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
齐舞忽然一跃而起,拽住齐悦,瞪着圆溜溜的眼珠,恶狠狠叫道:“擦药!按摩!人家现在就要!必须你来!不许让别人碰我!”
“呃,我先给你配药……”
船舱里有些闷,齐悦借着配药的机会转过身,听见身后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转过身来,小丫头已经脱掉外套,只剩贴身的粉色坎肩和内衣,露出白藕一样娇嫩的双臂。马尾辫被解开,乌黑的长发柔顺如水般披在脑后。
随着齐舞挥动小手,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发在车厢里,就像牛奶和草莓的汁液混合在一起,清新可人。但小萝莉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可人:“二哥!”
齐悦刚刚将药丸用水化开,一边搅拌一边应道:“嗯?”
齐舞白花花的小手一晃,猛然揪住齐悦的衣襟抓到面前,两人鼻尖对着鼻尖,齐舞露出整齐的牙齿道:“二哥!人、家、现、在、脱、给、你、看、哦!”
“唔……”
床板很宽,所以小女孩必须探出身子才能揪住小男孩,这个姿势导致她宽大的衣襟顿时朝下敞开,露出欺霜赛雪的白嫩肌肤,刚刚开始发育的苞蕾微微凸起,两点嫣红隐约可见。
齐悦很本能的低垂眼帘看了一眼,微微调整角度飞快地再看一眼,然后忍不住又看一眼……恍恍惚惚想起母亲那丰满柔软的胸部,两下对比,忽然有些走神。
对齐舞而言,某些两者间血缘关系的“谣言”不断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的心态,眼前“同父异母”的二哥早已不仅是哥哥。
纵然童真无忌时,两人也曾在侯府的小池里戏水,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不能成为对方眼中的秘密。但此时此刻,忽然在这种情况下袒露心扉,小女孩心中还是七上八下,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羞涩、忧虑、期待、喜悦,混乱不堪。
衣衫滑落,雾里看花变成明察秋毫。齐悦反而觉得眼前一花,好像两朵含苞待放的梅花,粉黛通透,在雪地中轻轻颤抖。那白,那粉,忽然间就成为整个天地间所有的颜色。
“二哥……”
“嗯?”
“好看么?”
“马马虎虎……怎么这么小?”
“讨厌你,去死——我!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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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人。
这四个字引申出的意思就是——不管十一岁或者一百一十岁,不管已经发育还是尚未发育的人类女性,都是女人——女人被看了胸,又没听到满意的答案,就是要揍人的!
除非她既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看她的人。
这个道理用在齐舞身上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小男孩很荣幸地挨了揍且不敢还手。
好在齐舞晕船后手脚绵软,拳脚落在身上的力气七折八扣,已经只剩下象征性的意义。
齐悦等小萝莉闹够,让她乖乖躺好,开始上药。
凉凉的药膏抹在肚脐上,温暖的手掌按在胸口正中,齐舞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而齐悦则凝神静气,好像再也看不到那雪地中的两点粉黛,双眼只盯着掌下的位置,很认真地反复推拿起来。
对小男孩来说,除了妈妈之外,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因为幼年时仅有齐舞,能陪着自己分享那些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他们曾经一起准备着、兴奋着、等待着,穿越到母亲所描述的那些古怪位面中去,这种兴奋的情绪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但至今未变。
从很早的时候,齐悦就从周围人的目光里发觉——自己可能、即将、正在无良母亲的悉心培养下,变成一个小怪物!
出自孩童的小私心,让他很想给自己制造出一个同伴来,于是一个又一个恬静的午后,和妹妹偷偷分享妈妈讲的那些故事,然后看着她欢笑、惊呼、饮泣、愤怒……从这过程中得到不可言喻的、偷了糖吃的小喜悦。
妈妈影响着自己,而自己影响着妹妹!
不过“儿童教育”和“教育儿童”显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问题,缺乏萝莉养成经验的齐二少终究没能让妹妹变得和自己一样,不知该算幸与不幸。
以目前的成果而言,小萝莉主动让自己“看胸”、“****”,无疑是件让齐悦觉得很有面子,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这种喜悦,不涉及男女之情,只是欣慰于几年来的养成心血没有白费。就好像作家写了本书,画家画了幅画,而后得到认可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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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静悄悄的,呼吸可闻。
看了,问了,摸了,打了。
十一岁的齐舞显然不知接下来还要采取哪些行动,贫瘠的男女经验也仅能支持到她在脱完衣服后挥舞几下拳头而已。隐隐觉得接下来很可能还会发生什么,但又觉得那些事情不该由自己发起,认为已经完成该做事情的小萝莉便乖乖躺在床上,脸颊绯红,露出白腻如细瓷的上身,任由小男孩的双掌按在胸前又揉又搓……
于是齐悦很认真地揉啊,揉啊……
于是齐舞眨动着长长的睫毛,乌黑星眸追随着哥哥的手掌移动,好奇中带着几分羞涩,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这情景当然十足十的暧昧与邪恶,足以让所有萝莉控和怪大叔流下两行鼻血,可惜两位当事人最终还是无比平静地结束了这个过程。
“还晕吗?”
“咦?好像真的没事了!”
“嗯,不晕就好。”
“可,可你怎么还在揉?”
“哦……那个,我在帮你丰胸。”
“讨厌,去死!”
“啊……”
齐舞精神十足地站了起来,浑然忘了春光外泄的顾虑,叉着小蛮腰得意洋洋地道:“二哥,你摸人家的胸!回家我一定告诉二娘,让她狠狠收拾你!”
齐悦惨叫着在半空中划出条完美的抛物线,重重落地,呻吟道:“我这是给你治病!再说你不也打了我好几拳吗!”
“人家不管!你要是不想让我告状,就要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
“不许让那个海族女人给你暖床!”
“呃……”
“答不答应?”
“好吧。”
看胸事件,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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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真是天底下最善变的吖……”
齐悦揉着脸走出船舱,忽然发现自己这句感慨来的太早——起码在西海,最善变的事物并非女人,而是这里的天气。
刚才还是一片晴空的头顶,这时已经乌云密布。
黑压压的云层一眼望不到边际,乌云中闪动着金蛇,就像要当头砸下的大铁饼。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完全没有固定的方向,甚至灌进人嘴里的时候还在打着旋儿,让人怀疑船队是不是驶进巨大的龙卷风内部。
王敢当已经站在舰首大声呼喝着,声音中气十足,穿透了厚厚的风雨仍旧清晰可闻。他指挥水手们匆忙跑动,将主帆降下,将那些容易滚动的东西固定住。
从众人还算从容神色看来,这场风暴虽然不小,但还不是西海中最恶劣的情况。这个发现让齐悦心里稍安。
倾盆大雨伴随着劲风洒落,让大海掀起一个又一个五米多高的凶猛浪头,像是海上巨龙连接扑来,剧烈摇晃着脚下的船只。好在船队中掌舵的水手全都经验丰富,一直让船体保持平稳。
漆黑如墨的海水互相撞击出汹涌的浪花,狂风吹在旗竿的绳索上,发出鬼哭般的恐怖啸声。海水早就把人们浑身弄得湿透,咸咸的沾在身上,再厚再多的棉衣也无法保暖,被海风一吹,冷得浑身哆嗦。
天地间忽然暗了下来,几乎连附近的船体都无法看清,这个时候最危险的敌人已经不再是狂风巨浪,而是彼此靠近的船只。因为很可能在躲避巨浪的过程中撞上同伴,不等死于海风肆虐,却先船毁人亡。这种情况下,船队成员只能尽量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依靠每艘船最顶端的昏暗灯光辨别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