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起床了!”少馨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得唤醒她。
“阿妈。”蓝子睁开妖娆的秀目,“我?”
“昨夜里,你一个人跑铁链桥那做什么?还迷糊得睡着,幸好阿萝看到,弄你回来。”少馨有点担忧,“你是不是还是想出去?”
“阿妈!”蓝子愣了下,摸摸额头,看看窗外,“天亮了?”
“早不亮堂了!”少馨微微一愣。
“阿妈,我不走了!”蓝子,“我留下来,教村里孩子读书。”
“蓝子!”
“从那时开始,我告诉自己是女孩,阿妈,我很好看,对不对?”蓝子,“我找过很多男朋友,但他们都不真心。我曾告诉过他们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要么不信,要么说我是人妖。可是,阿妈,我已经完全是女孩啊,只是不想隐瞒……”
“好孩子,你傻哪!”少馨叹息,“这本来就是秘密,而且是无凭无据,你何苦。”
……
“如果,我能变成漂亮的女孩子,让阿妈开心十八年,就死而无憾!”为什么是十八年,因为蓝子那时天真得想阿妈明年能生个妹妹,妹妹长大了,就好了。
“我不想死,十八年了,阿妈没有生妹妹,也没有生弟弟,”蓝子感受铁链桥的冰凉,她一直相信‘规矩’的存在,因为她和么婆一样是‘誓言’的见证,虽说不相干,恐惧一点点吞噬她的灵魂,像十八前年,愿望既然实现,所该付出的也快要兑现,“如果我不用那么早早得死,什么都不重要,不用爱情,不用财富,简单得在凢村,陪着阿妈阿爸。”
天亮,白麟抖动着毛,纯白,阳光洒在它身上。
“你真是一只漂亮的猫!”于斓不禁咂舌,不过还是哈欠连天。
火车还在继续。
“想听故事吗?”于斓打破沉静,“一个有关诅咒和誓言的!”
“好啊!”龙阡陌也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神经紧绷。
白麟和火阑珊相对一眼。
“民国间,有个女学生,她自小和地主家的儿子订了亲,但地主家的儿子在五岁时跌伤,半瘫在床上。女学生想要反悔,然后她出去读书了,相当于躲了出去。后来到了完婚的年纪,地主家的人找到她,她死命不肯回去。地主的瘫儿子一难过,吞了药,留下遗书,说是要咒她不得好死,没人娶她,就是娶了也是活不长。还按下手印。几年后,她果真结婚,生下了大胖儿子,不过不久,溺死在湖里。然后乡里就四处传言纷纷,说是诅咒灵验了。”
阡陌若有所思:“或许真有我们看不到的!”
“老大,你终于相信了,”于斓惊喜,“你可是铁杆的无神论拥护者。”
“故事是假的!”火阑珊,“我听到的故事解析是,这本是一个推理故事,地主因为痛失儿子,就故意造假遗书,然后找人去勾引女学生,骗婚生了儿子,又弄死她。”
“喵!”白麟不满意得叫了一声,被火阑珊忽略。
“这怎么可能?”于斓不相信。
“故事还有重点,地主家的儿子因为瘫痪,从没习过写字。”火阑珊笑笑,“那男人后来一下子很有钱。再后来,地主家说是捡到一个孩子,当儿子养了起来。”
“啊!”于斓撇嘴,“要么是我没听完吧!”
阡陌点点头:“你半分钟热度。”
“你去凢村做什么?”于斓突然想到,阡陌也看看火阑珊。
“我啊,去那找特殊的泥!”火阑珊笑得眼睛眯了。
“找到了没?”阡陌问。
“找到了,”火阑珊指指背包。
“还整个文艺青年啊,”于斓笑笑,“品味独特!”心里却说,所以脾气怪。
火阑珊不好意思得笑笑,搂过白麟,挠了它两下。
“对了,”阡陌突然想到,“有个叫宛榀的,和白麟比较熟,你认识吗?”
“白麟,你见到他了?”火阑珊严肃起来。
“喵!”白麟的脸上春光无限。
“失赔,”火阑珊起身,抱起白麟,“去下洗手间。”
“又搞神秘!”于斓轻轻得说。
卫生间,火阑珊放低声音:“白麟,宛榀认出阡陌没?”
