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维是个空间。好的思维方式,就是填满这个空间。只有像烟雾一样弥漫开来,才能调动和运用好思维。这一个取径,我称之为“活跃的思维”。所谓“尽最大可能地发散思维”,就是说,要用普遍联系的观点看待变化着的事物。尽最大可能地去广泛地联系、尽最大可能地去广泛地联想。这是从概念上讲的认识,下面从观点和案例上来分析。
孔子说:“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就是说,告诉你一个墙角,你如果不想到三个墙角,那我就不再教你什么了——也没法子教你了。举一反三,就是发散式思维。发散思维是多向的、辐射的、扩散的。它不拘泥于一点或一线,而是从仅有的信息中尽可能地向多方向扩展,不受常规的约束。
发散思维的概念,最早是由美国人伍德沃斯于1918年提出来的,后来美国心理学家吉尔福特把它纳入到“智力结构的三维模式”中。发散思维的主要特点,就是从给定的信息中生成出新的信息。20世纪50年代后,一些学者通过对发散思维的研究,进一步提出了发散思维的流畅度、变通度和独创度这三个维度,而这些特性是思维创新的重要内容。比如说铅笔的用途,大家都知道,当然是写字了。可是,1983年,一位叫普洛罗夫的捷克籍法学博士在做毕业论文时发现:50年来,纽约里士满区一所穷人学校出来的学生在纽约警察局的犯罪记录最低。经过调查,当问到“学院教会了你什么”时,74%的从这所学校毕业的人回答,他们在学校里知道了一支铅笔有多少种用途。原来,这是学校对学生们进行的一种启发式教学的题目。答案是:铅笔不仅只有一种用途——写字,还能用来替代格尺画线;还能作为礼品送朋友表示友爱;能当商品出售获得利润;铅笔的芯磨成粉后可以做润滑粉;演出的时候笔芯粉可以临时用来化妆;削下的木屑可以做成装饰画;按照相等的比例锯成若干份,可以做成一副象棋或当作玩具的轮子;在野外缺水的时候,抽掉笔芯还能当作吸管喝石缝中的水;在遇到坏人时,削尖的铅笔还能作为自卫的武器。正如一块砖头,既可以盖楼,又可以铺路,还可以拍人。我在讲授这门课程中,学员们还头脑风暴出更多用途:用铅笔绘画、当筷子用、笔芯粉当作慢性毒药、石墨笔芯可作导体、当作燃料、生产成金刚石、制作成木船、当作广告载体、用作撬棍、干燥的情况下能当作绝缘体、当作内六角扳手、制成牙签。应该说,这些很好的创意都来自发散思维。
日本的东芝电气公司20世纪50年代前后曾一度积压了大量的电扇卖不出去,一个小职员提出了改变电扇颜色的建议,生产浅蓝色电扇。当时全世界的电扇都是黑色的。东芝公司只是改变了一下颜色,大量积压滞销的电扇,几个月之内就销售了几十万台。这一改变颜色的设想,既不需要有渊博的科技知识,也不需要有丰富的商业经验,只是突破了“电扇只能漆成黑色”这一思维定势的束缚。这就是运用了发散式思维。鲁班由茅草的细齿拉破手指而发明了锯;威尔逊移入大雾中抛石子的现象,设计了探测基本粒子运动的云雾器;格拉塞观察啤酒冒泡的现象,提出了气泡室的设想;等等。这些,都是运用发散思维的成功案例。
国民政府时期,一次蒋经国到国防部作战厅长郭汝瑰家,看到餐桌上只有两盘素菜,不由得感叹道:“要是我们的高级将领都像郭汝瑰这样,党国就有救了!”由两盘素菜想到党国命运,这是蒋经国的发散思维。但杜聿明却与蒋经国不同。一次杜聿明也到郭汝瑰家,看到堂堂的中将厅长家里客厅的沙发竟然打了好几个补丁,他后来回忆说,当时他马上心里起了很大的疑心:“我在国民党里已经算是清廉的了,郭汝瑰的家竟然比我家还寒酸,他不是共产党谁是?”其实郭汝瑰正是共产党,后来被蒋介石称为“最大的共谍”。我们看,蒋经国与杜聿明看到的是同类的现象,发散出来的思维却大不相同。
其实,人的发散性思维能力是可以通过锻炼、训练而提高的。这就需要观察、思考。“超女”很火,这是怎样一种现象?有人说是商业运作的结果,有人说是“一夜暴富”的心态反映,有人说这是大众文化走向低俗的象征。但我却觉得这样的说法挺有趣,说“超女”现象反映的其实是个大众“民主意识觉醒”的问题,即对权贵般明星的蔑视,对央视垄断的挑战。虽然缺少能沉淀下来的审美价值,但却使“以人为本”由以明星大腕和央视为本走向了以普通百姓为本。这就是运用发散思维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