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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一)

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很积极到校,梁过到宿舍时只见四个五个的同学在床上抄作业。对于作业,梁过没有一点积极性,他心里还在想着早点看到常璐,看看她变什么模样了。不过面对舍友如此强攻作业,自己也就跟着抄写一下吧,但现在抄也抄不完了,那就做做英语算了吧!于是梁过拿出英语作业来在每个题目上选择起了最像的答案,他用十几分钟的时间便搞定了厚厚的一小叠,要问用的什么方法,就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补了几个选择题,梁过也没了兴趣,觉得抄作业很没意思,也就收起作业本没在动它。这个时候没有抄作业的还有丁一,还有已经做完作业的人,不用怀疑丁一一定是没有完成作业,甚至连翻也没有翻作业本。而此时丁一正在阳台上看一本小说,时不时和舍友们聊上一句。他看的不是郭敬明写的东西,他看的是《拿破仑传奇》。

在宿舍里大家互相讨论了一下自己的作业情况,也都相互交流了一下寒假的生活乐事,你一言我一句分享着快乐与担忧。待时间差不多了,一群人集合去了教室。

梁过等人刚到六楼恰好和从另一楼梯处上来的段佳水相碰了,几个人匆匆赶在段佳水前面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正有一人背对着门在侃侃而谈,在谈自己的担忧,”我作业是一点也没有做,来了就抄,抄也不想抄,在家一点也不学习,我每天差不多十二点才起,还做作业?切,管他老师检不检查,老子就是没做……”话里充满了不屑,不过听得出是伪装出的不屑,这就是没完成作业还要逞强以表现潇洒的人。

几个面朝后门在听”演讲”的同学脸色突然有点变化,而”主讲人”却没有察觉到有不对劲的地方。梁过转回头看了看身后,段佳水已经盯上了那个”主讲人”。梁过径直走向前,一脚就踢到了”主讲人”的臀部,没有用力,只是为了起到提醒的作用。

“干嘛,梁仔你敢踢我你”

“小声点”梁过乐呵呵的说。

周围的人把笑脸带上,朝着他。

“干嘛?你你小子敢这么对我说话”,咧着嘴,”你做完作业了吗?”

“哎!”梁过表示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转头走到一边去了。

到现在了这主讲人还没有注意到老班已经来班里了,而且他已经吸引到老班了。

段佳水一步步靠近声源处,”陶斌作业做完了?”

陶斌”啊?”了一声,转头一看立刻低下头躲着段佳水的眼睛,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

教室里的人已经差不多了,段佳水就走到讲台安排一下工作,也安定一下军心。

梁过已经察觉到了常璐的变化,当然外表的变化一眼就能看去,所以梁过觉得常璐心理上还是有所改变的,最起码变得自信了。

已经过完年了,常璐早就把十字绣绣好了,既然现在也开学了,也已经见到梁过了,也就是时候让十字绣发挥作用了,她要让十字绣告诉梁过她的想法。

晚上,常璐比以前精神多了,也机灵多了,她走到梁过那里敲了一下梁过的课桌。梁过还在低着头好好想着问题,突然有个拳头打在了他的眼前,他猛的抬起头,一看是常璐,早有预料不过并不清楚她要干嘛,眼睛仰望着常璐。

“外面有找你的”

“哦,谢谢”说着就起来要出去。

从后门出去也没有见到有人在外面,不过一想就感到有古怪了。马上,常璐就从前门出来了,走近梁过就对他说:”没人,我,我找你”

“哦”,梁过还尽可能隐藏自己内心的喜悦。

“我送给你个东西”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品袋,里面装着十字绣,”一个十字绣”

“你自己绣的啊”梁过问。

常璐害羞的笑了笑说:”绣的不好”

“哦”

“我有话要对你说”

“哦”

“寒假里我给你的留言你看到了没有啊”

“留言?额……,没看到”

“啊~真没看到啊?”

