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未己,你可知罪?”项定天一声大喝将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喊懵了。
卢未己正自暗暗得意呢,哪里料得到项定天会来这么一出?顿时就傻在了当场,呆呆的看着项定天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项定天见他没反应,气势一放,咄咄逼人的又大喝了一声:“卢未己,你可知罪?”
终于清醒了,卢未己一个激灵连忙对着项定天躬身施礼道:“属下愚钝,不知所犯何事,还望掌教明示。”心中已经感觉不妙。
看着装作一脸无辜的卢未己,瞧见殿下的所有人都疑惑的望向自己,项定天冷笑一声说道:“好一个愚钝不知,看来卢长老是贵人多忘事啊,那好,本座就来提醒提醒你。我且问你,这几日峰中流传甚广,徐铭贪生怕死将你置于险境之事是否属实?徐铭因此被你贬为看火童子之事是否当真?”
卢未己眉头一挑,心想你项定天莫非真要撕破脸皮?即使你有所怀疑,但那天明明只有我和徐铭二人,难不成你还拿得出证据?心中一横就打算来个死不认账,开口说道:“属下确实不知此话时从哪里传出,但我让徐铭到丹房看火却是确有其事,之前属下就已言明,这徐铭屡次不听属下的吩咐,又与丹峰中的众弟子间隙颇深,属下这才对他略施惩戒,不知这又有何错?莫非师傅还不能惩戒自己的徒弟吗?”话中隐露不满,对着项定天反问道。
“那照卢长老的意思,你从未说过此话喽?”项定天看着卢未己淡淡的说道。
卢未己看项定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一阵忐忑,但料想只要自己还在丹峰一日,峰中的那些丹徒就必定不敢将自己抖出,硬着头皮答道:“属下确未说过此话,这谣言也不知道是从何而出,还望掌教明鉴。”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扭头对殿外值守的弟子喊道:“传王刻前来。”说完脸带玩味的看着卢未己,眼中透出一抹嘲讽。
听到项定天传王刻,卢未己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没想到自己最为依仗的王刻竟然会出卖自己,顿时不再啃声低头站在一旁,脑中急转想着对策。
殿内的众人已经缓过神来,但碍于此刻气氛凝重,却是谁都不敢随便的议论出声,静静等待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韩玉宇和余文塑此时心中异常慌乱,知道这次卢未己肯定是不能撇清责任了,但又实在想不出其它什么办法,在一旁暗暗的干着急,只希望他能顶过这次,不要将他们全都牵连进去。
就在议事殿内的众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中,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王刻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只见他急步走到殿中,对着项定天纳头跪倒,口中恭声道:“丹峰弟子王刻,拜见掌教。”
手一抬,项定天沉声说道:“免礼。”
王刻随即起身站立一旁,对着殿上的众人抱拳躬身又道:“弟子参见各位长老和堂主。”
“王刻,今日本座唤你前来,是有一事想要与你求证,你必定要如实道来,不可夹杂一丝谎言。”项定天对着王刻郑重的说道。
“请掌教下问,弟子一定知无不言,不敢有半分欺瞒。”王刻立即又躬身说道。
“我来问你,卢未己卢长老是否在丹峰中当面和你们这些弟子说过,徐铭是个贪生怕死,将他他置于险地的不肖之徒?”项定天缓缓问道。
并不看脸色铁青的卢未己,王刻答道:“回禀掌教,卢长老确是说过类似的话,他当日将丹峰中的弟子全部召集一起,说得原话是这样的,他说,几日以前,为了炼制《培元筑基丹》,他带着徐铭,赶赴鳄潭沼泽去猎取鳄王内丹,谁知,当他们到达鳄潭沼泽之后,徐铭却因为贪生怕死不肯配合卢长老的行动安排,致使那次猎取鳄王内丹的计划功亏一篑,卢长老还差点死在鳄王嘴下。”说完就低头静立一旁,不再啃声了。
“卢长老,你还有何话说?”项定天对着卢未己语带嘲讽的问道。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卢未己却好像已经恢复了沉稳,语气平静的说道:“属下记起来了,当日我的确是说过此话,但那只是属下为了惩戒徐铭随意编造的一个理由而已。属下承认当日说出此话是太过轻率了,对徐铭可能有失公允,可掌教就因为这样当众宣布属下有罪,也是让属下心寒不已。这么多年以来,属下为缥缈峰鞠躬尽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难道卢某在掌教心中的位置还不如一个刚进山门的平民弟子?”卢未己一脸的慷慨激昂,“既然如此,卢某今日就当着在座所有人的面,为徐铭将此事澄清。卢某也自觉无脸再继续待在缥缈峰了,就此辞去峰中客卿长老之职,还望掌教应允。”说完抱拳躬身对着项定天施了一礼,转身作势就要离去。
卢未己也是逼于无奈才说出上面这番话的,他赌项定天在没有请到其他炼丹师之前不敢随便就放自己离开,这番以退为进的话一方面承认了自己的一点点‘过错’,一方面又可以让项定天产生顾虑从而就此揭过此事,最后还可以让不明真相的在场诸位心生同情,可谓是一举三得,不得不让人赞叹卢未己的反应迅速和经验老到。
然而,在场的众人除了极少数以外,大部分人都看出了其中的蹊跷。项定天是何人?执掌缥缈峰的数十年以来,何曾见他打过无准备之仗?不要看他平日里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可真正发起怒来却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这卢未己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可能是急糊涂了,竟会当众说出这番话来,看来他是绝对过不了今日这一关了。
可毕竟还有少数人看不清状况,周逸羽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也感觉此事绝不简单,但卢未己不是还有一炉回气丹还没帮他炼成吗?仗着自己的老资格出来说话了。
“掌教,看在卢长老也为峰中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大动干戈呢?那徐铭在当日的比武场上就屡次三番的不听吩咐擅自做主,此子顽劣的性格可见一斑,您可千万不能为了此等小事就让卢长老离开啊。”一把拉住卢未己对着项定天说道。
项定天此时已经面沉似水,看到周逸羽竟然不分立场来出面帮卢未己说话,眼中一丝寒光闪过,“卢长老,既然你想离开缥缈峰,本座必定不会阻拦,但今日之事未明,你就这样离去了,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会觉得项定天小题大做没有容人之量?”淡淡的语气却是让所有人都心中泛寒。周逸羽也感觉到了项定天话中的寒意,拉着卢未己的手顿时就是一松,但话已出口悔也无用,只得讪讪的站在一旁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安起来。
“魏长老何在?”项定天一声大喝,让殿上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全都感到——掌教这次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