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这得罪人容易,讨好人难。
虽说自己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一幅卑躬屈膝的样子,可这世道除非你当了皇帝你才有那个藐视任何人的底气。
包公公不收,陈福打算亲自送到这驸马附上去。
和包公公交好的驸马爷是安乐公主的驸马武崇训。
这安乐公主在长安可是名人,只要略微打听一下便知道,她是韦后和中宗所生,府邸在金城坊,穷奢华丽甚至可以堪比皇宫。
当陈福抵达这府邸门口的时候,差点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高大的围墙后面完全就是层层房檐,放眼望去居然浩大之极,光看外面仿佛也能想象里面的奢华。
“什么人,居然在公主府前鬼鬼祟祟!”
门口的守卫大声的喝道,眼前这人抱着一个大箱子在门口朝里面张望,实在异常的可疑。
陈福回过神来,连忙道:“二位差爷,小的名字叫陈福,驸马寿辰将至,小的奉包公公之命送来贺礼,不知道二位可否代劳交予驸马爷?”
看到眼前如此豪宅,陈福的心里也开始打鼓起来,自己这甲胄的确花费不少,可是和别人比起来岂不是大巫见小巫?是不是显得有些太寒酸了?
可这话都说出口,也只有咬牙了,只希望别弄巧成拙。
其中一守卫走了下来,喝道:“打开!”
陈福立即打开了箱子,又道:“这是打马球用的甲胄。”
守卫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接了过来,道:“好了,东西我也代收下!”
陈福告谢一番,这才上车离开,至于能不能起到自己心目中的作用,这也不得而知,只能说看运气而已。
又过了两天,修葺一新的白记绣坊重新开业,她们也不用在呆在了市署里面。
陈福和王茂等人也亲临,也送上了一个小小的红包恭贺重新开张,正打算回市署的时候却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道:“请问哪位是陈署丞?”
陈福奇道:“我就是,不知有何事?”
来人恭恭敬敬一行礼,道:“小的奉包公公之命,请陈署丞前去一聚!”
“包公公?”
陈福和王茂两人不由的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既然他点名要自己去,当然不能推脱,和王茂告别之后,陈福跟着此人出了西市,进了一个酒肆,在楼上的单间里面找到了包公公。
今天的包公公一身寻常打扮,挥挥手,让来人出去之后,这才一指自己的对面,淡淡道:“坐!”
陈福坐了上去,笑道:“公公邀请,下官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包公公嘴角微微挑起,端起酒喝了一口,这才放下酒杯,抬眼看了过来,问道:“陈福,你说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福闻言一笑,道:“包公公,你这话何意?”
包公公拿起筷子,点点陈福,又道:“我发现我是怎么都看不透你,你说你费了如此大的心思去打听,最后还以我的名义送到公主府上,这又是为何?”
他一说陈福也明白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没有对自己雷霆大怒说明情况至少没有自己预料得那么坏,便道:“前几日下官也说了,以前下官年轻气盛不懂事,对公公多有得罪,只希望公公您大人有大量。”
“仅仅如此?”
包公公有些不相信道。
陈福道:“仅仅如此,要是一定说还有私心的话,当然也希望公公以后多多的提携,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做人就得看远点,这也是下官的一点野心。”
陈福居然如此的坦白,包公公还真有些惊讶,在自己的眼前居然毫不犹豫的表露出来自己的野心,希望得到自己的提携,这可一点都不委婉。
当下一笑,道:“陈署丞那里还需要我来提携,倒是这以后还希望你多多提携才是!”
陈福可不知道他如此所说是为何,笑道:“包公公可真会说笑,下官不过就区区的一个八品小官而已,这提携二字怎么担当得起?”
这要是不是说假话就是说反话,自己八品官,芝麻绿豆一样大小,怎么可能需要自己提携,是讽刺自己吧。
可包公公却摇头道:“我可没有说笑,那批刺绣送进了宫内,娘娘们甚为喜欢,尤其的皇后对于这些刺绣更是赞不绝口,这其中也没有忘记对陈署丞你褒奖一番,而且刺绣上面的诗句绝大多数可都是你所做,现在宫中广为流传,一时间和宫中又有几人不知你陈署臣的名字?”
陈福可没有料到居然出现这种情况,当初配上诗句那是因为感觉光有图案没有字不够好,于是索性在旁边配上诗句,让图案更加有意境一些,同时也是为了附庸风雅而已。
但没有想到居然在宫中引起了如此大的反响,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不过这似乎也证明了另外一点,作为主办这批刺绣的包公公,自然也应该得到了很大的好处才是,不然的话他那里有心情心平气和在这里和自己说这些话?看样子这事情还是又转机的,便道:“其实这也全靠了包公公您把这机会给了西市,您才是最大的功臣才是。”
“好了,别说那些漂亮话了!”
包公公说道,端起酒杯,道:“我还是得谢谢你前几日对我说了实话!”
要是陈福不说实话,任由自己拂袖而去,那么今天可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别的不说,被责备定是难免的。
陈福也举起了杯子,道:“包公公太见外了,以前下官也有对不住您的地方,今天也就借这杯酒给公公赔罪了,先干为敬!”
说完,一口喝干,放下酒杯之后,又给自己倒满,道:“公公不计前嫌,大人大量,下官再次谢过公公!”
再次一口喝干。
“好了!”
包公公喝道,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这杯酒喝了下去,放下酒杯,这才道:“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这事情也做得漂亮,以前的事情也就作罢。”、
“谢公公!”
陈福喜道,拿起酒壶立即给他满上。
包公公端起了杯子,却并没有喝,好像在犹豫什么,过了会,这才道:“就在这几日,皇上可能微服来西市,你可得小心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