“嗯”

“算了,以后再说吧”

“哦”

到现在常璐还没把手里的十字绣给梁过。

“这个是寒假里我绣的”

“哦”

“专门给你绣的”

“啊?”梁过心里一阵窃喜。

“给”,到现在常璐把十字绣给了梁过。

“我回去了……”梁过说。

常璐欲言又止,磨机了几秒,回了一个”哦”。

两个人各自回去了。

常璐回去了,觉得没完成任务,可还是轻松了好多。比起常璐,梁过回去就兴奋多了,为常璐第一次主动送礼物而感到兴奋。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六来了,喜欢玩的可以少受点管制了,可以去篮球社团,可以去踢足球,可以去学校礼堂听演讲……这显得更像是素质教育。

十班的教室里也有了几个空位,看来A级班也有人有强烈的放松欲望,现在已经放松去了。

上午大课间快要结束时,刘科跑到梁过那里对梁过说:”走,我们去打乒乓球吧!”

梁过很想去,但他担心段佳水又来些讽刺性的暗语,于是说:”别去了吧!万一段佳水又在班会上批评我们怎么办”

“没事吧,他又不会直接点出我们的名字,别人也不会知道他是在批评谁”

“不是吧!谁天天打乒乓球这还不清楚?”

“你去不去,李华建已经去了”

梁过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华建的座位,果然是空位,他又看了看窗外,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银球园,说:”走,打乒乓球去”

瞄了眼常璐,两人边对话边下了楼。

“你觉得段佳水会上去查人吗?”

“不会了吧,前两节没上去估计后两节也不会上去了”

“可黄强那里有记录的”

“黄强那里的记录我们可以改掉,没事的”

“好,有李华建陪着咱,挨批一起挨”

说罢两人到了银球园。银球园有个圆门,从园门进去里面是三排金属乒乓球台,每排有十个球台,正对圆门是中间一排,两边各有一排。

因为两边的球台从园外看不到,隐藏效果十分好,很多逃课的学生就经常在这里充当上体育课来打球,当然这园内也是谈恋爱男男女女的集聚之地,热闹极了。

刘科站在门口寻觅了一会李建华的身影然后就过去找他了,梁过也跟在刘科后面。银球园内果然是一番生机勃勃的景象,凡是二中里有点名气的人基本都聚集到了这里,魏必胜也在其中。魏必胜坐在石凳上,搂着一个非主流装扮的女生,女的还带一朵花,两人正高兴的打情骂俏,看得出此时魏必胜更是”胜鸡勃勃”。

梁过看到魏必胜便朝他走过去,魏必胜也看到了梁过,就等着他过去。

走到魏必胜面前梁过说:”嫂子整形了?我怎么认不出来了?”

魏必胜赶紧朝梁过挤眼,示意他不要讲,然后扯开了话题。

“你怎么也出来了?不是说过这学期不打球了吗”

梁过似是很严肃的说:”算是出来缓解一下学习压力,也是为了高效学习”

“呵呵,你们老班允不允许啊?”

“不允许!”

“呵呵,梁凯又去网吧了,你也不管管他,怎么当哥哥的”

“如果你出校的话你就替我把它弄回来,我早就想到他会去上网了”

“行,下午我可能出去,你多管管他”

魏必胜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可是扎起的帐篷实在让他不舒服,刚站起来就坐回去了。

“我不站起来不代表我没礼貌”

“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我打乒乓球”

梁过再去找刘科,却不见了李华建的影子。

“李华建呢?”

“去厕所了,那个带花女的是魏必胜的女朋友?”刘科问。

“不是!”

“魏必胜怎么这样,我觉得他以前那个女朋友蛮好的”

“你说雪儿?”

“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就是高一那个女生”

“雪儿,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不会是分手了”梁过肯定的猜测。

两个人刚开始打,旁边就传来一个深沉的声音:刘科和梁过出来一下。

刘科一转头,原来是段佳水。

两人跟在段佳水后面出了银球园,在园门旁的一株白玉兰旁边站着。

段佳水看着刘科刘科问梁过:”梁过统考成绩怎么样?”

“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我们已经开过班会了”段佳水看着刘科回答梁过。

“我忘了”

“忘了?那待会你回去问问”

去厕所的李华建正朝银球园这边走来,在二十米的地方才注意到段佳水,幸好是看到了段佳水的背影,他赶忙转身跑回了教室。

段佳水又问刘科:”刘科统考成绩怎么样”

刘科慢慢吞吞的说:”发挥的不好,没考好”

“那就好好发挥,不能每次都发挥不好。刘科一共发挥好过多少次?”段佳水似笑非笑的说,”你们两个还有李华建,你们三个上学期出来过多少次,能记得住吗?我那里有记录,应该是每个星期都出来打乒乓球吧!你们偶尔出来一次活动一两节课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老出来而且一出来就是一上午一下午就有点过分了。

