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的家宴至今已经三天过去了,这大清早的,洛襄就苦着一张脸趴在床上逗着小毛豆,心里嘀咕着萧添怎么还不来找她,带她出去玩。
门“吱啦——”一声被打开,露出纤儿半个脑袋。
“小姐?”她试探性地轻叫一声,怕洛襄还在睡觉。
洛襄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王爷来看你了,让你起床梳洗好后下去。”
“他来了?”洛襄心中大喜,翻了个身跪坐在床上。“快点快点,帮我更衣!”
一刻多钟后,洛襄终于穿戴完毕。脸上涂了淡淡的胭脂,一件淡蓝色长裙长至脚踝处,四蝶银步摇斜插在发丝中固定发型,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动人。
哼着小曲儿下了楼,萧添正轻摇着华丽的金色镶边扇悠闲地喝着茶等她。听到身后不小的动静,刚想嘲笑洛襄几句,眼睛一转到她身上,就再也舍不得移开眼。
一样的蓝色衣裙,一样的绝色笑容,一样的喜欢蹦蹦跳跳,洛襄的影子仿佛与自己朝思暮想的晴儿的影子合在了一起。想到曾经与薛晴儿的一切,萧添望向洛襄的眼神微微失神。
感觉到了萧添的不对劲,洛襄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嘿,你怎么了。”
萧添一把抓住洛襄的手,他的大力气使得洛襄快要掉下泪来。萧添慢慢从回忆中回过神,看到洛襄龇牙咧嘴的模样,急忙松开手,洛襄摸了摸痛得要死的手腕,瞪着眼睛狠狠骂了他几句,他也不回,只是叫来韩绫帮她在发红处上了点药。洛襄依旧不怕死地在一旁低声咒骂着。
“你再骂一句,今天就别出去了。”
“不去就……”
“之后的三个月里也不准离开这屋子一步!”
洛襄立马识相地闭嘴了。
出了樱珞轩,纤儿,洛襄,萧添三人一起来到萧王府前厅,萧佑正在和萧佐谈吐,洛襄也第一次看到萧佐脸上会有点点笑容。萧添吩咐了萧佐几句,让他今天呆在王府里,对外宣称自己在书房会见大臣们,谁也不见。又等了一会,直到韩绫拎着一盒糕点出现在前厅,萧佐和萧佑又寒碜了几句,萧添这才带着洛襄一行人出了王府。
出了王府左拐,萧添和洛襄并排走在最前面,韩绫则红着脸和萧佑走在后面。纤儿不愿当电灯泡,在洛襄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便在洛襄玩味的眼神中勾住了她手臂。
“你就不能走在本王后面么。”萧添轻瞥了一脸兴奋的洛襄一眼。
“为什么?”洛襄脑门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女人不能和男人并排走。况且我是王爷。”
“切,”洛襄甩甩头,依旧跟随着萧添的脚步,丝毫不减缓,“迂腐!”
萧添瞪了她一眼,却没有反驳回去。
萧佑走在韩绫左边,看着和自己相差一个头的韩绫,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支支吾吾道:“那个,昨晚……我,绫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是……”
“你喝醉了。”韩绫低着头,不知如何表情。
萧佑楞了一下,连连点头,故作一脸委屈相。“呃,是啊,绫儿,你大人有大量,可莫要怪我啊。”
韩绫一抬头,看见萧佑向她挤眉弄眼的滑稽样子,禁不住轻笑了几声。
“嘿嘿,绫儿你笑了,那我就放心了。”萧佑恢复了以往爽朗的笑声。
洛襄仰起头,望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萧添问道:“这是去哪?”
“洛云城后山。”
不知不觉又拐了个弯,来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洛云街三个金色大字用一块牌匾好生装饰着高挂在街头。街里叫卖声,嚷骂声,孩子的哭啼声接连不断。
跟随着萧添的步伐,洛襄睁大了眼睛。这可是只有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场景,自己如今却是融入了其中。糖葫芦,小泥人,猪肉铺,各式各样的蔬菜……
“卖包子嘞,香喷喷的包子诶!”边上站着的卖包子的小贩把蒸笼的盖子掀开,故意用手扇了扇,一股包子的香气四溢,久久飘散徘徊在空气中。
“好香哦!”洛襄也被包子的香味给吸引过去了,连蹦带跳地来到包子铺边上。“给我来两个,不对,八个肉包子!”想到还有萧添他们一群人,洛襄伸手做了个“八”的手势。
“八个?好嘞!”小贩脸色略黑,体形稍瘦,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看着洛襄一身华丽,边用油纸包住两个大包子放到面前,又重复着刚才的动作,边笑呵呵地和洛襄道:“我从小就和我阿爹在这里卖包子,这人来人往的,几十年下来生脸都成熟脸了,我看小姐您面生,是第一次来洛云城吧?”
洛襄点点头,“嗯。”
“嘿嘿,”小贩淳朴地笑了笑,“这里大家都叫我老黄,不是我吹嘘,我老黄家的包子铺开了三代人了,包君满意!说出来您也许不信,就连这当今四王爷小时候都喜欢来我阿爹这里买这肉包子!可香咯!”
“你是说,那萧王府的萧添?”
老黄点点头,略有深意道:“有一次王爷拉着桂嬷嬷要来买包子。那桂嬷嬷不给买,还说这小摊头里东西不卫生,后来王爷回去还被那萧贵妃打了一顿,可这小铺子却依旧稳稳当当。之后再见他就是先皇驾崩,他被分到萧王府的时候了。”老黄将包好的包子用线串着吊了起来,把线头递给洛襄,又笑呵呵地搓了搓手,道:“给,小心烫手。3文钱。”
洛襄掏了掏钱袋,却发现没有铜板只有白银,就很大方地给了老黄一两银子,嘴里说着“下次会再来的”就大步迈向萧添的方向。
此刻萧添一行人正坐在一家茶馆里乘凉,其实是在等她。
“怎么去那么久?韩绫又不是没拿糕点。”萧添睨了一眼她的手,脸色有一丝不耐。
洛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一打包子,取了一袋包子,将剩下的给了纤儿他们,打开包得平整的油纸,拿出一个香气诱人的包子道:“我去买包子了,给。这家包子很好吃。”
萧添接过雪白的包子,嗅了嗅,还未放到嘴里,就听到萧佑在一旁大叫:“好好吃啊!这包子太神了!小爷走访了那么多奇国古域,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包子!绫儿你也来尝尝!”
萧添狐疑地望了笑得一脸贼样的洛襄一眼,张开嘴巴咬了一口,嚼了几口,童年的回忆倏地跳入脑海。怔怔地又咬了几口。“好吃吗?”洛襄也咬了一口包子,问道。
“他们还过得好吧?”
“嗯。过得很好。”
“那就好。”
萧添不再说话,一边回忆一边又吃了两个包子,萧佑眼巴巴地看着萧添一连吞了三个包子,暗自叫苦连天。
“别苦着一张脸了!”洛襄挽着绫儿的手,“我已经告诉绫儿那包子在哪里买的了,以后,你想吃包子了,就来找绫儿,如何?”
闻言,萧佑一脸憨相地点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都吃完了,那就走吧。”说完,萧添率先走出茶馆。随后一群人跟上。
不远处,小贩老黄眼睛正好看到这一行人,心头略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