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的吸引力好像是比他们那的“和乐融融”更大。
Cindy没有像她说的第二天再过来,估计挺忙的,有可能。阡陌再去了医院,看了桑南天,听说挺沉默的,没期想他在看到名片后,倒同意见见龙阡陌。
“怎么样?”桑南天的脸苍白又无力,生死边界转了一圈,和之前那个文质彬彬,高雅的男人相比,的确有点恍如隔世,龙阡陌不禁沉声,“身体没什么大碍吧?”
桑南天微微扯动生硬的面部:“有点意外您来见我。”龙阡陌一愣,这口气有点抬高他了。
龙阡陌想着怎么开口问情况,桑南天自己说了:“那天是我摔倒了,自己扎了。”
什么叫自己扎了?
“我很痛苦,”桑南天,“我把尖木棍扎进胸口,有一瞬间是忘记疼痛的。”
龙阡陌动动嘴唇:“你这样,不是带来更多的伤痛?”
“那种痛是特别的,”桑南天,“现在掩盖了。”
“你得走出来,”龙阡陌拉过椅子,沉下声音,“我不知道到现在为止,你是否还在为那件事做出事不关已的论断,或者说,不该扔了石头还溅了一身水的倒霉?”
桑南天沉默了,他不说是也不说否。
“你是一个标准化的人,我这样说不是有贬义,相对得说,这样的人生的确让很多人要抬头仰视的,只是你要么忘记了普通人对这些事的处理方法,你所谓的高要求,根本不是对别人的约束,而是对自己的羁绊。你用你的水平线去看那个女孩,她就是拼命去跳跃,也可能只是偶尔让你的视线模糊下。在你看不到的大部时间内,你就开始想像她是怎么了?是不是不好了?你可能没想过,她用力得跳跃也会有累的时候,要休息下。而他休息的时候就是你心怀揣测的时候,有点不公平。”龙阡陌平和,没有波澜。
桑南天没有动静。
“换句话,如果她真跳累了,想回到自己的水平线,也没什么错,你想的却是,既然不在一个层次,就得消失。从人性的角度上看有点残忍,说不过去。”阡陌的这句话倒是盘旋了一下才吐出来。
桑南天嘴唇动了下:“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真相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事情已经出来了,”阡陌摇摇头,“无论怎样,它的源头都出于你们俩。”
“您知道我是不愿意低头的,如果我低头了,是不是以后就不会痛苦。”桑南天的这句话让阡陌想象颇多。是说他只是假设?还是真得意识到什么?
阡陌:“没有那么多如果!”
“是的,没有那么如果!”桑南天突然苦笑,“痛苦是我要承担的东西。”
只要有一天,他想不通,会永远痛苦下去,这是他对自己人性的诅咒,别人无法理解的痛,桑南天:“我会仔细想想这一切!谢谢您!”
阡陌也不再说什么,他这样客气的语气其实代表了,桑南天对于心理困难依旧有着抗拒,之后的事情,不便管太多,希望他会自己懂。
“阡陌,有没有有意外的收获啊?”他一回去,于斓就打趣,她对那个客户真没什么好感,宁愿案卷空着,也没兴趣知道他的现状。
“他不会再来的!”阡陌肯定得说。
“怎么说?”
“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阡陌想想,用这句话形容,“该说的差不多,是他自己要理解了!”
“感觉有点怪的,”于斓,“你难得这样放弃的。”
“算不上吧!”阡陌还真有一点的无奈。
因为于斓这样的一句话,阡陌倒有点沉闷得,边想边无意得在桌上敲着手指。
似乎有那么一点,自己对桑南天这个人有点无计可施。
真相这个词,本来所带有的意义,已经超越了人对于事情看法的本身。无论是谁,在事情的背后,有一点点有人想要挖掘的东西。真相本身也不错,只看人对挖开它时候存的心思与否。
在他还在忧烦的时候,那只“高贵”的猫又不知道和火阑珊纠缠什么,愤懑得钻进来,瞅也不瞅他们,静静得坐在沙发上。
“换季节?它更年期了?”于斓不解,这以前也见它有多少矫情,怎么最近总是像要和火阑珊分清“楚汉边界”一样。
阡不断进步民不发呆了,摸摸它的脑袋:“小白麟,又怎么了?”
