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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这一天,路上拥堵得特别厉害,赶到戒毒所的时候我因此也就比平时晚了许多,里面又多了一些人,也走了一些人,我没有感到奇怪,可是惟独没有赵彬彬那能给我带来清凉一掠的背影,再结合赵彬彬最近一反常态,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一间间,一群群,一丛丛,一片片,我挨个找开,可是每走一步,我无一不是踏着失望的步子,不一会儿也就走到了绝望的边缘,我担心并且确信无疑地相信她已经出事了。想到这,我疯狂地跑了起来,在夏天晒得发黄的街道中,我奔步如飞地像从生跑到死一样,跑完了一个又一个热浪滚滚的小巷,累得我几乎蒸发成了一团白气,我甚至都忘了我这么卖力马不停蹄地往前钻的初衷是为了寻找赵彬彬,而不是为了跑步而跑步。

红旗广场我也去了,那里除了尘土飞扬,什么也没有,我因此跑得也更快了,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注意一下那到底哪一天能拔地而起的大楼来就直接进了白色的小洋楼。我的手一直在抖动,试用了三把钥匙才咣当一声的把门打开跌进了更深的绝望之中,这里依旧没有赵彬彬,只有她曾经穿给我看的那些一件又一件好看又好闻的衣服,挂钩上还搭着一条浅蓝色的围巾。这些旧日熟悉的景象让我无比伤心地哭了起来,我把挂钩上的围巾取了下来,放在我的眼睛上,我想闻着赵彬彬身上的气味和她一起哭,我要把这个世界往我看不到的地方哭。

我在浑厚的哭声中一分钟比一分钟更陷于自欺欺人的地步,哭声渐渐小小了,因为我怕听不到赵彬彬回来的脚步声,推门的吱吱声,和由于看见我哭而发出的暖我心怀的惊叫声。

可是当我真的抹干了眼泪平息下来的时候,除了我贴在床板上砰砰的心跳声和喉咙里发出的哽咽声,我还听到了电影落幕的声音,木棉花谢的声音,小贩收摊的声音,刀剑入销的声音,火山奄息的声音,提起内裤的声音,尘埃落定的声音,我知道一切就这么结束了,随着赵彬彬的离去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我那混帐般的生活何时才能结束啊。

赵彬彬你要走就把无头苍蝇也带走吧,就把无所事事也带走吧,就把我无以复加的空虚天下无双的无聊也带走吧,带走我的回忆带走我的思念带走我白开水般的一天又一天,你不要一个人走,不要留下我,留下我独自一人在这条肮脏得冒烟的青春末路上,叹息,叹息,叹息。叹息啊。

拖着疲惫的双腿,我来到了行人熙攘的街上,此刻他们正忙着脚步匆匆、讨价还价、眉来眼去和拳脚相加,我无心理会这些,嘴里还在念叨着赵彬彬的名字,我看起来像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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