现在李华建都知道学习了,可你们俩还不醒悟。”

现在梁过和刘科只觉李华建是走屎运了,佩服李华建上厕所上的好。

回到教室的李华建坐到梁过的位置从窗户望着银球园门口处得段佳水三人,心里暗喜自己大便大的好。

三个人僵持了一段时间,段佳水收缴了刘科与梁过的球拍,三个人才解散。

晚上快要放学时,段佳水到教室批评了一下某些人,”有两个同学又去打乒乓球,去年已经打了一年了,今天又开始打。我们距高考还有多少天,距学业水平考试还有多少天,不要以为刚开学就可以放松一下,只要高考不结束我们一天也不能放松……”

第二天,梁凯找到梁过问他有什么事,梁过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谁说我找你有事?”

“魏必胜,他说的”

“没事,他什么时候说的?”

“昨天下午他去太阳雨告诉我的,他说你找我有事让我回来……”

梁过明白了状况,”那你怎么昨天没来找我?”

“昨天……魏必胜又带一女的去宾馆了”

“别转移话题!”

“昨天出了点事,事情比较复杂……”

“什么事?”

“我们宿舍出事了,不大好说……”

“你周六周日能不能不去上网,哪怕就是在操场打一天篮球,我知道你不可能去图书馆,你可以在教室里看你的修真小说,总之你别再去网吧了,也别出校门。”

“嗯,行”梁凯满口答应了。

“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

“魏必胜真带一女的去宾馆了?”

“那女的头上还带一朵花”

梁过心想:这女生戴上花还真就能加深别人对她的印象,会让见过的人都把她的第一记忆放在花上,怪不得有个评委给我的印象那么深,而且一遇到带花的人就请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她。

梁过自言道:”今天就该把花摘了。”

第一个星期过去了,第二个周六也来了。常璐不想放弃她花掉一个寒假做好的决定,她还是想要和梁过讲清楚。

在大课间的时候,常璐跑到梁过那里把一个硬东西放到梁过的桌上,然后就走掉了。梁过一看,是一张作文纸包裹着一块石头,但不是一般的石头,是一块燕子石。

不会就只是来给我一块石头吧,梁过想,顺便让丁一帮自己琢磨着这石头的寓意。

“石头到底是表示什么意思?”梁过问。

“你觉得呢?”

“海枯石烂……”

“有那么个意思”

“没有其他意思了吗?”

“其他什么意思?”

“不知道,总不会就只给我个石头吧”梁过说。

“我也觉得奇怪啊”看来丁一也没想出其他意思。

“等等……”丁一拿过包石头的那张作文纸,”在这里了,怪不得呢,这里写着了”

梁过拿过来,看到褶皱的纸上被折痕弄不清楚了的笔迹,这才知道常璐的意思。纸上写着:你有时间吗,晚上一起走吧,如果没时间可以不用理我,我想和你聊聊。

梁过是心花怒放,这是常璐第二次主动送东西给梁过了,虽然是石头,但再怎么讲燕子石也勉强算是礼物了。

晚上放学后,梁过走到前面叫着常璐,他们两个从偏离十班教室远一点的一个楼梯口下楼。

梁过不知道讲什么,等着常璐开口。

常璐说:”我们做朋友吧!”

梁过看着常璐,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我没乱搞什么吧,你在想什啊”

“我和你讲一个事,咱俩名字的比划相差~~划……”

还没等常璐说完,梁过就打断她说:”你不学习整天研究比划吗?你是不是整个寒假光在弄奇门遁甲了”

“你听我说,相差~~划解释是我们是真心朋友,明白吗?”

“我不信那玩意,我是唯物主义”

“哎呀,不关你是什么主义,我就是要和你做朋友……”常璐顿了顿,”我是唯心主义!”

“我没听到,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到”梁过假装傻乎乎的说。

“哎呀,对了,寒假里我给你的留言你真的没看到?”

“没有啊,真的没有!”

“那算了,反正我就和你做朋友,要不咱俩啥也不是!”

“我们是同学啊,干嘛,我们就是同学啊,别想和我没有关系”

“我不!”