白麟脑袋直甩。
“好。”火阑珊摸摸它的脑袋,“我改主意了,不要他记起。”
“喵!”白麟不解。
“好好过他要的生活,不用记起曾经,不用记起我们,不用记起我!”火阑珊,“你要和我站一条道上!知道么?遇到那个宛榀不许发花痴。至于要干得事情,七十年前,阡陌和么婆冲动说的话,也算解决了。么婆我送去了白银湖,她是个例外。蓝子的运气不错。白麟,有时我真羡慕你不会说话,这样就不会说错话。”
“喵!”
“好吧,我冷血!”火阑珊挠挠它的头,“白麟,宛榀都碰到了,你说‘二’在哪呢?”
白麟鼻子哼了下,表示没兴趣。
“小气鬼,”火阑珊想想,“宛榀和她走得近,或许……”
“喵……呜!”无限苍凉和愤怒。
火阑珊扁下嘴巴:“幸好你不会开口!”
……
“这么多灰尘,才跑了几天,这装修严重有问题!”于斓火气不小,扫帚抹布满天飞,阡陌被赶了出来,抱着文案在看。
“你那么可怜?”火阑珊一派天真活泼,歪着脑袋看他。阡陌一打愣,这神情,怎么就那么招人怜,外加旁边那只猫居然也同样歪着脑袋看他,眼中尽是怜悯。
“你不邀请我进去坐坐,”阡陌见门口飘出的灰尘,又退后几步。
“可以!”火阑珊一反常态。
两排货架全被布蒙上。
“这是?”阡陌不明白。
“你不用看哪,就是坐坐啊,”火阑珊灿烂一笑,“或者可以看我做罐子。”
“噢?”然后,阡陌很认真得看着她做完一个小陶罐。
他不知道,半掩的门口,于斓早就打扫好卫生,默默得看着他们。
“等烧出来后,这个送你!”火阑珊托着小巧的罐子,抚着光滑的表面。
“是么?”阡陌惊讶得,“没有花纹?”
火阑珊摇摇头:“这是特殊的泥,烧出来会很纯净。”
阡陌有一点期待。
生活开始忙碌,
‘阡陌咨询’的客人很多,火阑珊偶尔能从他脸上看到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火阑珊送的罐子摆在桌子上,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居然能烧出透彻的感觉,似乎可以一望到底的清明,常常累了,看看它,沉静心灵。
“老大,你对那丫头有意思?”于斓终于开口问,说不出的滋味。
“小女孩,”阡陌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笑笑。
……
夜阑珊,
“五”的灯光依旧很暗。
“那个红艳艳,我要两杯。”于斓竖起两根指头,在宛榀面前晃晃。
宛榀看看她,不作声得端出两杯酒。
看似优雅,但却执着得慢条斯理灭了两大杯,迷离着眼睛对宛榀说:“我喝过成千上万的品种,就你这个最回味。”
“过奖!”宛榀收回两空杯,“早点回去吧!”
“你要打烊?”于斓不解,“酒吧不通宵?”
“随我心情,”宛榀微微一笑,“我这客人本来就不多。”
于斓回身看了下,的确稀拉得就两三个人:“你也怪难的,难怪要卖那么贵。”宛榀尴尬得点点头。
“不对,这两个人眼熟!”于斓认真得说,突然一拍桌子,“是你们?上回酒钱还是我们付的。”不对噢,上回是白麟惹了他们,于斓又不吱声了。
可是那两男人也来火了,扔了杯子:“那只烂猫是你的?还没找你们算账!”
“是你活该,”于斓也不省事,看着他的脸,“这花纹还是不错的!”
“滚开!”男人挥起手,招呼上来,但被一只纤秀的手拦住。
宛榀冷冷得说:“你们可以出去了,‘雪域迷落’是免费的。”宛榀是背对于斓的,那两个男人看他突然变化的眼睛,打了个冷颤,赶紧走了。
宛榀慢悠悠得收拾他们打破的杯子,对于斓说:“你也可以走了。”
于斓无趣得撇撇嘴。
“五”在她身后漆黑一片。
“神神叨叨!”于斓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