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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手宫小雪以几乎瞬移的速度跑上去,吃力地抱起穆尘,像大姐姐抱着受伤的小弟弟,轻轻嘘了嘘额头上的大包,眼睛里泪光晶莹,缓缓走回属于他们的方阵。
其他兄弟姐妹急忙迎上去,查看穆尘的伤势。
这就是几个义结金兰的苦命儿长期在一起战斗生活,培养出来的感情。
武功最高的一毛被人自动忽略了,他也梦里不知身是客的看起热闹,又蹦又跳的。
圣手书生萧子墨心中自有计较,他并不点破,而是让性格内向的伊敏静出来了。
憨熊和萧子墨一左一右,比比划划地谆谆教导一番伊敏静。伊敏静目光坚定地点头。尖尖的小下巴兜出一个浅浅的窝来,像在下一个决心一样,显示出另一种决绝。
这是个非常较真的孩子,她的坚强和好胜心绝不会比任何人差。只是、、、没人听得到她的呐喊,她的心声。
她---是聋哑人。
憨熊拉着伊敏静的小手走出去,憨熊说到:“这是天残八星的伊敏静,她是聋哑人。她要挑战的是武术对打,希望对手能手下留情,点到为止。谢谢!”
他即没说“三块肉”也没说“喂了猫吃”,因为此时他是认真的。
段氏十三郎中走出一人,拱手抱拳道:“我是天罡段天北,愿陪姑娘一战。”
这是一个虎头虎脑的憨厚小男孩,一脸毛茸茸的胎毛带着婴儿肥。
憨熊也拱手抱拳说道:“谢谢,她没有听力,还望你手下留情点到为止。”
段天北瓮声瓮气的回答:“放心好了,我不会伤害小妹妹。”
小男孩的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没人愿意回答。但这个叫段天北的小男孩一看到伊敏静,他生出一种朦胧的喜欢。这就是爱吗?他并不知道。
裁判于是鸣锣示意,比赛开始。
瑟迪克教给伊敏静的是点穴,比赛一开始,这丫头就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弯下腰就点段天北的膝下三寸---足三里。
可点穴哪儿那么容易?是她这个点法吗?
段天北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任凭伊敏静在小腿上戳来戳去。
可穴位到底在哪儿了?膝下三寸是哪儿啊?她怎么一下都没点到。就差扒开裤脚,顺着小腿慢慢找了。
折腾好一会,伊敏静看段天北就那么傻愣愣站着一动不动,她反倒恼了。
看不起我是吧?本姑娘就给你点颜色。
她猛地一纵身,窜起半米多高,劈手就向段天北脸上抓去。
这一爪子让她抓实了、、、?
、、、真破了相了。
幸亏他反应机敏,躲了过去。
打不着?
伊敏静劈头盖脑发动一轮冲锋。没错,就是毫无章法的冲锋。
段天北被连抓带挠,打得晕晕乎乎,而他又不想还手,便向后退。可伊敏静却步步紧/bi,bi/的段天北躲都躲不掉。
这哪是比赛了?
裁判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段天北说道:“你,消极比赛,扣一分,你倒进攻啊。”
段天北如梦方醒的抡起胳膊,挥手就把伊敏静打了个趔趄。
是啊,就算切磋也不能不还手啊?
其实他好想就地躺下,算伊敏静赢了得了。可你总得打我一下或者踢我一脚吧?就这么又抓又挠指指点点就躺下了,也太说不过去了?
他是天罡里排名的最后一个,但并不代表他武功最弱,而是他年龄最小。
他以一套刚猛无比的形意六合拳,把伊敏静裹在拳风掌影里。只看到伊敏静身体左摇右晃,东倒西歪,好像被打来打去的样子,实际他的拳头连边都没沾到伊敏静。
可伊敏静并不领情,对着他胸口就是一通乱点。
膻中穴,膻中穴,膻中穴到底在哪儿了?她好想呐喊。
伊敏静横冲直撞,给段天北带来极大麻烦,还被伊敏静戳到了喜痒肉,弄得哭笑不得,又蹦又跳满台乱窜。
眼看比武变成一场闹剧,裁判也不知道是终止好还是继续比赛好,只能跟在他们身后转悠。
又打一会,伊敏静的鼻子反倒出血了,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是她自己撞的。
裁判急忙鸣锣收兵,示意比赛结束。众人也跟着大喊:伊敏静,回来,回来。
可伊敏静哪里听得见啊?
有人对她挥手,她总算看见了。
可是,膻中穴还没找到,停下来就是认输了,她不甘啊!
这是她的希望,是他们天残八星兄弟姐妹的希望,她不想输也不能输。
段天北听到锣声就停住了,愣怔地看着伊敏静。伊敏静抹一把脸上的鲜血,疯狂的冲上去,用随身携带的一把尖锐的小镊子,在段天北胸前好一通乱戳,硬生生把段天北胸口戳出血来,可膻中穴还是没找到。
不好!
段氏十三郎有人一喊,段天北马上被兄弟救走了。
其实膻中穴也许找到了,只是手上没劲。也许她心慌意乱,根本就没找到,这谁也说不清。
谁胜谁负早就不重要了,现在只是把流程走完。还用这么拼命吗?
可伊敏静心里想的就一个字“赢”。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一名教练走上去抱住伊敏静,伊敏静拼命挣扎却不能脱身。她竟用小镊子狠狠刺在教练手上,一条血线马上飚出来。那教练把她丢在地上,握着伤口去医务室了。
又有人上来拉伊敏静。
伊敏静有太多话要说了,可她说不出来,别人的话她也听不到。
她躺在比赛场上,发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嚎叫,双手死死抠在地毯上,死活不肯下去。
脸上的血在流,心里的血和泪也在流。流多少血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只想赢。因为萧子墨说了,他们赢了以后就不用乞讨了就能吃饱饭了就可以在这里上学了。
她渴望,她真的很渴望、、、
可是,谁能告诉我,膻中穴到底在哪儿了?在哪儿了啊、、、?
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就这样躺在台上嚎啕大哭,那干瘦干瘦的小手,像两只小鸡爪子一样在地毯上划出深深的痕迹,仿佛要抓住一个希望,一个未来,一种幸福。
这哭声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凄惨那么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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