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首次考入工厂,在工厂期间的四年
1958年7月3号进厂,当时我们这一批大约有四、五十个人都是在东光县政府礼堂进行考试的,考上的都是初中生。厂长为了锻炼我们不怕脏不怕累,除开会教育我们服从领导听从分配外,大部分时间让我们用柴油洗旧轴承。有一天厂长王俭摸着我的头关切地说:“你这白小伙穿着小白褂,干什么工作好呢?”我说:“服从领导听从分配”,厂长高兴的笑了。一个礼拜后考生全部进行了分配,我被分配在车工车间。当时车工车间是比较好的,最脏的是翻砂车间,最累的是锻工车间。我的师傅是冉庆军老师,他是五级车工,当时还有徐廷林,尤殿华、葛怀清四人是五级,其余师傅是四级、三级、二级、一级工。我去时就有一个师哥姓张(我忘记名字),是给捷地机械厂代培的,他是部队转业的连长,学的很快,几个月学会了基本知识就走了。后来又连续招考学徒工,冉师傅又收了男女三个徒弟马金印、蒋瑞芳、李桂芳,有的师傅带的还多。徒弟们都站在老师车床旁边看老师干活,听老师吩咐,给老师拿拿工具搬搬活,不精密的活老师指点着轮流操作,有时候运河来的钢材我们就往工厂拉。我学习的比较快,工作起来不怕脏不怕累,第一季度学员评比我就被评为工厂先进学员,奖给了一个证书以资鼓励。生活也很顺心,吃的大米白面,住的是靠码头的一个小楼,我和葛怀清师傅住在二楼。国庆节后,工厂开始向东光搬迁和东光七一机械厂合并为现在铁西的东光县机械厂。在某一天的晚上,县长单光通在钳工大车间宣读了工厂和车间领导干部任职名单。当时合并后的车间和宿舍都是新盖的,有的宿舍刚上大泥抹上插灰,我们就搬了进去,晚上盖的被都是湿的,有的还住在车间里,搭的竹席棚,男女同志只隔了一层凉席住。当时生活条件也不错吃的是馒头和红小豆饭,全厂干部职工思想进步工作积极,在******的形势下工作经常加班加点。晚上加班学员们有的给老师拿着拿着电灯就睡着了,小礼拜变成大礼拜,有时候大礼拜也不歇班,但没有人叫苦。我们就发一身工作服,穿的全是油泥,既没有换的也都没时间洗。机械厂南院还大炼钢铁,大部分用风箱吹风,全厂上下工作生活真是热火朝天。我在车间工作了一段,刚和老师学会了初步操作,就单独给了我一台车床,车煤气机油盅油盖。没过几天工厂党委副书记赵海林就找我和另外一个女学员周淑萍谈话,让我俩当车间统计员,叫干部练习生,待遇也有了变化,学徒工每月十五元,我们每月二十一元;学员们的饭每月十元标准,大锅菜,我们吃师傅饭,每月标准十二元,中午晚上八人一桌六菜一汤。这个期间工厂给每个学员买了一身浅毛蓝衣服和一双白力士鞋,到放假时每人都穿上,大家心情格外高兴,男女小青年都显的有气质、有精神。这时“五风”越刮越大,有一段时间吃饭不要钱不要粮票,到村里回家生产队食堂里也不要钱和粮票,村里各户都把锅砸了,将锅炼成钢铁,社员都向生产队的食堂里去打饭。听说我村1958年秋收的稻子都送到大柴家西场里,送到就回,也没人管,这年秋收是个丰收年,地瓜玉米都收成很好,因为“五风”越刮越大,听说地瓜好歹刨一下收了一部分,扔在地里一部分。我进厂前******的号角就吹响了,大干苦干鏖战的口号贴满各家各户的角门上,大墙面上还画有千斤玉米万斤薯的漫画,‘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口号响彻大地,那时全国大搞爱国卫生运动,除四害(麻雀,苍蝇,蚊子,老鼠)搞得热火朝天,村里逮着麻雀老鼠多的时候就去公社报喜。有一次侯大娘是革命堡垒户(原黑龙江省顾问王路明的救命恩人)又是支书,半夜里敲锣打鼓去公社报喜,受了表扬。那时党的总路线是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三面红旗是总路线、******、人民公社。村里搞水利建设打砖井,也确实打了一部分井,由于疲劳过度,为了应付检查,晚上经常留一个人在井边守着,挂上灯笼。半夜里各村联查队伍在道上经过的时候,守井的人听到动静就喊:“上来了,下去了(是指的挖泥斗子)”,检查过后守井人就回家了。好景不长,工厂农村都困难起来了,吃饭便成了大问题。工厂也不在吃六菜一汤了,也不分学员和师傅了,吃饭都实行了定量:干部每月30斤,车钳工36斤,翻砂锻工45斤。细粮逐渐减少,粗粮逐渐增加,人们感觉有点吃不饱了。工厂没粮,有时去村里割黍子穗、高粱穗、刨地瓜回来吃。农村更严重,粮食逐渐减少,瓜菜逐渐增多,已初步挨饿了。不管生活多苦工作多累,但人们的精神面貌还是很好的,没有叫苦叫累的,都鼓干劲争上游、争先进。全厂开展劳动竞赛,车间与车间之间,班组与班组之间,个人与个人之间开展了轰轰烈烈的劳动竞赛运动,赛出了成绩向厂部报喜。我的车间主任是冯杏春,有技术没文化、爱睡觉,特别厂长开生产调度会时,各车间主任和统计员都参加,每到会上他就睡着了。长期这样厂长也拿他没办法,由于我工作积极肯干厂长吩咐的生产任务我都记在本上,回来向班组长传达生产任务,冯主任他睡觉没记多少,就叫我和班组长们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