喵,白麟抬起爪子。
“爪子长得不错。”阡陌看看,也没什么啊,被火阑珊剪坏的地方,也慢慢长出来了。
“喵,”它把爪子凑到阡陌眼根下,意思是你仔细瞧瞧。
阡陌果然认真看了:“噢,缺了一撮毛啊,哟,好像还是烫没的。火阑珊烤你了?”阡陌心情好得和它开玩笑。
白麟咧了下嘴巴,撇过头,开始挠沙发,挠得于斓又开始纠心了:“白麟,你大款,别来毁了沙发。”
白麟依然吱呀吱呀得挠着,阡陌:“算了,反正已经有好几道了。”
你大方?忒大方。
于斓啪啪得跑到那面,拍拍:“阑珊,出来啊,白麟又在发疯了,它要拆房顶了。”
“你就别和它计较了,”懒洋洋的声音传来,门却没动静。
“我计较?”于斓愣了,“和一只猫计较?得了,和我没关系。”她摇了回来,无视白麟:“你继续。”倒了一杯咖啡:“阡陌,我为什么要和它计较,一只动物,充其量一只宠物,你有空和它理论理论,让它赔个偿什么的,别客气。”白麟脖子上的那颗钻石闪得人发晕:“我还宁愿和市场里的阿姨去讨价还价。”
“是吗?”阡陌犹豫得问。
在他非常质疑的眼神中,于斓不好意思:“今晚我还是下馆子去。”
“没买到菜?”阡陌有点奇怪,“零钱应该带了吧?”
“那卖鱼的用了一只大口袋,”于斓,“我可在网上看到那种口袋要扯开一个口,让水流出来,才合算。”
阡陌点点头:“是这样的。”
“然后我就用钥匙扣里的小剪子,钻了一个洞,倒水来着。”于斓继续。
阡陌恩了一声:“没错啊!”
“问题我什么也没倒出来。”于斓别扭。
“所以呢?”
“那大爷一生气抢了回去,说不卖了。”于斓,“再然后,他隔壁的摊位都对我另眼相看,再然后我什么也没买,灰溜溜得跑了。”于斓,“郁闷,明明是看来的生活经验。”
“可能把戏多了,拆穿了,他们不屑这样,”阡陌叹了一口气:“也是猜测怀疑了,计较上你对他们的看待方法了。”
“可不是嘛!”于斓,“那菜场我再也不去了。”
喵,白麟又不高兴了,什么叫宁愿去菜场?嚓……,于斓的脸绿了。撕破东西的声音,闹大了。
于斓撇撇嘴:“阡陌,你继续和小猫拉关系,不就一张沙发嘛,不值钱,就是它的玩具。”
阡陌瞅去,果然,白麟的爪子很自觉得放在一道痕迹旁边,疤痕触目惊心,他愣了愣,抓起白麟。
“噢?”于斓,“是要往外扔吗?”哈啾!
阡陌却是把白麟挪了个身体,盖住了那道裂痕。
“阡陌,我太佩服你了,”于斓乐不可吱,“太没出息了。一叶障目,佩服,由衷佩服!”
阡陌往日的光辉形象开始打折。
白麟乐得直打哈欠,鼻涕眼泪一团,于斓,“白麟,你真脏!”
脏?白麟的爪子又要挥上来,考虑到身体下面的那条裂痕,它矜持下,就没有和于斓计较。
晚前,有客户电话里改约时间后,准备提前下班。
“咦,有只猫!”两人抬头,是Cindy。
“你们要下班?”Cindy看看。
“整理下资料,”阡陌随手拿了一本文档放到后面的玻璃柜上,掩去一丝不自然,“你下班了?”
“还没,中间休息半小时,晚上继续加班!”Cindy似乎有点疲倦,“能不能帮我倒杯咖啡啊?”
“OK!”于斓的小拎包也从手腕上滑下来,飘进去倒咖啡。
“你不是说中午?”阡陌,“很忙?”
“忙,忙到极点,”Cindy,“忙到刚才我才嚼了几口面包。”赫然看到她手臂上是沾了一点面包屑。
“工作忙成这样也不像话啊,”于斓的咖啡送到,“你们老板压榨人啊?”
“这和老板半点关系也没。”Cindy摇摇头,“气死我了。”
“慢慢说!”阡陌其实不急,眼睛瞟了下白麟,为什么火阑珊不把它接走?
“午前,菈里,我一同事是别的岗位,她给了我一个客户,是她朋友,叫我联系联系,说有可能需要我们的产品。”
“好事啊,”于斓点点头。
“然后我想中午,反正也不急,就说歇过了再办吧!”Cindy,“您知道吗?龙老师,A,我之前说的那人,她居然说,同样是同事,为什么客户不给她。”
阡陌叹了一声,示意她继续。
“然后酸酸得和菈里说,你瞧瞧,”她的嗓音开始学习,“人家Cindy也不当回事,不稀罕呢。你还当个什么好甜头给她,不入眼。”
于斓打了个咯,无语。
“所以你就赌气忙了一中午?”阡陌有点笑意,这孩子气嘛,“其实那个叫菈里的同事应该没那么介意吧,她给你客户,说明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