减。
室内装饰多以白色、乳白色及金黄色为主色调,辅以古希腊爱奥尼克式柱形花纹装饰,使整个厅堂看起来优雅尊贵,大气磅礴,就连上楼的楼梯护栏装饰都是镌刻镂空雕花工艺。
室内的墙壁上,多是以国外名画装饰,除了厅堂内悬挂的一幅不知道姓氏的人物油画外,其它楼层过道,每隔十几米便有一幅名画,不过,像《蒙娜丽莎》《创世纪》那样耳熟能详的作品,好像不是这个家族的喜好。
在刘致远尚未进到屋内之时,门口一侧就已经站了四五个服侍之人,一色儿的黑装白围裙,利落的短发,目视前方,个个昂首挺胸,显然是经过专业的培训,手里均拿着不同的物事,有衣物,拖鞋,水盆,胳膊上还搭着白毛巾。
待刘致远进到屋内,先是躬身一礼齐声道:“您辛苦了。”随后,便纷纷上前为刘致远宽衣解带换拖鞋,顺便递过毛巾,略微擦拭一下手脸。
待刘致远换拭完毕,所过之处犹如无人之境,目不斜视,服侍之人纷纷恭顺礼让,丝毫不敢抢先一步。
刘致远来到沙发上坐定,正闭目养神之际,这时,从里间卧室里走出一个女人,约五十上下的年纪。
虽人已暮年,但精神矍铄,肤质细嫩,红润有光泽,发质焗黄,绾于脑后,螓首不见抬头纹,两道纹绣远山眉,直鼻朱唇,面如秋月,那一脸的孤傲和冷艳全在那一双三角眼上,身着一身光鲜贴身真丝睡袍,身材适中,有些高挑,虽年过半百,但步态轻盈,风韵不减。
但见其于刘致远身旁的沙发上轻轻入坐,右腿夹翘在左腿之上,双手自然合按于肚腹,一脸的气定神闲,淡然地说道:“过几天诗蓉就回来了,你安排接一下,我最近比较忙,顾不上她。”
刘致远头不抬眼不睁地支应道:“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那女人瞥了刘致远一眼,似有不满,接着说道:“最近你们公司可成了焦点,一连几天,股价都是跌停,你们公司的智囊团没有什么对策吗?在这样下去,股东们好有意见了。”
刘致远这时抬起头来,满脸的疲倦,说道:“你放心吧,不会让你的股票成为废纸的,我听说,你们鹏宇制造最近好像有些困难,有解决的方案吗?”
那女人神色依然是不急不躁地表情,淡然地说道:“不是有你们致远集团给我们撑着嘛!我怕什么!”说完便起身回了卧室,那气势好像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一般。
刘致远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些无奈,也有些郁闷,只似笑非笑地苦笑着,却再无言语,好似那欲说还休的话语,只堆在了那嘴角一抹地似笑非笑之中……
窗外月冷风轻,云稀灯暗,行人寥寥,刘致远站在窗前俯视着昏黄的街道,莫名地有种凄清的感觉,回转身来环顾着偌大的厅堂,佣人已各自回房,明亮的厅堂里只剩下自己孤寂的身影,感觉到的似乎依然还是冷清……
数日后,海山市国际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于接机处的围栏外人头攒动着,或望眼欲穿,或盈盈含笑,或相拥而泣……
这时,从出口走出一个身着V领打底衫,长袖修身显瘦T恤,下着浅色牛仔裤,手推行李箱的妙龄女子,披肩的长发,面戴一副大墨镜,似乎有意遮挡自己的面容。
但见众人群之中,一个身材中等、身着西装革履的青年小跑着来到其身旁,先是躬身一礼,招呼道:“小姐,您回来了,请跟我来。”说着便接过行李箱,径自引导着那女子上到车内,一切似乎异常的低调。
待车启动后,坐进车里的女子这时说道:“我先不回家,带我去致远酒店。”
那青年似乎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姐,会长已经在家为您准备了接风洗尘宴,您看是不是应该先回家,跟会长打声招呼?”
那女子这时拿起电话,拨通了号码,随着两声“嘟嘟”地连接声后,“爸爸,我是诗蓉,我已经到海山了,但是现在我得去见个人,洗尘宴等晚上再吃吧。”
随后便对那开车的青年说道:“这样行了吧?去酒店。”那青年一时无语,只得顺从。
待车来到致远酒店,将那女子放下后,便载着诸多行李独自离去,而那女子,则只身来到二楼的咖啡厅,找一靠窗的位置轻轻坐下。
约不过十分钟,那女子摘下墨镜,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向出口的方向挥手道:“智恩!江智恩!这里!”
来者正是江智恩!
江智恩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正向他招手!
走近前去,但见那女子生得,青丝玉线似水帘,眉如春江映青山,目若秋水潋滟。十指纤纤,直鼻朱唇含娇倩。桃腮粉面镌玉痕,笑眼儿盈盈,玉骨细腰浅露金莲!
动时如风摇嫩柳,曼妙婀娜;静时如秋月春花,柔媚吐艳。若是生在古代,当真直教那宫湦见之不戏候,司马抚琴赋怨尤。
二人相邀入座,江智恩先言道:“不是说一个月之后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诗蓉满面春风地答道:“哦,日程推后了,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智恩呐,不想我吗?”
江智恩脸色微红,有些腼腆地环顾着四周,轻声答道:“你小声点儿,你现在可是公众人物,韩流Star!到哪儿都会成为焦点,别让旁人听了去。”
刘诗蓉见江智恩比自己还小心谨慎,不由地笑道:“怕和我闹出绯闻呐?没关系!要是和你的话我无所谓!”
江智恩忙示意其小点儿声,只听刘诗蓉随即说道:“带我出去转转吧!好久没回到家乡了,还真想得慌!”
江智恩起身应声道:“行,今天我就做你的专职司机,想上哪儿,尽管开口。”
刘诗蓉也随即起身,别有寓意地说道:“天涯海角呢?你也能带我去?”
江智恩忍俊不禁地边走边说道:“你可真是……”
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酒店,坐进出租车里,驱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