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我所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短短3天,怪医便因为这件事沦为江湖上的一大笑柄,听说怪医因此勃然大怒,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戏弄他的乞丐,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好一雪前耻。
我一离开那个江城子的视线便马上找个地方好好洗漱了一下,换上男装,手持一把纸扇摇啊摇,活生生一个翩翩俏公子模样,一踏出房门我就狠狠地瞪了一下那个站在我房前笑到眼泪都出来的人。他捂住肚子,硬生生憋住笑:“主人,你实在太有才了。如果让人知道百变毒医做出这样的事的话,你说会怎么样?”他的嘴角一字噙着一抹笑。
我挑了挑眉,能怎么样,不过是把江城子气吐血,毕竟他一直要找的人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居然认不出,还反被恶整了一顿,骗了银子,而我落个颜面尽失,沦为武林笑柄的下场。没错,我就是百变毒医,本来我是想看看江城子是个怎么样的人,如果有兴趣的话,跟他比试一下也并无不可,却没想到他成功惹恼了我,我只好对他小惩大诫,以儆效尤。不过,我的眼睛危险地眯了一下:“如果让我知道是你把我的身份传出去,我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滋味的。”我知道我是在威胁他,可我才不想毁掉自己在外的光辉形象。
小辰打了一个寒噤,说:“属下知罪,属下不会说出去的。”他当然知道我的手段的。
我摇了摇纸扇,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然后我慢悠悠地踏上了街,开始逛街……
我此时打扮得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在街上自然引起万千少女暗送秋波,芳心暗许,而我似乎还嫌不够似的,微微勾起唇角,眼睛时不时地向周围放起电来,引得一片尖叫,而我心里只有不屑,古代跟现代的花痴女还真是一个样。
我怡然自得地踏进揽月楼,不动声色地悄悄走入了一个房间,一个人悄悄地从身后抱住我:“主人,你好狠的心啊,你都好久没来看月了。”声音有着浓浓的撒娇的味道。
我皱了皱眉,离开他的怀抱,走到屏风后换衣服,不一会儿我换好衣服再坐在梳妆台前,月走过来开始为我化妆,动作十分熟练,我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笑了笑:“你化的妆果然是最好的。”虽然月的化妆术是我教的,但他却青出于蓝,让我这个女人都甘拜下风。
月搂住我的脖子,亲密地蹭了蹭:“主人要是喜欢的话,月愿意一辈子为主人化妆。”他的眼中饱含深情,浓得化不开。
听见他的话,我一愣,我想起了《倚天屠龙记》里赵敏要张无忌为她做的第三件事就是为她画眉,一辈子!画眉时闺房里不可多得的闺房乐趣,化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我不是赵敏,他也不是张无忌,所以,我们注定有缘无分……我推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说什么傻话?”我知道我是成心的,因为我看不懂他是真心还是忠心,或者二者都有吧,我垂下了睫毛,掩去眼中的复杂情绪。
然后过了一会儿,我蒙上了面纱,踏上了舞台,然后我端坐好,拨动琴弦,微启朱唇,不知道为什么我唱出了《不想长大》,一曲完毕我才回过神来,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唱这首歌,如果被有心人听去了的话必定会引来麻烦……我想我是心乱了吧,不然怎么会犯这个低级错误。
我整理好思绪,拿起一个绣球,往台下抛去,看谁能有幸去我的房间中听我抚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老把戏了,每三个月就有这么一个活动,让我——揽月楼的花魁抛绣球决定谁来我房间中与我聊天听琴,分文不取,还能一睹我的庐山真面目(其实也是易容过的),不过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我皱了皱眉头,看着台下的人为这一个绣球抢得头破血流,我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都是一群色狼,谁拿到都差不多的,只是希望那个人不要长得太抱歉,对我动手动脚我就谢天谢地了。
终于有一个人抢到了绣球,飞身上台把我拥入怀中,我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抬头一看,是我熟悉不过的面具,是他吗?我的心里一阵纠结,却不动声色地退离他的怀抱,带着他往我的房间走去。
进了房间我按照规矩取下面纱,看见他眼中有一抹失望,但过一会儿他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果然是他,但我装作不认识:“请问我该如何称呼公子?公子想听什么曲子?”他看见我毫无反应似乎很不甘心,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我一阵恐惧,他难道想……
我马上装作不适地咳了咳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为免传染给公子,我想我今天可能不能招待公子了。不如公子改天再来,我下次再好好招待你。”我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去,可是我还来不及走出门口便被他拉住,往我脸上泼了一些液体,这味道,果然是……解除易容的药。我很想逃开,他却一只手紧抓着我不放,一只手往我的脸上摸去,摸到颈部边缘“撕拉——”一下扯下我脸上的人皮面具,他看见我的脸,一下子把我抱入怀中,不愿松开。
我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影,你是来抓我回阎罗门的吗?”该来的始终要来,就算逃也逃不了多远。
他的手收紧了一点:“不是的。我只是想找到你,待在你身边就好了,可我却没想到,你沦落到……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赎身的。”我一头黑线,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以为我堕落到青楼的地步,这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才行呢?
想了想,我转移话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
影听见我的话,一下子慌了:“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这里寻花问柳的,我是来凑个热闹的。不信,你看!”他把袖子卷起,让我看他那颗鲜红欲滴的守宫砂,我汗……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他搞错了。
我看了他一眼:“我是想问你怎么不在阎罗门?”我不明白他怎么会不在阎罗门呆着而跑到这里来找我,却又不是为了抓我。
他叹了一口气说:“自从你离开阎罗门后,我考虑了很久,决定离开阎罗门去找你。希望能像以前一样在暗处保护着你就好了。看不见你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所以就算以后必须亡命天涯我也不会后悔。”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想他是很清楚背叛了阎罗门只有一个下场——死,但他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就算要从此过着天天被人追杀的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我抓狂了:“我不需要,你给我回阎罗门去。”我不希望他从此就这样一辈子做逃犯,我还有后路,而他呢?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