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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楚斯稍微定了定神,然后继续和范小宁的谈话。

“对了,你在制药厂主要从事哪方面的工作啊?”楚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新药研发。”范小宁有些疑惑,不知道楚斯为什么要问这些。

“那么两年前谢顿去世前你有没有跟李思思谈过你正在进行的研发项目呢?”楚斯眼睛一亮继续问道。

“让我想想,应该是有吧,那段时间新药研发特别累,我有一次向她抱怨过,说自己整天倒腾病菌啥的,怕总有一天把自己折进去。”范小宁想了想道。

“那当时你们在研发什么药物呢?”楚斯继续追问。

“哦,那药现在已经上市了,叫炎立清,是治疗手术后并发症的药。”范小宁回答的十分肯定。

难道说李思思跟谢顿的死有关系?楚斯的心里咯噔一下,刘海很可能是从李思思口中间接听到了相关的信息,这样才能从药厂偷出病原体来,在刘海已经做出的供词中正好缺少这一环。

“你跟李思思抱怨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场么?或者你向其他人说过这件事情么?”楚斯向范小宁继续确认。

“哦,对了,当时刘海和石川也在,那天应该是我们四人约了一起喝咖啡。”范小宁道。

“这件事情很重要么?”看到楚斯关系的样子,范小宁有些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我随便问问。”楚斯道。范小宁在无意中给凶手提供了杀死谢顿的信息,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他不想再给范小宁带来无谓的心理负担。

从范小宁那里没有再获得更多有用的信息,楚斯在留下她的联系方式后将她送出了警局,此时费可追查钥匙的来源也有了着落。钥匙属于莫齐市商业银行,它们有两种不同的保险箱,一种是之前刘海所租用的那种电子密码保险箱,另外一种就是现在李思思所使用的机械式保险箱,钥匙上的编号就是保险箱的号码。

楚斯立刻就要赶到银行去起出保险箱内的物品,而费可却选择了留下来,他追查刘海的电话卡已经有了些眉目,已经查到了通话记录中有一个是打给了李思思的手机,另外几个则打给了一个非实名登记的号码,他现在正在联系电信的技术人员,试图获取当时对方接听手机时最近的信号基站,看看能不能借此缩小一下目标范围。

楚斯赶到银行之后向负责人说明了情况,随后就被带到了保险箱前。楚斯拿出钥匙打开了保险箱,里面只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笔记本是藏蓝色的封面,看起来已经有一些年代。楚斯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笔记本,扉页上霍然写着谢顿的名字,在翻过首页之后,楚斯发现这原来是谢顿的日记本,纸面上的一行字也同时映入楚斯的眼帘“今天是我大学生活开始的第一天……”,这个日记本竟然开始于谢顿的大学之始。

楚斯怀着激动的心情将日记本翻到了后面,然后往前查找最后一条记录。日记本记的很满,没翻几页楚斯就找到了最后的日记。“再过几天我就要外出讲学了……”,这是最后一页记录开始的文字,楚斯又仔细看了看日期,正是谢顿即将讲学前一周左右的时间。

谢顿的日记就像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一样照亮了楚斯的心海,原来很多无法求证的地方将会因此而得到证实,谢顿被杀的这场迷局也可能因此而全面被揭开,甚至可以为李思思的被杀找到一些隐含的线索。

楚斯合上笔记本离开了银行,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阅读的地方,他直接开着警局的车子去了李思思家,他想在那里仔细地读一读这本日记,在那里有一个好处,如果日记中提到谢顿家的某些物事时他可以直接获得佐证。为了能够专心的阅读谢顿的日记,楚斯甚至关掉了自己的手机。

楚斯坐在谢顿工作间内,逐字逐字的阅读着谢顿的日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连中午值守警员给他送来的盒饭都没有顾得上去吃。随着他越读越多,他也越来越了解谢顿这个人,他开始慢慢地惊诧起谢顿案中的那一个个弥天大谎。等到他全部读完的时候,已是黄昏日落时分。

如果这本日记早一点被发现,楚斯一定能在两年前就识破凶手所布置的那个迷局,这样王大力也就不会历险,石川不会因为伪证坐牢,李思思也就不必死去,更不用说刘海在昨天发生的车祸了。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这本日记现在才出现,它能起到的作用已只是让楚斯确定自己心中的推理、看穿谢顿案中一切的疑云而已了,太多的人已经死去。

楚斯从感慨中回味过来,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费可这时应该早已经查清了通话记录的线索,估计该找自己找的发疯了。

楚斯连忙打开手机,二十多个来电提醒一下子蹦了出来,十几条短信也连番的冒了出来,短信的内容一样,都是费可发来的,就三个字“速回电!”

楚斯怀着歉意拨通了费可的手机。

“你小子死哪里去了,老子找了你一天你知不知道!”费可非常的生气。

楚斯连忙安抚了费可半天,并解释了一下自己所做的事情,由于日记的内容太过于庞杂,他并没有立刻告诉费可,他知道费可找自己一定是有急事,于是便让费可先说自己的事情。

“通话记录的追查有线索了。”费可平静下来后说。

“对了,先跟我说说上午你提到的刘海给李思思打过电话的事吧。”楚斯上午的时候走的匆忙并没有仔细询问。

“好吧,刘海前天中午十二点零七分给李思思的手机打过一个电话,通话时长为十分二十三秒,根据移动网络的信号日志,当时离刘海最近的基站在莫齐大学校园内,那时候他极有可能在大学内。”费可道。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发现了我们在大学里探查情报的事情。”楚斯推测道。

