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翔抬头看了一眼蒋光,道:“我打败七鬼中的断命银针,自然能成名,但却不够快,不够响,所以我想,如果七鬼一起上也许可以做到一剑成名。”
蒋光脸色一变,此时他已知道眼前的少年没有在开玩笑,更不像是在吹牛,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做,但你若想以一人之力打败我鬼谷七鬼,好像太自信了吧!”
叶翔笑道:“我没有自信打败你们鬼谷七鬼,但却非打不可,赢了自然是好,如果输了,正好你也可以报刚才的一剑之仇。”
此话倒是一语说动了蒋光,但他脸上刚浮现的笑意又凝固了起来,因为他现在已看不透眼前这位少年的剑法、心思、目的,要知道江湖中人都怕高手,但却更怕看不透的敌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做什么,甚至连弱点都不知道。
蒋光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定在三天后一决胜负,地点你定。”
叶翔道:“地点就在这里,时间也在今天。”
蒋光道;“可现在只有我一人,该如何比试。”
叶翔喝了一口酒,右手又握住了剑柄,道:“人在危机时刻总是能想到一些好办法,我想你这只鬼应该也是如此吧!”
蒋光道:“好,我这就发信号让他们来。”
说完蒋光跨步走到楼阁边,伸手从袋中拿出了一只信号弹,举手对着这天空发射而去,发出“啾”的一声长鸣。
蒋光一边面带笑意地转过身一边说道:“我已发出信号,相信他们很快就会……”
话没有说完,也不必说完,因为他手中已多了三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叶翔握剑的手臂飞去,谁都不会想到蒋光会此时出手。
叶翔刚刚才打开了竹叶青的壶盖,倒满了酒杯,一边喝一边品尝着酒的滋味,当察觉到一丝不妙时,三根银针已扎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目睹这一切的陈家三人再一次地站起了身,握住了剑柄,警惕地看着蒋光,生怕对方再做出什么伤害叶翔的事来。
陈晓峰拔出三寸剑刃,看着那三根冰蓝色的银针,道:“蒋光,你也太卑鄙了吧!刚才他对你手下留情,此时你却对他痛下杀手。”
蒋光闻言大笑了起来,道:“卑鄙,难道我们鬼谷七鬼不都以卑鄙、狠毒而出名的吗?”
陈晓峰道:“他既决定放你,你又何必非杀他不可呢?”
蒋光道:“与其指望别人放过自已,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简单、安全,再说,如果让武林中人知道我断命银针竟输给了一个少年,那恐怕我在这江湖之中也混不下去了。”
叶翔依旧在喝着竹叶青,酒杯一直都没有离过手,几乎跟中银针前的样子没有改变,甚至因为酒脸色还变得红润了些,笑道:“这句话说得好,但混不下去总比给人杀死要强吧!”
蒋光道:“活着是比死了要强,而且要好好地活着,所以我更不能受你的摆布。”
叶翔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蒋光道:“刚才也许你可以轻易地杀了我,但你此时中了我的银针,恐怕活下去都难了,更不要说是杀我了。”
叶翔至今都没有感觉一丝的不适,只是手臂又凉了几分,道:“银针上的毒好像不重,数目也不多,你怎么就知道我杀不了你呢?”
蒋光道:“毒不重,银针不多,是因为你的剑太快,恐怕中了再重的毒你也可以在瞬间杀了我,但这寒冰针却恰好是你的克星。”
叶翔道:“噢,原来是寒冰针,但你又怎么知道我的克星呢?”
蒋光道:“你的衣服。”
叶翔道:“人人都穿着衣服,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蒋光道:“这么冷的天,你却只穿这点衣服,不是很奇怪吗?”
叶翔道:“也许是我不怕冷吧!”
蒋光道:“你的确不怕冷,但也已习惯了寒冷,看着你那面无红色的脸,我就知道你气血不足,有寒体之症。”
叶翔许久都没有开口,蒋光的这句话如一把冰冷的利剑刺在了他的心上,他的确从小气血不足,手脚有些冰凉,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了寒冷,也不再害怕寒冷。
无论是习惯寂寞也好,寒冷也好,这种习惯本生就是一种痛苦,也许没有寒冷来得那么冷、那么无助,但却是一种漫长、蚕食人心的痛。
叶翔道:“如果我在别人面前说出了你不爱听得话,你会怎么样。”
蒋光道;“杀了他。”
叶翔道:“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蒋光道:“我不是说了吗?你现在手都动不了,还怎么杀人呢?”
叶翔道:“的确一个剑客不能没有剑,更不能没有手,但我这只拿酒杯的手还能动。”
蒋光道:“就算能动,能握剑,恐怕也没有右手来得快吧!”
叶翔的左手放下了酒杯,握住了剑柄,却也同时闭上了眼睛。
蒋光绝不相信他还有杀自已的能力,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他手中又多了几根银针,每一根上面都涂上了剧毒,他也想让叶翔尝尝这死亡带来的痛苦,笑道:“你难道就这样坐着等……”
话并没有说完,不是他不必说,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他已经不能说话了,只因他脖子上又多了一道剑伤,这道剑伤完全地将之前的两道覆盖了起来。
蒋光喉咙里‘格格’的响,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动,鼻孔渐渐扩张,张大了嘴,伸出了舌头,睁大了眼睛。
鲜血就像箭一般自蒋光的咽喉里标出,夹在手指间的银针也因无力而掉落在地板上,他闷着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狂吼道:“你……”
这一声狂吼发出后,他的人就扑面跌倒。