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怜那无辜丧命的三十万大军,甚至还有今天参加婚礼的周国子民,毕竟辰羽不是她,并不是说辰羽没有悲天悯人的仁慈之心,而是一旦有人胆敢对她不利,辰羽都会疯狂地加倍报复,绝不留情。
南阳郡,新春痛击绝尘宫和魏家是前车之鉴,今天只怕也是如此吧?
瞧见轻雲说到惩罚时那娇羞甜蜜的样子,再想到那天早晨看见的旖旎风光和她玉颈上遮也遮不住的暧昧红痕,楚云翊瞬间明白过来她所说的惩罚是什么意思,不禁眸光黯然,心头漫起无尽的失落和苦涩。
“主子,先用膳吧。”
这时,百里晰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捕捉到楚云翊的异样神色,暗暗叹了叹气。
因为要装昏迷不醒的病人,主子除了人参汤至今滴米未进,又担心主子一直躺在床上会导致浑身僵硬,加上阿木古郎一直都在,只能由在场唯一的‘女性’宝音大娘给主子活动筋骨。
可宝音大娘到底是楚云翊乔装的,顾及着主子的清誉,还有最是拈酸吃醋的墨公子,他不得不冒险找来舞影扮成艾吉玛替代宝音大娘,要知道,墨公子吃起醋来可是很吓人的。
楚云翊对主子的情意和付出,他们都看在眼里,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们也无能为力。
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完青菜小粥,直到空了几天的胃稍微充实一些,轻雲才放下了碗筷,接过舞影递来的清水和锦帕簌了口擦了手,然后静静听着百里晰密报关于这几天的行动计划和消息。
一是,墨炫已带着紫衣卫和楚云翊的侍卫们,还有乌云公主的军队做好了严密的布置。
二是,八哥和佩瑶他们千辛万苦夺取了华之禹私藏的一大部分粮草和兵器,不过华之禹还是及时转移了一些粮草和兵器,最后八哥他们迫不得已用冰莹研制的武器销毁了剩余的粮草和兵器,双方交战时都有一定的伤亡,好在控制住了北方的局势。
三是,西边和南边的紫衣卫传来消息,两边军队隐约有异常调动的情况,似乎都在向东南边靠拢。
东南边?九原郡!
轻雲不禁心神一凛:“百里晰,立刻传信父皇,忠武王要谋反!”
“忠武王?”众人俱是脸色剧变:这怎么可能呢?
且不说忠武王之父是忠君爱国的大将军,对先皇有救驾之功,单是忠武王常年深居简出,前不久还捐出两百万两白银用于春耕春种和修缮河道,再加上当年还是他揭露文王谋反并全力协助皇上平息祸乱,如此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不过主子向来冰雪聪明且又是非分明,不可能无缘无故说忠武王谋反啊!
关于当年文王谋反一事,楚云翊多少也知道一些,而且他相信小雲。
“我猜想,忠武王应该与文王私下来往密切,并且当年也存了跟文王一样的心思,只是他羽翼未丰,加上晋皇睿智圣明,君臣一心,又有护龙一族守护,他断定文王必败无疑,所以才出卖文王借以保全自己,之后晋国国泰民安,忠武王没有借口谋反,至于现在为什么突然谋反,要么是他以为时机已经成熟,要么就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顿了顿,楚云翊又接着说道:“我记得忠武王似乎身体不太好……”
“云翊分析得很有道理。”轻雲静静道:“当年忠武王替父皇挡了致命的一箭伤及了肺部,经过太医们的全力救治,虽保住了性命却留下肺疾,这么多年的精心调养也丝毫不见好转,如此说来,定是他的肺疾恶化了,他怕等不到谋反成功的那一天,于是提前了谋反计划。”
听轻雲和楚云翊这么一说,百里晰等人恍然大悟。
“我倒要看看,他以什么借口谋反?”轻雲眉宇间蕴含着与生俱来的威仪和冷冽:“百里晰,传信李飞雪和霍继宗率紫衣卫尽快赶到九原郡,密切监视忠武王府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另外,传信父皇和三哥他们做好应战准备,同时注意平阳伯和武安伯,我记得当初他们可是因为忠武王争执不休的!”
“属下遵命!”百里晰迅疾离开了雍华阁。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舞影开始给轻雲梳妆打扮。
而此时皇城外的一座破旧房屋内,众人遍寻不着的格斯尔正焦躁不安地在房中走来走去……
“明王这几天可休息好呢?”
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蒙面黑衣人慢慢走进来,然后走到主位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格斯尔。
“你们是什么人?将本王掠来究竟想干什么?”怒视着黑衣人,格斯尔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恼恨。
那天,当白烟弥漫之时,他刚想趁机逃走却被人打昏了。
等他清醒过来后就已经到了这里,面前站着三个蒙面黑衣人,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而这些人并没有限制他的自由,更没有捆绑他。
他曾几次试着逃走,但每次都会冒出来十几个黑衣人,以他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这些人对手,只得乖乖待在这间房里。
除此以外,再没有人会出现在他面前,也没有人跟他说话,就连每天一次的送饭送水也都是无声无息的。
刚开始他还大声怒骂,想他乃是堂堂皇家王爷,身份尊贵又从小锦衣玉食,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渐渐的他连骂人的力气和兴致也没有了,一是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他,二是每天一餐,连粗茶淡饭都算不上,更别说肉腥味的吃食让他力不从心,只是坐在窗边看着日出又日落。
无视格斯尔想要将自己撕碎的眼神,黑衣人淡淡说道:“在下今天来是问一问明王想报仇么?”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明王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在下说的是什么。忘了告诉明王,再过两个时辰,阿木古郎就要迎娶晋国的嘉懿公主为妃,是你父皇亲自赐的婚,并且你父皇是他们的主婚人!”
格斯尔陡然拔高声音:“你说什么?”
“在下说,你父皇亲自赐婚阿木古郎和嘉懿公主,两个时辰之后他们就要举行大婚仪式!”黑衣人耐心地重复一遍,接着又说道:“还有一件事,靖肃王府的人还在满皇城搜查明王,阿木古郎下了死命令,一旦抓住你格杀勿论!而你父皇也以你毒害嘉懿公主之罪名,下旨命图布新将军率禁军捉拿你。”
“不!不可能!”格斯尔本就略显苍白的脸上霎时变得煞白无色,不住地摇头否定着。
虽然父皇一直不喜欢他,可父皇怎么可以听信谗言就认定是他毒害了嘉懿公主?怎么可以狠心诛杀他?
捕捉到格斯尔眼底的一丝怨恨和惊恐忽闪而逝,黑衣人了然地挑了挑眉,故作惋惜和不平道:“不管怎么说,明王始终是周皇的血脉,可周皇却……唉!
而且明王的心智谋略丝毫不输给乌云公主,更不输给阿木古郎,就因为不是纯正的皇室血脉就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真是让人感到不公平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