“如果你觉得我影响你学习,你就直说,不过,应该不影响吧”

“不是影响我学习,是…..哎呀,我也不知道,快关楼门了,回去了”说完,常璐转身就走了。

常璐想就这样结束吧,但心里还是有牵挂的,难道自己是一厢情愿?

两天后,梁过主动找常璐,他说他有话要对她说。

还是晚自习过后的十点多钟,又是那个楼梯口。

梁过说:”你太幸运了,你交了一个好朋友啊”

常璐不解的问:”什么?怎么说?”

“啊,语文老师上课讲的啊”

“不理解,什么啊?”

“你的同桌就是一个很值得交的朋友啊,能交到这样的人真的是很有益于你啊”

“你说王潇?嗯,王潇特别好”

梁过觉得自己的表达应该再清楚一点才行,于是说:”不是,王潇是很好,可我说的不是王潇,是郑永鹏”

“啊?我和他不是同桌,我的同桌是王潇”

“怎么不是,左边一个同桌右边一个同桌,郑永鹏是你的右同桌,你很幸运”

“怎么幸运了?”

“语文老师不是说‘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嘛,现在你‘友多闻’了,你很幸运啊”

听梁过在说郑永鹏是”友多闻”的人,常璐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郑永鹏的知识很渊博的,我们都尊称他为‘亚里士永鹏’,是全二中最博学的人”

其是郑永鹏并不是真的满腹学问,而是他总是要在别人的谈话中插入自己”智”高无上的专业知识,往往把别人的谈话搞得进行不下去;他自以为是的权威话语也是让好多同学对他报以”无”体投地的佩服,男同学们尊称他为”亚里士永鹏”,把他和亚里士多德放在一起,其受议论指数仅次于黄强。

到了一楼,两个人停下。

梁过说:”你别问郑永鹏问题行吗?”

“为什么?”

“因为我会吃醋”

“那我问谁,难不成要问你”

“问我也行,我虽然没有亚里士永鹏那么有学问,但我保证你问我问题时我不懂也会装懂。”

梁过把郑永鹏侮辱了一番,常璐听到这些话从梁过的口中说出,就像在纸上看到他写”黄sir”一样,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这样你对我会不会烦啊?”

“不会”

“会不会讨厌?”

“不会!”

“会不会影响你学习?”

“不会”

“我要是经常找你,频繁的找你,你会讨厌吗?”

“我哪敢讨厌,不会”

“好!”梁过很满意。

第二天上体育课时,梁过主动要求与常璐一起打乒乓球,把刘科扔给了别人。刘科就说梁过是”有异性没人性”,却也让位让的心甘情愿。

晚上,梁过又和常璐一起下楼。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选上你吗?”

“为什么?你眼好……”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我的未来?”

“嗯,你前途无量,我对你的未来很有信心,当然不仅仅局限于外表”

常璐觉得好笑,心里想:我的未来我都不清楚,连我都不自信,怎么你还自信了。

“我觉得你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梁过说。

“我承认我想问题都想得挺深的”

“想事深了浅了都不好,不过相较之下还是深点好”梁过说。其实常璐并不这样认为。

“我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说不出口”

“那就别说了”,其实常璐很想听,尽管在听后他又会左思右想犹豫好久。

“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你别说了,你说了我又睡不着了”

“别人被拒绝还有后路可退,但是我没有,我会完蛋的”梁过看着常璐,”我没给自己留后路,我不是玩玩而已,你明白吧”

“我没你想象中的好”

“如果你不好我也不会喜欢你”

“我们不可以逆天而行”

“你要相信奇迹,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自信”

这一点常璐非常赞同并赞赏,他感觉得出梁过讲话时的自信。对于自信,常璐也有,她曾经说过”错过我的人会是他们人生的一大憾事”。

常璐不住的看表。

“你是不是很急?”

“不是,我怕被老师逮到”

“那又怎样,我们又没有犯法”

“可会影响我的好孩子形象”

听到常璐这样说,梁过转了转头,伸出一只手来假动作地”扇”了常璐一下。常璐看到梁过竟做”扇”她的动作很是生气。

“那你回去吧!以后只要我从前门走就是在告诉你要和你一起走,你就要跟上,听见了没?”

“听见了”,常璐回了一句就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就已经熄灯了,常璐还在想梁过”扇”她的动作,钻到被窝后心想:难道我不是好孩子了吗?或许所有人都这样看了,但我不希望你会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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