“有这个可能。”费可应了一声。

“那通话记录上的另外一个号码是什么情况呢?”楚斯问。

“这个比较有意思。”费可道:“另外一个号码在接听刘海电话时似乎在石川家附近。”

“虽然也可能是其他人,但是这样来说是石川的可能性就非常的大了。”楚斯道。

“没错,另外我也对刘海手机每次拨出时最近的基站进行了定位,其中多次都是通过离石川家最近的基站呼出的。”费可道。

“这样说来刘海可能一直藏身在石川家附近。”楚斯道。

“可是这些还有用么?李思思死了,刘海也死了,哎”费可突然叹了口气,这不太像他的作风。

“对了,你吃饭了么?”楚斯突然没由来的问了一句。

“还没呢,你请客?”费可立刻来了精神。

“走吧,咱俩找个地方去喝点酒,顺便我给你讲讲我今天的发现。”楚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约好地点之后楚斯点了一下手机上挂断的图标,在楚斯的旧手机退役之后,他现在也已经换成了触屏的智能手机,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仍然不是十分适应这种方式,在挂断电话时,有时会因为对方挂断的及时导致拨号界面消失,这时他就会不小心的点到了主屏上其他应用的图标,结果就不小心将起启动了起来。

楚斯这一次又犯了一个同样的错误,可是这个错误却让他的心里一动。手机!似乎警方在李思思死后搜集到的证物中并没有她的手机,一般人都会将手机随时带在身边,可是李思思死去时,手机并没有在她的身边。

楚斯把车子扔给了留守的警员,打车前往与费可的见面地点,那是一家小小的露天烤串店,费可早已经在那里点好了不少的烤串,老板正在那里忙碌的烤着,桌子上放着一瓶莫齐白干,现在已是深秋,需要白酒来去去寒气了。

一会儿工夫后,两人拿着烤串来到了附近的莫齐河边,找了一处无人的堤岸坐了下来,楚斯将一天的收获娓娓道来,费可几乎都忘记了他最爱地喝酒吃串。

“那现在怎么办?”费可在听完后问道。

“现在我们还不适宜采取任何行动,这些并不能成为决定性的证据。”楚斯叹了一口气。

“难道就这样算了?”费可气愤的说。

“明天开始,我想离开莫齐市几天,去了解一些情况,希望能够解释这一切。”楚斯道。

“你要去哪里?需要我跟你一起去么?”费可关切的问道。

“不用了,局里这边还需要你盯着点,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记住,不管采用什么方法,暂时不要让他离开莫齐市。”楚斯道。

“这个没问题。”费可答应道。

“对了,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李思思的手机,在来见你之前我在李思思家又大概地找了找也没发现,我对这个比较在意,明天上午你先联系一下电信部门,查查李思思的通话记录,看看最后通话是什么时间,在哪里,告诉我一声,等确定后我再离开,而且我也要去局里向陈局长请个假。”楚斯补充了一句。

“好吧。”费可答应了下来,两人继续闷头喝酒,等到各自归家时已是深夜。

第二天楚斯起的很晚,可能是连日来太过于操劳的缘故,等到他赶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快十点钟了,在警局里,他看到自己的车子已被修好放在了停车长,费可也已经查清了李思思的通话记录,她的最后一通电话就发生在她被害的那天晚上九点十一分,按常理来说她的手机应该还在家中。

楚斯随即向陈局长请了三天假,陈局长倒是没有说什么,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楚斯坐上了自己的车子,在导航上设定了目标地址,那是大约三百公里外的一所小山村,导航的路径正好经过李思思的住所,于是楚斯决定在路上再去李思思家看一眼。

楚斯将车停在了李思思家门外,跟值守警员打过招呼后进入了李思思的客厅,在心里模拟当晚的场景。李思思极有可能是拿着手机将凶手迎入了房内,两人正常会面的地方应该是客厅,在交谈的过程中可能起了什么争执,又或者是凶手蓄谋已久,趁其不备将毒药投入了李思思的杯中,李思思因而毒发身亡,那么手机将极有可能在此时被遗落。

楚斯将目光投向客厅中的两个单人沙发,在沙发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茶几,那里无疑是最佳的交谈位置。楚斯走过去,将其中一个沙发的垫子掀了起来,下面并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在将第二个沙发的垫子掀起来时,楚斯的眼中一亮,在沙发垫与沙发的夹缝中豁然遗落了一部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只不过似乎已经耗光了所有的电量,楚斯立刻将它放入了证物袋中。

手机的充电器就在李思思的卧室里,在找到之后楚斯又继续上路了,在路上他通过车载的充电转换器一直在给手机充电。

大约五个小时后楚斯到达了目的地,这是一个很贫穷的地方,村子里的人并不多。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楚斯在村子里不断地走访,与每一个人交谈着同一个话题,他还到当地的小学、中学、高中去拜访那些当年的人们,从他们的口中获取点点滴滴的信息,期间他也间或地给费可发过几次短信,要求费可协助调查一些事情,事情在楚斯的心里变得越来越明朗起来。

楚斯回到警局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所有的阴霾都已经一扫而空。他回去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莫名其妙的费可走进了陈局长的办公室,他向陈局长提出了立刻抓人的要求。陈局长开始有些诧异于案情进展的速度,不过在楚斯给他出示了一段简短的铁证之后,就立刻同意了楚斯的请求。

楚斯和费可与其他四名警员一起,分别开着两辆车向石川家驶去,费可并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接下来楚斯将会在石川家揭开一切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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