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童年

我最后奶奶曹氏，原籍是胡集乡王青村人，在东光县城居住，老姥爷在东光开首饰楼。奶奶痨病，据她说孟家坊她的续娘乳房生疮，她用口向外吸脓而熏痨病的。现在回忆起奶奶，我们这个家有像红灯记里李奶奶、李玉和李铁梅一样没有血缘关系胜似血缘关系那样的亲情。奶奶三十岁嫁给我爷爷，奶奶不能生育，听说带去一个拾得儿子叫吉庆，十岁左右因身体虚弱病疾而夭折。奶奶的为人和处事给我的教诲和熏陶终生难忘，从小就认为是亲奶奶，特别疼爱我教育我。我从爷爷去世就和奶奶作伴睡在一个被窝里，我记得最清楚的有以下几个事：每到自己家地里种的土特产成熟了先要给别人送去尝尝；每到来客人他总叫我和客人问寒问暖，问路上好走不好走，随后便叫我给客人倒上开水，退着步向回走倚在屋门口，停站一会就自动出去；另教育我在外面别人给的东西不要随便要，非要不可的，不要吃掉要拿回家来叫大人看看；还告诉我，不管是谁，外人不能管你叫乳名，叫了你可以不回话，只能叫你大号你可以客气着答应。奶奶早晨亲口教我唱大登殿，可惜我没有艺术细胞一句也没学会。每到春节三十晚上总叫我在灯下学习，说三十晚上学习聪明。十岁入学她领着我见到曲天泉老师并让我给老师三鞠躬后说，师徒如父子，叫我尊敬老师向尊敬父亲一样。在我的心目中我的奶奶在这个大家庭里、在村里及在临近村里，是个很有名望，很有修养，很有品质，很讲孝道，很讲报国，很有能力的人。在这个大家庭中，我爷爷弟兄四人，往下侄男个女几十口人，爷爷去世后基本上大事小情都和我奶奶商量。我的各屋的兄弟姐妹晚上都凑到我奶奶屋来玩，奶奶住的西房北间，冲门北墙写有名人书法诗句，西侧面挂着一张慈禧太后写的一个大寿字，寿字出头盖有太后红印，这个字是我村在京一个姓穆的大宦官送给我爷爷的。1952年我上完小（五、六年级）这些东西就扔了。她一边给人们说故事一边教人们怎么做人做事，还教给我们顶牛子，摸纸牌，所以我们从小就学会了这些事情，但是都不叫你玩钱，互相来着玩。她和我讲的比较多的是岳飞传，岳母刺字精忠报国的事；还有济公传，仇富济贫的事和薛仁贵征东忠君报国的故事。这些故事在奶奶的屋里都挂有四扇屏。奶奶会六爻八卦和抽帖，还会给小孩收魂和大人孩子化疙瘩。她常领着我去东邻西舍串门，带着卦盒和帖，常去的地方大多数是人缘比较好的门户和过道（胡同），从东头一直到西头，没有没到过的地方。有时还听我的意见，我愿意找待人客气门户干净的地方去。在抽帖摇卦时遇到好帖好卦时她就给人鼓舞，遇到不吉利的帖卦时她就细心耐心劝说，直至人家高兴为止。所以全村老少都很尊重她，敬仰她。直到现在老人们还说起来“你奶奶那老太太，太好了”。举个例子：我家是上中农，正月十五贫农会组织儿童团跑秧歌，因为我奶奶痨病出不来，我们准备好了果糖茶，这些秧歌队就到我家院里去演，她在窗里向外看。另我和奶奶在梨树园看梨，从来没有淘气的孩子去偷梨吃，因为我奶奶平时都把树上掉下来的梨洗好了，人们下地路过就分给人们吃。奶奶对我父亲、母亲、姑母、哥嫂都特别好，所以我父亲对我奶奶特别孝敬，父亲经常给奶奶买来她爱吃的水果、点心、馒头，还问奶奶哪里产的好吃他好买哪里的。我两个姑父都是文化人，每到年节月礼，都要带着点东西来看看我奶奶。奶奶也整点像样的小酒菜热情的招待他们，言语气氛相当融洽。真是高兴而来，欢喜而归。我姑家的表姐、表弟、表妹、每年都来住很久的姥姥家。我二姑家还有两个受的表姐都也在这里常住，都分不出亲后。我还记得她给后村陈桥，前村马庄调解过家庭矛盾。1952年正月奶奶去世，享年67岁，刚过66大寿，我14岁，上完小。我非常悲痛，哭的不吃不喝，两个姑劝了我好多次，怕我哭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